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锦见状，连忙想要跟上前去，可手腕一紧，却是澜暖抓住了他的胳膊。
“师兄，你不能走。”澜暖说着。
少锦皱眉，冷着脸看向澜暖，“不要拦我。”
“你不能走。”澜暖咬着牙，声音细若蚊蝇，她泫然欲泣。
少锦一僵，他不明白澜暖为什么要阻拦她，不过此刻他根本不想知道为什么，随手甩开澜暖，退后几步，向着澜暖大声命令，“我要去保护师父，你们留在西溟，不得有误。”
说罢，一晃眼，整个人便消失不见。
澜暖眼神空洞地站在原地，看着空空如也的院子，她用力地咽下艰涩的唾沫，她没能拦住少锦，她真是没用。
……
桃夭离开西溟，径直往南溟而去，她要去找傲兮，因为只有傲兮知道渊兮的魂魄究竟在什么地方。
再一次回到南溟，桃夭并没有太多的心思伤春悲秋，当然，这里四季如春，根本没有秋季。
桃夭一身红衣已被她施法清理干净，头发随随便便绾成一个髻，用落雨簪固定好，额间碎发散乱，被风吹动，很是飘逸。
南溟碎空山上没有人阻拦桃夭，桃夭甚至觉得时不时自己的错觉，按理来说，如今傲兮应当是已经知道了她与魔域之人合作的事情了，不可能任由她胡闹的。
“上仙，帝君在碎空山等你。”一个仙童上前禀告。
桃夭点点头，便轻车熟路地往碎空洞的方向走。
“仙君，你不能进去。”桃夭才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仙童的声音再次传来，她好奇地顿步回首。
是少锦，银白色的盔甲披在身上，魁梧的身形与娇艳欲滴的脸容形成反差，他正着急地看向桃夭。
桃夭无奈地叹气，向着那童子说，“他是我弟子，放他过来。”
果然，桃夭一说话，那仙童便不再阻拦，恭敬施礼后，慢慢地退去。
“你还是来了。”桃夭很是无可奈何。
对于少锦，她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前她还能扯东扯西骗骗他，可现在他这么精，面对少锦的时候，她实在连骗他的心思都不想动，她也想不出一条合情合理，可以蒙混过关的谎话。
少锦认真地看向桃夭，他指了指碎空洞，隐忍着愤怒，“他会让你死，我不能眼看着你去死。”
桃夭心里苦笑，她现在巴不得自己一死了之，这样便不用为了渊兮复仇的事情辛苦奔波，更不用再看见傲兮那张虚伪至极的脸。
“我不会死。”顿了顿，桃夭坚定地对上少锦的目光，“至少在救活渊兮之前。”
少锦脸上一僵，感觉心脏紧缩，他避开了桃夭咄咄逼人的眸光，低低坚持着自己的选择，“我跟着你便好。”
他还是让步了，他对她永远没有原则可言。
少锦心中好像被掏空了一样，从前是傲兮占据了桃夭最重要的位置，就在他以为傲兮会被清理出局的时候，却又是渊兮横空出世，彻彻底底地将他从桃夭的心里赶走，让他无处遁形。
这是命吗？他永远无法走近她，即便她与他如此亲近。
少锦鼻尖酸涩，他低垂着眉眼，不让桃夭能够看清楚他的表情，退回了桃夭的身后，负手而立。
桃夭看着少锦，仿佛是看着任性的孩子，良久，只听桃夭一声轻叹，什么也没说，向着碎空洞走去。
她知道，她对少锦说的话少锦不会不明白，可他仍旧坚持着他要坚持的，这一点，她根本无法阻止，就像现在的自己一样……
转过几条街道，下了一个坡后，桃夭来到了碎空洞前。
止住脚步，她侧眸向一边的少锦说，“洞外候我。”
少锦一怔，刚刚抬头，而此刻的桃夭已经走进了洞里，而他，定定地看向那洞口，迎着凉风，恍然若失。
桃夭走进洞里，她攥紧着拳头，一步又一步往前，直到那抹学雪一样的白色映入眼帘，她脚步才陡然一怔，定在原地。
“你来了。”傲兮闭着眼睛正在打坐。
果然，傲兮算准了她会来。
桃夭冷哼一声，凌厉地开口道，“说吧，渊兮在何处？”
“你可要喝茶？”傲兮缓缓睁开眼睛，他含着笑抬眸对上桃夭充满敌意的铜铃眼，只是唇畔轻勾，整个洞内便因一个笑容而灿烂非常，仿佛春风拂柳，细雨滋润万物。
他站起身，端起桌上的一盏茶，上前走了几步，抬手将茶盏递到了桃夭的面前。
“你知道，我等不及。”桃夭侧头避开，丝毫不让步。
傲兮抿唇轻笑，他也不再说话，而是将一盏茶仰头吞入腹中，茶香从口腔中细细地滋润了肠胃，让他清醒了不少。
他慢悠悠地放下茶盏，背对着桃夭，如玉相机的声音如泉水在流淌，“你也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桃夭被傲兮的说话一噎，她没有想到，傲兮竟会如此直截了当地驳了她的要求，她以为再怎么样，傲兮也会与他周旋一番的。
“若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或可告诉你。”傲兮转回头，向着正在凝神看他的桃夭轻飘飘地说道。
桃夭狐疑地看着傲兮，好半晌后，才终于开口问，“什么条件？”
这个傲兮诡计多端，她只要一个掉以轻心，就会被其玩弄鼓掌之中，所以，她得提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面对傲兮。
“与我双修。”傲兮转过了他的身体，那白衣广袖披在他的身上垂落而下，像是盖住美人的头纱一般，那轻纱下究竟是什么样的美色，让人浮想联翩。
桃夭心脏猛然加快，她不快地皱起眉，偏头看向别的地方，脑袋快速运转起来。
傲兮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他明知道她不会与他双修的，可他为什么要提这样的要求？难道他对自己的美色就如此自信不成？
“若你不愿答应，渊兮的魂魄如今究竟身在何处，恐怕你便不可知了。”傲兮又走到了桃夭的面前，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钻入桃夭的鼻尖，让她整个人身体一颤。
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曾经在北溟时，与傲兮双行双修，颠鸾倒凤的情景，桃夭意乱情迷，根本没有办法正常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