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大雪冰天,雪花飞舞,整个皇宫都被覆盖在白雪之下,放眼望去,就是一个白色的世界,树上的积雪都格外的厚,不时就会掉落在地上。
宫里传来消息,身上不好了,大臣都被诏进了宫里,嫔妃也都是在殿外候着,皇后带着众人跪在了大殿门外,不时就从人群中出来低声哭泣的声音,皇后就大声呵斥,整个皇宫就充斥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
直到里面出来一个内官,面色悲戚,除开大喊道:
“圣上驾崩!圣上驾崩!”
此言一出,殿外的众人就开始哭泣,混杂着男女声,嫔妃以泪掩面,大臣低头垂泪,露出悲伤之色。
沈临君从内殿出来,里面黑暗不见脸面,面上看不见悲喜,可总归是看不见喜色的。
直到出来之后才见面色凝重,看着跪在殿外的大臣和妃嫔,才吩咐宫人处理宫里的一切事宜。
……
建元十七年十一月,是不寻常的一年,圣上重病,藩王谋反,现在更是圣上驾崩
太子欧阳临君登上皇位,改年号为靖平,封皇后为皇太后,祝侧妃祝容为容妃。
此后便没了下言。
圣旨一出,群臣就开始坐不住了,圣上竟然没有立后。
虽然在位太子时,后宫的嫔妃凋零,没有几个。
但是现在登基之后就应该广开后宫,开启三年一次的选秀,将适龄的女子纳进宫里,繁衍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
趁早就将皇后之位定下,有利于前朝的稳定。
如今这前朝的大臣家中的女儿都在等着选秀,进宫陪王伴驾,为家族争光。
但是现在圣上迟迟没有下旨选妃,更没有立容妃为皇后,爷迟迟没有给姜林定位分,这就让他们搞不懂了。
群臣就猜测这圣上是还有立姜侧妃为皇后的打算,只是这皇后之位怎么能落到这样一个女子的身上,且不说是她是奴婢出身,就是她在外面的流言成那般,他们害怕她会是那误国的妖妃,是断不能成为皇后的。
所以在沈临君提出要立姜林为皇后的时候,就遭到了群臣的极力反对,甚至是那些大臣跪在大殿门前想,想要用行动来表达他们的抗议,是坚决不能立姜林为皇后,其理由也就是她的身份和外面祸国的谣言。
沈临君虽然生气,但是他现在刚登基,根基不稳,外面还有敌国虎视眈眈,不能贸然特立独行,让朝中不稳定,所以这件事就暂且搁下了。
靖平一年,姜林已经怀孕十月,正封临产之月,沈临君时刻地小心着,但是刚登基,无数的朝中的大事都要等着沈临君亲自处理,加上立她为皇后的事还没有着落,还是要打通朝中大臣的关系,只要是有人支持,他便能顺水推舟,立她为后,也算是给她肚子的孩子一个交代。
一边不放心着姜林这边,虽然他早已将稳婆和 奶娘准备好,但是夫人生产是如同在鬼门关上走一遭,时刻都要小心着,稍有不慎就会出事,一边还要打理外边的事,既然他们的借口是姜林的身份和传言,那他就一件一件地解决。
沈临君心底一直不安,每次睡觉之前都要来看姜林一眼,有时睡醒之后便要来姜林的房中,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才会安心,久而久之,他就直接将床榻设在了姜林的寝殿外头,以便能时刻知道姜林的情况。
一日后,沈临君就召见了林秉庭,两人在御书房里待了近两个时辰,随后林秉庭才从里面出来,出来时脸色不好。
随后便直接回了林府,今日的事让他心惊胆战,外面关于姜林谣言的事竟然是母亲的手笔,难道她以为这件事能瞒天过海不成,殊不知沈临君早已知道,今日让他前去就是关于这件事。
要知道沈临君的手段一点都不输于先帝,他也是在他身边这么久,也了解了一些他的脾气秉性,林家不是他的对手,谁知父亲母亲还想通过这件事让林婉清重回沈临君身边,这便是让林家陷入危险之中。
幸亏是沈临君的目的只是想立姜林为后,没有因为这件事贸然对林家下手,但是今天的提点就是在告诫他,林家惹出来的事,要让他来解决,也算是戴罪立功,到时便可免了这桩罪过。
这几日让人惊叹的事,当今圣上竟然将原来从林家出去的刘允彦封了官,不仅加官晋爵赐了府邸,还提了身份,直接从庶民提到了士人,还允许他进宫听政,这等殊荣是从未有过先例,更不要说是平白无故地给谁加官晋爵。
这等做法更是让人惊到了吧,要说这平民要想进宫为官,需要进行科考,科考中了之后才能进宫为官,这样直接封官是绝对没有,圣上此举是没有过的,不免让人怀疑圣上这是为了姜侧妃来的。
现在众人都反对圣上立她为后,现在她的母家的身份直接就提上来了,那姜林的身份就变了,要是再说这姜林的身份不够,现在便是没了理由了再阻止了。
近段时日,朝内的气氛肉眼可见的凝肃了许多,每每上朝时期,纵是自诩最不怕死的御史台众官员谏言都少了许多,更遑论其他见风使舵的朝臣们。
就算是再多人反对,但是圣上就是铁了心地要这样做,谁都阻拦不了,更让人感到奇怪的,想来公平正直的林秉庭竟然没有反对,直接就支持了圣上,再让其他的不能说些什么。
这样下来,就让他们觉得反对圣上立后的事就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了,其中也有不少的大臣开始反水,坚决支持立姜林为后。
这突然的变故,让其他人不知所措,朝堂之上,看着这朝廷之上的人,只摇头。
“你们怎能这样,为了朝廷社稷,你们就该坚持住,你们这样怎么能对得起先帝,先帝在世时便不同意立她为正室,如今你们这般,就是陷先帝于不义之地。”
这位大臣是先帝在时,就一直追随着先帝的,也是带头反对沈临君封姜林为后的,如今看着这朝中的大臣反水,支持了这件事,变得有些气愤,在朝堂之上颐指气使。
“余太尉这句话就是在说圣上不孝,不顾先帝的意愿贸然行事了?可是您要知道,现在是圣上在位,难道你要公然指责圣上,还是说圣上不配坐上这皇位?要知道这可是大不敬之罪,那余太尉又将圣上置于何地?”
此人说话一针见血,怼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沈临君眼眸微眯,露出危险的精光,但是也没有开口指责,而是任由那些大臣在大殿上互相反驳,吵得不可开交。
“你这是断章取义,要陷老臣于不义之地,老臣何时说过这些话,你不要太过分了。”
余太尉一听这些话可不得了,这下子就是强行将这大不敬之罪加在他身上,要是圣上真的这么认为,降罪于他我如何是好?
他转而面向沈临君请罪道:
“圣上,老臣绝无此意,这是他的污蔑,圣上切不可相信,此等污蔑老臣,不知他意欲何为呀圣上!”
“余太尉,朕知道你为朝廷着想,可是在这里朕不得不提醒一句,现在是朕在这皇位之上,若是处处提及先帝,那置朕于何地?”
沈临君虽为当面治了余太尉的罪,但是话语之中,尽是指责,谁也不想活在先帝的影子下,余太尉听完心瞬间凉了半截,他知道是他言语有失,口不择言了。
“是老臣言语失言了,还望圣上莫怪罪。”
“罢了,念及太尉是先帝的重臣,此事便罢了,只是太尉年纪大了,先帝是最体恤大臣的,朕也不可全然不顾先帝的宗旨,自然是要做到上行下效,否则如何对得起先帝的教导。”
此言一出,余太尉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就接下来的话让他颓然跌倒在地。
“余太尉已到花甲之年,朕特令恩准回乡养老,朕会赏白银百两,让太尉回家安享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