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站起身,背对着她说道:“我已无大碍,不劳问凝仙子费心。……你走吧。”
石玖卿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她忽的回过头,从身后点下南絮的麻穴,他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石玖卿一把接住他,看着他的眼睛,狡黠的说道:“好与不好,我自己亲眼看了才知道。”
他琥珀色眸子渐渐染上怒气,咬着牙说道:“你!放!开!我!”
“不!”石玖卿说着,将他轻轻放到床榻之上,解开他的腰封,又半眯着眼睛解开他的衣裳。
南絮双手紧紧握成拳,仿佛受了巨大的屈辱!
石玖卿将他翻过来,褪去他的衣衫。果然,伤口因为饮了酒有了些要裂开的趋势,伴随着大幅度的动作更是渗出了些许的血迹。
药王的药虽好,他的伤口也愈合了很多,但是那种受伤严重的地方还是布着可怖的裂痕。他的后背满目疮痍,跟周围细嫩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石玖卿手指不自觉的微微颤抖着,她轻轻抚摸着他受伤的轮廓。心中想着,如此严重的伤,就算是好了,也会留下抹不去的疤痕……南絮……
心中怒火滔天的南絮突然感觉到未受伤的地方有一丝凉意,好似水滴落在背上一般。他侧过头,看到一向坚强的她竟流下了眼泪。他心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竟是隐隐的心疼。
“你……哭什么……”南絮十分不自然的说道。
“疼吗……”她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不疼了。”南絮轻声回答道。
“南絮,你知道么?我宁愿……你从未救我……受伤的是我,这样……我便不会如此愧疚……”石玖卿漆黑的眸子含着晶莹的泪水,声线微微颤抖的说道,“这个人情,让我……怎么还你……”
南絮微微叹了口气,轻声开口:“我做这些,从未想过让你还。”
二人视线相对,琥珀色的眸子对着漆黑的眸子,清澈的眸子倒映着彼此的身影,仿佛隔绝了世间万物。
石玖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连忙用袖子擦掉眼泪,转过头不再看他。
“你既无事,那我便先走了……”石玖卿为他披上衣裳,解开麻穴,转身准备离去。
“不能让她走!”
这个想法突然出现他的脑海中,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
南絮鬼使神差的伸出手,一把抓住她将她拉倒在床榻。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将她的双臂紧紧禁锢在床榻上。
“南……南絮,那个,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这……是个什么意思?”石玖卿试着挣脱他的禁锢,可丝毫没有用。她又怕动用法术会伤到南絮,没有办法,只得断断续续地劝说道。
南絮呼吸渐渐急促,琥珀色的眸子变得一片混浊,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身下的石玖卿。她清浅的呼吸喷在他的颈间,他的脑海里突然萌生了一种不合礼数的念头!
吻她。
他低下头,将自己微凉的薄唇覆在她的唇上。她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桂花香气,他渐渐感觉这桂花香气仿佛夺走了自己全部的意识。他缓缓闭上双眼,品尝着她唇瓣的甘甜。
石玖卿躺在床榻上,瞪大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南絮。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以至于连反抗都忘记了!
她的脑袋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南絮,疯了!!!
南絮缓缓抬起头,眼里含着一抹戏谑地笑容,看着她眼神中难以掩饰的震惊,他缓缓开口。
“我想让你知道,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正人君子。这……只是一个警告,若是下次,你再大半夜的随意出入男子的房间,尤其是别的男人,我——”南絮说着,右手顺着她的脸颊滑下,轻笑一声,“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
不知道是不是石玖卿的错觉,她竟然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欲望!这还是南絮上仙么?!这不会是假的吧!不不不……伤口是一样的……应该是真的……可是可是……
石玖卿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的点了点头。感受到手腕松开的力度,她挣脱他的禁锢,一把推开他便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一溜烟儿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她倚着门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断诽腹着:“这个南絮……不会是疯了吧!错觉……一定是错觉!”
今日就不该出去,真是晦气!
一连的变故让石玖卿的脑袋隐隐作痛,她眉间紧蹙,右手拍着脑门,走到床榻边躺了下去。
那方的南絮看着她仓惶逃离的背影,唇角渐渐勾起一抹苦笑。他右手一挥,房门紧紧闭上。
他从未像今日这般任性无理,今日的言行完全不像他的风格,他……到底是怎么了?
南絮从有记忆以来,玄居师父便教育他凡事要谨言慎行,讲究礼仪。所以,他对待任何人和事都从不逾矩。后来,他位列仙班,成为元始天尊的弟子。身为上仙,怎能恣意妄为,随心所欲。从那以后他就更加少言寡语,禁欲守礼。
可是,自从遇见了她,她就像是自己的劫数一般。从遇见她后,他的礼数、规矩甚至风度涵养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他用了一万多年学习礼仪,可是……她只用了几百年……就让他所有的学习的一切礼数全都丢了……
南絮端坐在床榻之上,心中默念着清心咒,试图把所有的思绪都撵出脑外。可他的脑海中浮现的,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初见时的惊鸿一面,饮酒时的恣意之态,对敌时的桀骜之姿,受伤时的担忧之态,生气时的赤色瞳孔,全部都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之中。
南絮低喝一声,左手紧握成拳。他打开房门,飞向一片浓密的树林,漆黑的夜色瞬间将他的身影笼罩。
站在漆黑的夜里,他手中祭出长枪,长枪带上法术,他疯狂的用长枪发泄着内心的不满。周围的树木被击倒一片,他单膝跪在地上,仰天长啸一声,将所有的愤恨宣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