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到自己的寝宫,想起二皇子的话,脸色铁青,“来人!”阴影处出来一个黑衣人,跪在皇上面前。
“去查,太子和良妃有无往来?”
“是!”黑衣退出大殿,消失在夜色里。
云贵妃回到自己的寝宫,不安的来回走动。
“娘娘!镇定!”云贵妃的贴身嬷嬷说。
“王嬷嬷,你让我如何镇定?”
王嬷嬷见云贵妃还要说话,就摇摇头,用眼神示意云贵妃不要再说了。
云贵妃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听天由命吧!
太子今天被二皇子的话吓的不轻。他根本就没想过八皇子会和他有什么关系?以前,他最不愿意见的就是八皇子。可一想起二皇子说的话,公孙珞就觉得有一把刀架在了脖子上。
桁王回到了府里,把小五叫了过来,把夜宴上的事和小五学了一遍,“二皇子现在真是疯了,什么话都敢说。”
小五觉得自己就不该往爷跟前凑,这皇家秘辛是他这样的人能听的吗?弄不好,会不会被灭口啊?
桁王见小五一直不说话,就问小五,“我说了半天,你怎么不说话?”
小五低着头,不吭声。
“我问你呢?你怎么不说话?”
“爷,您饶了我吧!府里那么多侍卫,您别光找我一个啊!”
“你不是咱们府里最聪明的吗?不找你找谁?”
“姜公子更聪明,你咋不找姜公子?”
“你说的有道理,明天我就去找她!”桁王有了目标。
第二天桁王就找了姜歌在他的别院见面,姜歌在宅子里待着也没有意思,就同意了。
等姜歌到了别院,看到满院子开放的红梅,以为桁王是邀请她过来赏景的,看着满园的红梅不禁吟到:
绝讶梅花晚,争来雪里窥。下枝低可见,高处远难知。
俱羞惜腕露,相让到腰羸。定须还剪彩,学作两三枝。
姜歌兴致正浓,桁王在姜歌耳边说着昨晚夜宴上发生的事,姜歌刚开始不以为意,觉得桁王就是想和她说说昨晚发生的事,她反正也没啥事,听听也无妨。当听到桁王说二皇子跟皇上说,八皇子长的和太子简直一模一样,更像父子时,转身就捂住了桁王正在说话的嘴。
桁王挣扎着还想说什么,姜歌死死的捂着桁王的嘴,“你要是答应不说了,我就放了你!你说说,这是我能听的吗?你是想让我被人灭口么?”
桁王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姜歌终于放开了桁王。
“你让我过来就是想和我说昨晚的事?”
“对呀!这安静,又没什么人,可以放心的说。”
“闭嘴吧!这是我能听的吗?”
“我觉得没什么啊?为什么你们都不愿听?”
“你还和谁说了?”
“小五啊!”
“然后呢?”
“小五也说这不是他能听的?”
“后来呢?”
“我说他聪明,所以我才说给他听。”
“后来呢?”
“小五说你更聪明。”
姜歌眯了眯眼,“然后你就约我来别院了?”
“对啊!”
“小五,你给我滚出来!”姜歌转身就朝侍卫们飞奔过去。
大年初一,小五是被抬着回了桁王府!
姜歌回到姜宅,子衿看着马车箱里的红梅枝,“你们这是把梅树砍了?”
青青看着姜歌的脸色,冲子衿挤眼,示意别问了。
大年初一,姜宅里的每一个房间都摆上了红梅插花,姜歌说这样喜庆!
青青看着房间里摆放的红梅,想起姜歌在别院里发泄似的折着梅枝,桁王抱着梅枝跟在姜歌身后啥都不敢说的样子,就有点想扶额,辣手摧花啊!
姜歌想到衙门封笔到正月十五,十六才开始办公,自己没必要在京城耗着,就给了姜管家足够的生活银两,回了平漳府。
姜歌看着府城外密密麻麻的难民,有点想不通。按说,今年发生旱灾,上一年打下的粮食应该能坚挺一年,一般情况下,只有第二年也是灾年的时候,才会出现大量难民。现在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一年都熬不住了吗?
姜歌回到庄子,把自己的疑惑和父亲说了说,“爹,咱家以前在青山村也遇到过灾年,也都挺过来了。怎么那几个州府的百姓,这才一年就出来逃荒了?我是有点不明白。”
姜父皱着眉头也想了半晌,“这干旱,也不是一下子就旱的不成样子,水也是逐渐减少,按说,多少应该有点收成,好歹应该能吃口饭。咱家这庄子不就是吗?虽说粮食减产了,多少还有点。而且,遇到了旱情,官府也减少了田税,交了田税,咱家这庄子里剩下的粮食还能坚持到今年秋收。如果田税没减少,又增加了,咱家这日子也过不下去。”
“那也到不了举家逃难的地步吧?不都是说故土难离吗?”姜歌还是不解。
“既然举家逃难,那肯定有活不下去的理由,才去逃难。”姜父皱着眉说。
姜歌想要的答案陈管家也没有带给她。
陈管家说,“平漳府外的难民现在有一部分已经领了官府给的救济粮返回了户籍所在地,有一部分不肯离去,现在就每天领一碗黑面糊糊。”
“城里的富户不再施粥了?”姜歌问,
陈管家脸色难看的说,“城里有家姓杨的富户一直施粥,后来可能是难民越来越多,粮食就不够用了,停止了施粥。结果难民冲进杨家,不但把杨家洗劫一空,还把杨家的夫人小姐给糟蹋了,那杨家的小儿子也被难民打死了。那姓杨的富户气的也一病不起,没多久也死了。城里的富户都被吓到了,都不再施粥,平漳知府魏大人,动用府城守军,把难民全部驱赶出平漳城,把闹事的几个难民头子斩首示众,这才镇压下去。”
姜歌听了脸色也是很难看。自古以来,都是这样,那些平时为非作歹的恶人,趁着灾年,混到难民里,煽动闹事,最后伤的还是老百姓。
“有没有打听过,难民们为什么出来逃难?”
“问过,说是虽然闹旱灾,但地里好歹还有一些收成,交了田税后,虽然不多了,但省着点也能吃上一口。谁知,后来有人收购粮食,吃的都不够,也没人卖粮。再然后,就出现了一些土匪,开始抢粮。最早,那些土匪只抢粮不伤人,后来就开始杀人抢粮了。没办法,他们只能逃离。”
“土匪?很多吗?”
“应该是吧!问了几个府城逃难的难民,情况都差不多!都是因为土匪杀人抢粮才出逃的。”
姜歌感觉这事有蹊跷,但这事太大,她也管不了。她现在做的就是护着自己家里人。
姜歌嘱咐陈管家,外出做事一定要小心,让护卫们做好巡防,保证庄子里的人身安全!
陈管家已经被杨富户家的死给深深上了一课,现在也不敢同情那些难民,谁知道最后死的是谁?
陈管家和姜歌说,“主子,现在庄子里的人没有必要都不出庄子,都怕了。也没了同情难民的心思。那么多难民,庄子里才几个人,都已经怕了。”
“知道怕就好!不过还是要小心,大意不得!”
在庄子待了几天,安排好了相关的事情,初十的那天,姜歌就离开了平漳府回了蛮荒庄子上。
姜歌回到自己的院里,刚坐下,蒋仙就匆匆赶来,向姜歌汇报最近发生的事情。
“主子,您离开不久,萧大公子萧逸就找到了庄子这来,大将军萧琰带着夫人和萧二公子出去庄子和萧大公子见的面,并没有进庄子。双方交谈了大概有半个时辰,萧大公子就离去了。后来,萧大公子又来了一趟,让萧二公子陪着他去了海康县城。张县令和我互通消息,我才知道,萧大公子让萧二公子陪着去海康县县城是为了见张县令。目的是,顾晓冉准备把人撤出三不管地带,但因为快过年了,希望张县令能够通融一下,让他们先送一部分粮草进三不管地带,年后,他们肯定撤走。原本,张县令是不同意的,到萧二公子帮着萧大公子说情,并且,萧二公子向张县令担保,年后,三不管地带的人肯定会撤走。张县令最后同意,放了一批粮草进了三不管地带。”
“现在呢?人撤走了吗?”
“目前还没有!”
姜歌的心情有点糟糕,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蒋仙见姜歌脸色不好看,硬着头皮说,“因为天气的原因,盐的产量有些下降,每日的产量只有过去的一半。庄子上,目前已经有一百来户人家投奔过来,每三十户编成一队,现在已经有了四个生产队。”
“还有吗?”
“暂时就这些了!”
姜歌看着蒋仙,“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盐的生产不着急,毕竟我们是刚起步,主要是总结工作经验,看看有没有更有效的方法提高产量。重点不是在产量上,而是在效率上。开荒的事,说急也急,说不急也不急。说急,是要把开荒的工具要落实到位,俗话说的好,手巧不如家伙妙!这蛮荒原本人就不多,所以,我们要在工具上多动脑筋,而不是在人力上使劲。人,该招还得招,只要投奔过来的人能过上好日子,以后会来更多的人。不要放松管理,规矩一定要立好,不然,以后人多了,就不好管理了,会为以后的管理增加难度。”
“是!主子吩咐一定执行到位!”蒋仙行礼。
“安排一辆马车,我要去县城见张县令。”姜歌吩咐完,就起身往后宅走去。
蒋仙退下去安排马车和护卫。
姜歌回了后宅换了身衣服,就坐着蒋仙安排的马车带着护卫去了海康县县城。
萧钰得知姜歌回来了,兴冲冲的从训练场跑回来见姜歌,结果得知姜歌带着护卫去了海康县县城,有些沮丧的回了自己住的宅子。
萧夫人安慰萧钰,姜歌和他不一样,姜歌有很多事都要管,忙些很正常。
大将军萧琰则看着萧钰若有所思。
姜歌到了县衙,见到了张县令,见面头一句话就问,“三不管地带的土匪何时撤走?”
张县令一听姜歌说三不管地带的土匪,就知道自己办错事了。当即双膝跪下,“请主子责罚!”
姜歌看着张县令,“我为何要责罚你?”
“我不该同意让粮草进入三不管地带。”
“明知不应该,为何同意让粮草进入。”
张县令低头不说话。
姜歌也不急,就站着等张县令的答复。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气氛越来越沉重。守在门外的护卫也低下了头。这是他们头一次见主子施威。
张县令跪在地上,以头点地,“我不该念着大将军萧琰,大公子萧逸,二公子萧钰的情面,放粮草进入三不管地带。”
“大将军萧琰,大公子萧逸,二公子萧钰与你有何情面?”姜歌问,
张县令听了姜歌的话,愕然抬头,是啊!他与大将军萧琰、萧逸、萧钰有何情份?他跟他们讲什么情面?
“是不是觉得我把大将军萧琰,还有萧夫人、萧钰带到了庄子上,想来,关系应该是深厚的。俗话说的好,不看僧面看佛面,二公子萧钰都担保了,总要给个台阶。是也不是?”
张县令看着姜歌凌厉的眼神,想说“是!”,但还是咽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如果,三不管地带的土匪不撤走,你能把萧钰怎么办?他可是向你担保了的。”
张县令的额头冒出了冷汗。他能怎么办?他一个县令,一个白狼军的副统领,他能怎么办?打?杀?都是不可能的。
“主子,张生知错!”
姜歌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张县令,“起来吧!把三不管地带主要出入口给我围了,现在想撤也不能放走!如果有人下山,就给我狙杀。”
“是!”张县令行礼退了下去。
姜歌想了想,让侍卫叫来县丞乔木,“海康县县城里的宅子比较好的多少银两?”
“回主子,五百两足以。”
“这是五百两,你去看看,有合适的就过户到萧钰的名下,到时候把房契地契给我。”
乔木接过五百两银票,退下去办事了。
姜歌再次对萧钰产生了失望。姜歌坐在屋里,陷入沉思,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时间永远定格在萧钰为她挡箭的那一刻,那应该算是最完美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