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君暮煎的药把厨房烧了,他不再给她煎药,连人也从将军府上消失了。
这变态将军,不见几天还有点想念。
“喂!”顾泠叫住了一个在庭院里摆弄花草的小厮。
“公子何事?”那人一看对方是将军再三交代要好生招待的贵客,弯着腰不敢抬头。
顾泠也是习惯了这里的礼节,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君暮五体投地的衰样,这些都不算事儿。
“君暮到哪里去了,怎么几天都没见影儿?”顾泠伸手摸上一朵开得娇妍的红花。
“公子……”小厮欲言又止,“听说这次野训有个新兵离奇失踪了,太子震怒,派将军去彻查此事。”
顾泠嘴角浮起一抹欣慰的笑,还算这百里云深有良心,没有将他的小六置之草芥。
顾泠哪里知道,百里云深不仅没将叶梵当作草芥,反而是藏于心底的珍宝。这次叶梵失踪,他更是对君暮下了死令——找不到,要他整个玉林军队上前线。
多数玉林军中士兵都是因为不用离家抗敌,才挤破头要进去,而且太子御前军的身份地位,哪是那种边疆军队能比的。
若是发派边疆,无疑是贬谪。大家都为将军和自己狠狠捏把汗,使出了十二分精力彻查此事。
可是这帮忠心耿耿的士兵并不知道,他们的统帅可无心此事,因为他就是那个“犯人”啊!
他一早就打算随便抓个喽啰顶包了,这几日正在京城忙着抓武力值勉强能过关的混混。
但是百里云深也并非等闲之辈,他派了自己的心腹暗卫去彻查此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
紫韵殿——
“可信?”金碧辉煌的太子寝殿中跪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人,座上的男人身着金缕锦袍,俊眉微蹙。
“千真万确,臣有眼线称那晚看见将军回府,扛着位衣着破烂的公子。”
“可有看到那少年的样貌?”百里云深眸光幽沉,这君暮平日里不是这般沉不住气的人,为何此次要掳走叶梵?
“夜色昏沉,看不真切,只看得那位公子皮肤白皙。翌日,还有人看见将军府第一护卫匆忙来请了大夫,厨房还遭了大火。”
“的确反常,速速将那位大夫带来见本宫。”百里云深转动着手里的夜明珠,眼前又浮现出叶梵俊俏的笑脸,眉心皱得更深。
“肖御医已到殿外。”
“请进来。”
“太子殿下。”肖御医毕恭毕敬地跪于座前,声音微微颤抖。这太子并未有恙,怎么突然就召他进宫?
“本宫听闻,前几日将军府请您老去府上为一人诊脉?”男人微扬下巴,眸光微敛,一副高高在上的骄傲姿态。
“是…是…将军的一位远房表弟身体抱恙。”
男人闻言瞳孔骤缩:“胡言乱语!君家除了他君暮都死于二十年前那场军变,何来远方表弟!”
“太子恕罪,是臣老糊涂了,那位分明是姑娘,但将军却称为‘舍弟’。臣人微言轻,不敢妄下论断。请太子殿下恕罪!”老人家跪在地上战战兢兢,抖抖索索。
“姑娘?”百里云深握紧了手上的夜明珠,凤眸微眯,
“将军府上的婢女还特意找你一个御医去探看?来人呐,这老东西连本宫都敢骗,拉下去杖打二十。”
肖御医闻言虚汗浸湿了整个后背:“太子息怒,那位姑娘并非将军府上的婢女,但……”
“但是什么!”百里云深握紧了拳头,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但是看衣着也并不是富贵人家的小姐,穿着破烂的男装,样貌倒甚是精致。”
男人将夜明珠狠狠掷于地上,那稀世珠子脆然缺了一角,老御医更是被吓得差点晕过去。
“来人呐!”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啊!”
百里云深嫌弃地睨了一眼地上的老头子:“起驾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