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袍男人转身,“怎么回事?”
一抹奇异的香味从鼻尖漫过。
秦妩笑嘻嘻的,“就是这么回事咯。”
红袍男人发现身体突然僵住不能动弹了,不由得又惊又怒。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搜身么?”
秦妩继续笑嘻嘻:“我也不知道啊,人家这也是第一回来呢。应该要搜身么?”
刑讯房内,唯一剩下的一名黑衣小吏吓得,面无人色,两股颤颤。
他他他就是个文员啊,没什么武力值的!
就见那年轻人幽冷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出去。”
本来快被吓晕的黑衣小吏,以为自己幻听了。
直到那少年皱着眉头,不耐烦道:
“滚!”
黑衣小吏赶紧冲出去,因为双腿发软,在门口还差点摔了一跤。
转身朝后看过去。
就见那少年已经提起了铁鞭子。
刷刷两声,带着风响,把那红衣官吏的外袍剥了下来。
李大人发出一阵鬼哭狼嚎。
那少年人盯着李大人的皮肤看了片刻。
有些不满意。
“岁数大了,有些松弛了。”
然后,他一只手提着李大人的腰带,将人提起来。
轻飘飘,往钉床上一放。
手掌猛然往李大人胸前拍了一下。
噗嗤——血喷出来!
黑衣小吏清楚看到,那无数密密麻麻的铁钉,几乎就在瞬间,没入了老大的身体。
血像小溪似的流了下来。
他听到那少年人冷冷说道:“起手的针法,都还记得吧?”
小姑娘道:“记得记得啦,一针人中鬼宫停,左边下针右出针……”
一边念叨着,一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枚三寸长的银针来,朝着李大人的脸,刺了下去。
…
黑衣小吏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朝外跑去。
不得了啦!
越狱,有人越狱啦!
。
傍晚,上京城阴云沉沉。
雪霰从天空飘下来,拍在人脸上,打得生疼。
皇城司北院抚司房沧,皱着眉头,迈进那片铅灰色的高大围城里。
一个穿着红袍,帽子戴得歪歪扭扭的男人,从里面奔出来。
看到他的时候,竟然露出喜极而泣的表情来。
“院长,您可算来了。”
“今日从靖州来了个棘手人物,从地字牢狱逃了出来,闹得天翻地覆,现在已经伤了不少人了。”
“废物!”房沧一声怒喝。
酱紫色的脸上,眉头紧皱。
“巡院的铁卫呢?”
“……全部被打趴了。我已经派人去南院调了人过来。”
房沧越发生气。
“一群蠢货!”
…
暗红色灯笼挂满皇城司。
以往冰冷肃杀的地方,随着雪霰飘落,第一次变得如此乱哄哄。
“他来了,他过来了!”
人群乱糟糟的。
尤其巷道两旁,楼阁办事处的那些文员们,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存心看热闹。
就见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年,拉着一个小姑娘,从长长的巷道尽头走出来。
据说,他俩是从地字牢狱里逃出来的。
地字牢狱,天地玄黄,占第二名。
基本上,是看管最严密的一处牢狱了,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越狱。
听说,还是今天下午刚进去的。
所有狱卒全都不是他的对手。
作为警示的鼓声急促地在天地间回荡着。
越来越多的人朝着甬道尽头围去。
这一次,那些人可就不是简单的狱卒和铁卫了。
他们手握长刀,身上充斥着杀戮气息,是从南院特意借调来的帮手。
。
房沧急匆匆进入牢狱区这边。
一抬眼,看到纷纷扬扬的细雪从天而降。
地上落了一层蒙蒙的白。
四周溅落鲜血。
雪看着格外白,血看着格外红。
被人群围拢在正中的少年人,面无表情。
右手半空划出一道弧线,猛然一拂——
咣当,指着他的十几把钢刀,全部被震飞了出去。
钢刀的主人们,被强大的内力反弹,更是直接喷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
房沧看到,人群中的那个少年。
一双冷黑的眸子,漫不经心朝他睨过来。
房沧整个人陡然僵住。
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人。
那样的容貌,那样的气质,那漫不经心的冷冰冰的神情。
不是北燕最尊贵的那人……又是何人?
他已经听到嗡嗡的弓弦响声。
军用的弓弩,被从库房调出来,布置在高高的楼阁四处。
避无可避的杀机,从上到下,将那少年,完全笼罩住。
皇城司,军备部,负责研制最新武器的温宋,蹲在屋脊上,身前的弓弩已经架好。
这个地方,视野绝佳。
绝对能把那小兔崽子,一箭射死!
他搓了搓手掌,已经控制不住沸腾的热血。
自打皇城司创建以来,这都多少年了,还从没人能在皇城司内搅出这样的风波来。
这小子很厉害,值得被这么对待。
温宋快活地嘶吼着:
“来吧,小兔崽子!继续跑啊!看老子不把你射成肉酱!”
…
冷汗一瞬间从房沧额上冒出来。
“——住手!通通都给我住手!”
他吼叫着,红着眼睛冲了上去。
用自己的肉体,堵在那些弓弩发射的进程之内。
距离那少年几步外,触到幽冷的目光,房沧身体瑟缩了一下。
居然不敢与他直视。
只能挥动着双手,声嘶力竭呼号着。
“通通给我住手!给我住手!”
他不是在救那少年,而是在救自己手下的人。
弓弩一旦发射,那个小怪物是不可能死的。
而他们,这些皇城司所有操作弓弩的人,却很可能因为弑君,被关进自己的牢狱里活刮了。
。
眼看着房沧伸开手臂挡在那少年人身前。
温宋怒气冲冲,对下面吼着。
“老房,昏了你的头了,挡你娘的路呢,赶紧给老子滚!”
房沧不仅没有动,还用那种异常激愤的神情看着他。
“温宋,你个狗东西,你还想要命的话,就给我住手!”
自他一出现挡在身前。
那少年就不再动作了,皱着眉头,似乎因为还没玩尽兴就被打断了,有些不开心。
温宋从房上探出半个身子。
破口大骂:“他是你爹啊,你这么回护他?”
房沧额上青筋跳了跳。
我倒是希望他是我爹来着。
他从腰间拿出院长的血玉腰牌来,展示一周。
“我以皇城司,北院抚司之名,命令你们立刻收手!”
“再敢动手者,以谋逆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