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程野从平板上抬起脑袋:“怎么能顺其自然?你没看到,他们都开始怀疑到了依依头上了吗?”
他说着,站起来冲到了安远乔的身边:“二哥,这个程度还不够啊!你再找找,看能不能再爆几个虞晚的黑料出来。”
“老五。”安远乔皱起了眉头,又觉得头痛无比,抬起手捏了捏酸痛的眉心,“我们的目的,只是转移舆论,让所有人不再讨论依依见死不救的事情,也是让所有人忘记,虞晚奋不顾人救人的事情。”
现在的确是没有人再提及昨天海上发生的事情了。
这样的结果,已经足够。
“这哪能行?!”安程野像是看不到安远乔脸上的疲惫,还伸手去晃安远乔,“二哥,还有好多人根本不相信咱们的爆料,还在往依依身上推,这远远不够啊!”
“我要的是让虞晚因为这次的爆料,遭受致命的打击,这样她就没有办法再去针对依依了!”
安远乔只觉得头越来越痛。
自从他接触电脑至今,已经二十年了,他一直都是习惯了夜间工作,白天睡觉的模式,见不到太阳,又长期居家,以至于将身体都熬差了,动不动就会偏头疼。
后来是虞晚被接回安家后,不厌其烦的缠着他改掉了熬夜通宵的坏毛病。
又会在他身体不适的时候,给他熬一些土方子的药汤。
这一年来,他身体越来越好,也没有再出现过头疼的症状。
昨晚熬了一个通宵后,他现在就觉得头疼无比。
要换做是虞晚在的话。
肯定会发现他的不适,然后主动关心他,安慰他。
他也完全不指望这个被宠坏了的五弟会关心自己。
但也不希望自己的亲弟弟,这么折腾自己。
他头被摇的更痛了。
安远乔有些不耐烦的抬手,挥来了安程野的手:“行了老五,你别忘了,谁才是我们的亲妹妹!”
他会出手,是因为虞晚在节目里,对依依的确是太过于针对了。
他只是想提醒亲妹,一家人该和和气气的。
之前在家里,她玩那些小动作针对依依也就算了,现在跑到节目直播里,还越发嚣张,甚至都对依依动了手。
这种没教养的行为,必须纠正。
一方面是要给依依补偿。
一方面也是要给虞晚一个教训。
他就策划了这一切。
但他并不是要让虞晚彻底陷入舆论漩涡里,骂名缠身。
更别提是让虞晚遭受什么致命打击了。
“亲妹?呵!那种蛇蝎心肠,没有教养的贱人,才不配当我的妹妹!”
安程野像是听到什么恶心的东西,脸都皱成了一团:“我的妹妹只有依依,那个贱人,就是个破坏我们家族的瘟神!”
安远乔眉头皱得更紧。
有头更痛的原因,也有因为安程野对虞晚那几乎无法掩盖的恶意与厌恶。
他想开口,训斥老五这种想法。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安远乔捏了下眉心,拿出手机。
身体突然猛地坐直。
安程野还在生气,见二哥的动作,也吓了一跳:“怎么了?”
“大哥的电话。”安远乔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大哥这个时候给他们打电话的原因。
安程野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大哥的电话把你吓成这样?”
安远乔看了眼没心没肺的安程野,已经没了说教他的心思。
这个老五,是真的没宠坏了,脑子也跟着坏了。
他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框眼镜,深吸了口气,接听。
那边,传来安博彦冰冷沉怒的声音:“网上的事情,是你们搞的?”
安远乔还没说话,安程野就凑了过来:“是!大哥,既然你和爸不愿意管依依,那就由我和二哥来管!”
“愚蠢!”安博彦怒声骂道,“谁许你们自作主张的?”
血脉压制,还是让安程野息了吊儿郎当的心,他连忙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安远乔瞥了眼安程野,轻咳了一声,开口:“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老二,你智商高,一向聪明,怎么就跟着老五胡闹呢?”和安远乔说话时,安博彦的语调恢复了正常,只是语气依旧沉冷。
“裴砚那个人,我了解。”安远乔不紧不慢的解释,“他不会为了虞晚,一个女人,麻烦自己。”
安博彦所担心的无非是今天的爆料,一旦裴砚本人下场,亲口证明自己和虞晚只是普通朋友关系,那现在的一切爆料,都会变成造谣。
但,裴砚会下场吗?
他不会。
裴砚那个人,一向是高高在上,稳坐神坛的人。
他怎么可能会因为虞晚,而走下神坛呢?
至于在节目上,裴砚和虞晚关系好像非比寻常。
在安远乔看来,那不过是综艺节目惯有的拍摄手法而已。
他和裴砚有过接触,清楚裴砚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万一,裴砚愿意为她解释呢?”安博彦冷呵一声,直接反问。
安远乔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
“呵。”安博彦又是一声冷笑,“如果裴砚不仅愿意为她解释,还要深入调查爆料者呢?”
安远乔镜片下的瞳眸,蓦地收缩了起来:“这更不可能!”
虞晚怎么可能有那样的能力,让裴砚这样帮她?
而裴砚,也绝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做这些事情。
“我就给你提个醒,做好心理准备,要是出了什么事,别影响到集团。”安博彦也懒得再劝,直接挂断了电话。
安远乔盯着息屏的手机,瞳眸间幽光漫开,心底升起了一股不安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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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晚对于网上的腥风血雨,并不知情。
她从自己的食材里翻出早餐所用的食材,简单的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就一头扎入了药草圃那边。
挑挑拣拣,扒拉了几种药草出来,回到灶台前,开始熬药。
虽然镜头没有给到她这边。
但周围工作人员多啊。
闻着空气中,由原本勾人馋虫的香味,变成一种苦涩到极点的中药味。
他们都有些懵逼。
随行的医生好像都是西医啊。
怎么会有中药呢?
而且……这药味也太浓了吧!
熬了大概两个小时,虞晚才端着热腾腾的药,朝裴砚房间走去。
刚走到门口。
她就听到房间里传来一道矫揉造作,仿佛嗓子里卡了双拖鞋似的声音:“裴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