阳光照着空气中的浮尘像碎芒,顾泠看着眼前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有些发怵。
虽然他的长相很美好,但是顾泠的心情一点也不美妙。
顾泠试图甩开他的手:“你想干嘛?我要回去上课。”
学习就是一个相比其他逆境来说非常适合逃避的借口。
项译要是站直就足足比她高一个头有余,但是每次遇到他他都好像弯着腰,说真的她有点担心他的腰椎脊椎和颈椎。
“都翘了半节课了,也不差另外半节。”
虽然他这话和顾泠的心意可谓是一拍即合,然而权衡一下他这个人的危险性,顾泠便压下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情冲动,矢口否认道:
“我来学校是来学习的,还有,我没翘课。”
“哦?那这上课时间你在这里闲逛什么?”
他一口热气喷在她脸上,顾泠有片刻的怔愣,然后趁他转身的瞬间捏了一把自己的脸,真不争气。
项译看着她这种自残的行为,好整以暇地坐在半开的窗边,阳光照得他白皙的皮肤像要透明,下一秒就要融化在这暖风里。
可能是心虚吧,顾泠看着他此刻嘴角那抹坏笑就觉得十分意味深长。
“我就是捏捏看脸好不好捏。”她这借口找得实在没有信服力。
项译勾唇,把自己的一边脸凑过来:“那你要不要捏捏我的?”
顾泠觉着自己被看透了小心思就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是谁啊,怎么总和我过不去啊?”
项译笑容一顿,眼神明显地一沉:“你真不记得我了?”
顾泠皱眉说:“记得。”
项译并不是那种追惯了女孩子的情场高手,他所有传闻中的女朋友真的就只活在传闻里而已。
所以他现在看着瞿冰然隔着一整个童年的一颦一笑,左胸口都是克制不住的怦然心动。
“真的记得?”他突如其来地红了脸。
顾泠心想不就前几天刚见过,这人以为她是老年痴呆记不住事儿吗?
“嗯。”她点头,看着眼前少年的嘴角愈发明媚,心里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瞿冰然。”项译笑,“你真的还记得我?!”
顾泠实在不懂这位施主为何如此执着这种短期记忆,她只好语重心长地说:
“我知道那天晚上二话不说把你捡回家是我不对,可是你那时候不省人事,我那也是做好事。”
“今天上午也刚刚见过一次,我真的记得你。”
看着项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顾泠不明白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难道是她的检讨不够深入人心?
“你就不记得别的了?”
“呃…好像有!”她记得今天中午好像在食堂看见过他一眼。
项译冷脸,看她那搜肠刮肚的努力样心里就闷得慌。
没想到啊,瞿冰然,我惦记了你这么久,你怎么这么简单就忘了我呢?
顾泠看着两眼盛满失落的少年,和刚才的盛气凌人不同,反有种淡泊而忧郁的气质。
她忍不住走过去伸手拍拍他:“我知道我迷人可爱,但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项译的脸色更加阴郁,所幸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他那寒冰似的眼神。
否则顾泠也不会大无畏地继续说:“我就偷偷告诉你一个人啊,我回来就是找他的。”
项译敷衍地点了点头,心里想转脸找到那个人先废了再说。
他没有料到,身边的女孩很认真地说:“他叫项译,听说这个学校里就有个人叫这名字,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他。”
听到自己名字的瞬间,项译眸光微震,眸中的冰山融化,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但是他仍旧形式性地问:“你知道这人的名字怎么还不确定是他?”
顾泠皱眉,心想他这问题问得有些含量:“我就记得一个名字了,不过我相信咱俩见面就会心有灵犀。”
她说相信,语气却有些不确定。
项译低眸看她,齿缝间漏出几声咯咯的笑声,忽然伸出双手扯住了她脸上的肉:“可是怎么办?我就是项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