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蒋天旺的目光,双眼之中的神色逐渐的失去光彩。
鸿鸣上的鲜血,在蒋天旺的衣服上擦了擦,左天问扭头离去。
鬼虎也是虎,既然是虎,那就是要吃人的!!!
“师傅!”
随着左天问离开房间,瘫倒在地上的那人看到了已经失去神采的蒋天旺,悲伤的喊了起来。
踩着练武场走了出去,四周的众人,望着左天问身上的血气,纷纷让开。
可就在这时,一群人拦在了左天问的面前。
抬起头,剩下没有踢馆抚顺十三家门派,所有的师傅和弟子直挺挺的站在左天问的面前。
“左先生,您这么做可是坏了规矩。”
眯着眼望着左天问,看着房屋之内,蒋天旺的尸首,剩下的这几人嘴角露出了一丝浅笑。
“踢馆归踢馆,可是您这伤了人命,怕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
说话的是另外一人,目光在左天问身上不断地游荡,坏了规矩,剩下的踢馆可就没戏了,能不能过了抚顺巡捕房的一关,怕都是问题!
这天下毕竟还是朝廷的天下,武人踢馆比试,这一点没人会去理会,可是出了人命,这就是需要朝廷插手的事情了。
东北一片皆有奉天管理,蒋天旺的死,抚顺的巡捕房自然需要插手。
毫无畏惧的拦在左天问的面前,底下的人早已经朝着巡捕房去报案了,此时此刻,就是需要等着那些人到来!
“我倒是想听听,怎么就说不过去了?”
说话的不是左天问,而是从众人的身后传来。
扭过头,看到一名头戴白帽的老者慢慢的走来,刚才的话,正是他说出来的!
“吴师!”
吴器的到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神色一变,拦下左天问的门派师傅,看着出声的吴器,目光再一次移回到了左天问的身上。
这件事情,似乎有些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吴师,这左先生上了蒋天旺的性命,这已经不是踢馆了吧?这可是害命!”
义正言辞的冲着吴器说道,左天问杀了人,这是他们能够抓住的唯一把柄。
“伤了性命又如何,昨日你们请停,踢馆的生死状,你们所有人可都是签了字的!怎么,这就想不认账了?”
低垂着眼帘,仿佛随时都会昏睡过去,但吴器中气十足的声音,却让在场的所有人不敢质疑。
众人互相望了望对方的神色,谁都未曾想到,吴器竟然会替左天问出头。
不过人群之中,终究还是有着聪明人,联想着刚才踢馆左天问使出来的八极拳,这些家伙再看向吴器的目光,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天问,你接着踢馆,巡捕房要是有问题,就让他们来找我谈谈!”
吴器的话语敲下了最后的决定,在一众人的目光之中,左天问踱步走了出去,向着下一个门派进发,今日,剩下的十三家门派,没有一个想要好过的!
左天问跟着吴器和尹福两位老爷子离去,跟随而去的,还有宫羽田和小师弟。
同时,剩下十三家门派都带着各自的弟子赶了回去,踢馆继续,他们可不想变得跟蒋天旺一样。
最终,只留下了一群没弄明白情况的人,留在了原地,一头雾水。
“左天问他就这么离去了?巡捕房的人不会去找他?”
“你忘了吴师是谁了?他可是冯大帅的师傅,那是连那位奉天王都要给面子的存在,抚顺的巡捕房有胆子去找对方?”
夜色近黑,正如留下来的那群人所说的,巡捕房的人在听闻吴器插手了这件事情之后,除了交代蒋家人抓紧把蒋天旺埋葬,根本没有在问其他的事情,带着队伍直接回去了。
丝毫没有想要插手的意思。
……
“我认输!”
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看着停在自己面前的右脚,这人倒在了地上松了一口气。
却还没来得及回神,停下来的脚掌,再一次踹了出来,飞身砸进屋内,一阵散乱的跌落声,再没了动静。
收回了右脚,看着漆黑的房间,左天问嘀咕来一句。
“无趣。”
扛着鸿鸣离开了这最后一家武馆,后面十三家的门派,根本就是软柿子,轻轻一捏汁水就疯狂的溅射出来,一点意思都没有。
这抚顺十八家门派,竟然就只有那八极拳的李河,让自己提起了一丝兴趣。
这北方的武学可真是无聊,想来弱一些的南方门派,更是不尽人意。
心中的思绪止不住的飘散,左天问摇了摇头。
抚顺十八家的门派,全部被左天问一拳一脚的踢碎,但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的愉悦之感。
猛虎对雄狮,那是一场热血沸腾的原始厮杀,但遇见的却是一只弱小的老鼠,除了耗费精力以外,根本没有丝毫的感觉。
难怪当初老爷子踢馆之后,再也没有了在武术界闯荡的心思,着实是因为太没有意思了!
就连有着领头门派的抚顺都是如此,想来剩下的那几家,更是一家不如一家了。
一时间,原本还带着替老爷子扬威心思的左天问,也变得怅然若失,只想早早的结束这一切。
跟这些家伙比武,纯粹是浪费自己完成天宫任务的时间。
“怎么,有什么感觉?”
尹福老爷子站在左天问的身旁,看着左天问毫无波澜的神情,开口问道。
“没什么感觉,不如回去练拳。”
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左天问总觉得事情跟自己想的,太不一样了。
“现在的武术界就是这样,当初我踢馆的时候,还能够遇见几位像样的对手,现在大家都不教真的,你给我面子,我给你面子,花花轿子众人抬,北方武术界变得更加的没意思了。”
轻声开口说着,尹福老爷子缓慢的脚步中,蕴藏着一些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
“南北拳法分裂严重,大家有都为了生意不在乐意教真的,以前的武师,现在全都变成了生意人,打拳不行,可论起敛财和阴谋诡计,却是玩的一套又一套,比自身的拳脚工夫还要炉火纯青,再这样下去,天下的功夫,怕是都要废了!”
有些唏嘘的感叹着,回想自己在北方闯荡名头的二十年,尹福几乎是看着整个北方武术的衰落。
“等我退隐,你跟我搭完手之后,有件事情我想跟你商量一番。”
尹福老爷子再一次开口,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左天问,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