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若夷就像沙漠里苦苦支撑的徒行者,所有的一切都像海市蜃楼般梦幻,不切合实际,以至于倾尽全力,交换间,不免染上了暴戾的血腥气。
察觉到青年苦苦压抑的闷哼,若夷掠夺的动作猛地顿住,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动作渐渐变得温柔又虔诚,唯一的不容置疑大概只有箍在青年劲瘦腰肢上青筋愈发喷张的长臂。
靳桃浪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把一刻钟前心软的自己掐死,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主动包下这烂摊子!
这会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若夷还像个纯良的大狗狗,把脑袋放在他的脖颈上蹭来蹭去,发丝和滚烫的鼻息让他又痒又气,偏偏这人还得寸进尺,故作为难地跟他提建议!
“尊上……要不一……”
靳桃浪立刻反应过来对方要说什么,羞愤地一把捂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地低吼。
“别卖乖。”
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这句话传进脑子里,只觉得火烧火燎。
此刻他的声音抖的不行,上扬的尾调总是不经意地带着小钩子,尤其是骤然湿润的风流眼尾,勾的若夷眸底深处的欲色愈发不加掩饰,在对视间,露骨直白地传递给青年,激起又一阵剧烈的涟漪。
荡漾的墨色长发染上细汗,黏腻地贴在青年清瘦的背脊和后颈,把雪白的肌肤映衬得更加瓷净,更加夺人心魄,配合海妖般婉转的歌声,轻而易举地蚕食掉神的最后一丝怜悯。
赤焰坠入霜雪,两者无限靠近,抵死缠绵,直到春色降临,开满了一座城的桃林……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爬进寝殿,将里头混乱的状况一点点照亮。
寝殿内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巨大兵变,屏风倾倒,无章地和混乱的珠帘纠缠在一起,饱满水嫩的鲜果更是散落一地,喷溅爆炸的手法无声地构建出一张疯狂至极的抽象画作。
若夷低头凝凝视着怀里熟睡的青年,怜惜地抚过青年昳丽的五官,最后意犹未尽地停留在朱红到仿佛樱汁浸染过的唇瓣,眸色再次变深。
昨天他没个把控,本要惹得青年抗拒的,可身上破裂的伤却像是免死金牌,无论他如何过分,将对方欺负得眼泪都快流净,靳桃浪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唯一发泄的,可能就是他后背大片的抓痕。
他不知道看了靳桃浪多久,只觉得时间流逝飞快,外头小银子端着药来敲门时,看到若夷,眸底的八卦之光亮的都快燃烧起来了,与此同时,还隐隐约约含着恨其不争的挫败感。
若夷自私地不想让任何人看到靳桃浪,拿过药仰头一口闷掉后,“啪”的一下,关上殿门,徒留半点八卦都没听到的小银子吓呆在原地。
不是吧尊上!人家都受伤了,你不趁势追击,颠倒,怎么还能如此“被动”,浪费这白白得来的机会。
小银子替自家尊上惋惜十几秒后便离开了。
恰在这时,七宿回来了。
七宿和螣蛇两个都是灵千的分身,是它为了帮助柏竹秋融合神魂的代价,索性现在恢复了记忆,从前那股调皮捣蛋劲头顿时烟消云散,变得高冷又禁欲。
它高冷地立在若愚身侧,还未开口,余光像是瞥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差点磕巴了,然后在主人阴恻恻的目光下,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彻底看不清那一抹雪地落梅,才停下。
“主人,您交代,的任务我都调查完毕了。”灵千还没能量将自己融合,只能继续维持原状,发出一阵阵只有柏竹秋能听得懂的嘶鸣声。
“这次修仙宗门讨伐,五毒门首当其冲,还研究出了一个生擒魔尊的办法!很像,很像当年您遇害的阵法……”
若夷冷笑,“三百年了,也不过长了这点本事。”
他直起腰,似笑非笑道,“如果他们把希望寄托在阵法上,讨伐魔界,都是纸上谈兵!”
“主人,还有一件事,玄初宗近日广派传音鸟和弟子下山,表面说是伏魔,实际是在找你……”
若夷捏了捏眉心,“他们是不想让我再和魔界掺和。”
他垂下眸子,望着熟睡的青年,目光明显变得柔和,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也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