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崇大致绕了一圈陈府,由于各处都有下人来回,他没能进房间查看。
不过,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
府邸一般应当坐北朝南,院落整体沿中轴线对称。庭院正门面对正房,再在院落两边建东西厢房,而大家府邸大院套小院,院院相连。
这陈府倒是奇怪,庭院正门面对的大正房空着,只有东西厢房住人。
正有丫鬟打扫完关门出来,渊崇假装失路走了过去。
“请问…”
“诶!公子,这间房我们大人不让外人踏足的。”丫鬟着急,直接拿扫把拦住了他的去路,刷了渊崇一裤腿的灰。
男人眉头一皱,眸中的狠戾一闪而过,转过头来又复微笑道:“失礼,我迷路了,想请小姐为我指路,饭厅所在何处?”
那丫鬟一看见男人俊美的容颜呆立了一瞬,忙指着身后说:“往前面走,转个弯就是了。”
“多谢。”
渊崇不作停留便离开了。那丫鬟看着男人高大的背影,脸上的微笑迟迟不退。
可她突然想起来,这府上的路都一望便知,这人怎么还迷路呢?嗨——呆书生!
虽然方才只着一眼,渊崇也将那正房内的格局扫了一遍,家具一应俱全,还有一个摆满金贵古玩的实木架,略显突兀地放置在床侧。
只是一进去,这正房内的空间甚是逼仄,恐怕另有机关。
照理说女眷住内宅,大门、二门关起门来便自成一番天地,完全封闭。
渊崇刚想转进去看看,就听到陈屏和凌三的声音远远传来。
“哎呀,十先生送娘子回房间,怎么就被拖住回不来了呢哈哈?”
凌三:“…”
渊崇整理好表情转身回去,迎面正撞上他们。
“陈大人莫见怪,我有些事耽搁了。”
“您这是说哪儿的话呢哈哈哈。”陈屏又恢复了往常狗腿的样子。
“方才我路过正房…”渊崇画风微顿,注意到陈屏的嘴角垮了下来,眼神有些慌张。
他笑:“本想回来得晚,去房间给您赔个不是,但那丫鬟拦着不让我进去,说是不让外人踏足。”
“那是鄙人先父住过的屋子,虽然…唉,我还是不愿意先父用过的东西蒙尘荒废啊。”
“哦?陈大人还真是一大孝子。”
陈屏擦了擦汗,正措辞答话,就被陈婉抢了先:“小女子听闻十先生的棋艺了得,这午后无聊,可否央请您指点一二?”
渊崇看见陈屏的反应心里已经有了底,便答应了陈婉,只是陪她下了一局就借故回了房间休息。
下午陈屏陪着陈夫人说是一同回娘家办些事情,出门去了。渊崇暗中派凌三跟踪,用完晚膳听他报告。
渊崇背过身去,沉声问:“陈屏家里的情况调查得怎么样了?”
“陈父几年前去了是真,只是老人家在时,这陈屏也从来都是让他老父亲住柴房的,并非其所言正房。”
这也是渊崇早已料到的,男人薄唇微勾:“你派人子夜时分去那正房一探,那床旁边的古玩架有些古怪。”
“诺。”
“阿辛怎么样了?”
“听鸢儿姑娘说,娘娘起来后有些头疼,又睡下了。”
“唉…总是这般胡闹。退下吧。”
“诺。”
渊崇仰望窗外,不觉感叹:“今夜的月色,真是难得的清明。”
他有感觉,即将发生大变,如果对方按捺不住了,那么就在今夜。
顾泠扶着脑袋,披了外套走到窗前,正看到花园中一个黑影掠过。是猫吗?
哎呀,原主这沾酒就倒的毛病真是…都不知道她昏睡过去的下午事态变成什么样了。
突然,她被人从背后掩住口鼻,意识开始模糊。
顾泠能感觉到自己被那人扣到了背上,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顾泠蹙眉。
铃铛?这陈府除了陈婉并没有人佩戴铃铛啊,没想到这位娇小姐力气这么大,可这陈婉把她迷晕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