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师祖在海外寻来的异宝。”
“是你师祖当年的从蛊之一,但是可惜,自你师祖故去后,这蓝鳞蝶,就再也养不出来了。”
“直到最近几年,金一缕一声不响从师祖墓地偷了卵出去,悄咪咪,就养出来了一只!”
秦妩觉得,她下一句话可能会说。
——枝枝,给师父吧。师父照顾你爹这个大傻子,过得很不容易的。
秦妩没有给她说这句话的机会。
吧嗒一声把盒盖扣上,抢了过来。
“师父你要这么想。他不是送给师妹的徒弟,而是要送给徒弟的小媳妇的见面礼。”
“这样,心里面是不是就平衡多了?”
南山月:“……”
眼巴巴看着,还是有点不甘心。
“那你答应我,等它生了卵,你要送我一只孵出来的蝴蝶。”
秦妩一口应下来。
“好的师父,您就放心吧。”
首先,这还只是一只小虫子。
离变成蝴蝶生卵还早着呢。
其次,都说了,现在世上只有一只,哪里去找另外一只蝴蝶跟它配对?
没有蝴蝶,要让它自己有丝分裂么?
。
南山月坐在灯下,言简意赅,就一句话。
“你明天去风临城。”
秦妩:“……我为什么要去?”
南山月:“玉京三门,我跟金一缕都来了。老大脱不开身,但是也派了徒弟过来。”
“殷小小是老大的徒弟,虽然是个小白痴,啥都不会。但好歹是玉京三门的人。”
“风临城的事情,跟我们门派,也有些牵连。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师父唯一的独苗崽崽就是你,你一定要给师父争气。”
秦妩:“那不如,你现在当我死了,自己去争这口气怎么样?”
南山月语重心长。
“徒儿,只要我们救出殷小小,药王谷就欠咱们一个大人情,金一缕也欠咱们一个人情。从此咱们玉京仙门就能踩到他们脸上了,这难道不威风么?”
秦妩:“……”
威不威风的另外再说。
关键是,救殷小小这件事,对她个人而言,意义还是比较重大的。
秦妩本来不准备管这事。
殷小小被闇月教抓走,虽然看着凶险。
但殷小小是谁,女主角啊,会随随便便狗带么?
倒是秦妩这个炮灰,敢去那种高级副本晃悠,指不定就把骨灰撒那儿了。
不过,如果门中大佬都会去的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跟在大佬身边,悄咪咪苟着。
趁机会捡一波漏,应该还行叭。
“闇月教也擅长蛊毒之术,且多用人体试验,更为阴毒。”
“经历此事,对你学蛊大有好处。”
就在秦妩心中思量的时候,南山月诚恳地保证。
“你放心,师父也会去的。不会让你出事。”
秦妩:“……”
本来觉得,应该还能苟一波。
南山月这么一保证,她怎么就立刻心慌了呢。
还有殷小小这个麻烦精,她都救了她好几回了。
两人的感情,到现在都还没知心相交。
这女人是个无底洞么?怎么就填不满呢。
南山月给了她两枚烟花弹。
“这是玉京三门的飞虹。你遇到危险,就点燃这个,附近你师兄师姐看到,会去救你的。”
秦妩:“……哦。”
行叭。
去,可以。
是否救人,看情况决定。
…
眼看南山月鬼鬼祟祟,翻着窗户要跑。
秦妩叫住她。
“师父,我们师门里,除了养蛊,有没有什么轻功武功之类的?”
南山月疑惑脸。
“你问那东西干嘛?有是有,就是学起来太累了,哪有学蛊容易啊?站着不动,就能把别人都放倒了。”
秦妩:“……”
怪不得他那二师伯,看师父的眼神,就跟看个草包一样,那么嫌弃呢。
南山月坐在窗台上想了想。
“倒是有个双修的法门,不费力气,也不算累。你要不要?你给你找来,你跟小容儿一起练啊。”
秦妩:“…………”
。
风临旧城。
殷小小穿着红色的侍女长袍,赤着脚走在幽暗寂静的石头长廊之中。
她心跳越来越快。
不得不把背贴在墙壁上,平复了一下心情。
她被囚禁在这该死的地方,已经三天了。
这里暗无天日,到处都是燃烧的火把。
本来是辨不出时间的。
但是每天,都会有穿着红袍的侍女给她送饭。
早晚送两次。
问她们什么话都不说。
她被关在那间只有一张大床的石室里,整个人就像一只默默发霉的蘑菇。
就连最开始,跑来跟她说了许多莫名其妙话的石莲,都不再出现了。
就在今天,一直佯装做脆弱无辜小可怜的殷小小,暴露出了她的真面目。
她用银针,把给她送饭的侍女弄晕了。
然后很镇定地,把侍女拖到床上,换了自己的衣服。
她则换上侍女的衣服,带着食盒,蒙着面纱。
就像这几天的送饭侍女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石室。
离开了这个房间,就表示安全么?
殷小小不知道。
她只知道,在这里停留得越久,越糟糕。
她拿着食盒,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地方守卫森严。
每个路口,都有穿红袍的男人把守。每隔一段时间,还有有人往返巡逻。
殷小小也不敢多跑,唯恐暴露了身份。
在石廊里走来走去,耽搁的时间越长,心里越是焦急。
突然,迎面走来一队侍女。
手中捧着衣物钗环食水之类的,转到石廊对面的房间去了。
被她们捧在手上的,都是女孩子的衣服。
那是不是说,这里除了她之外,还有其他人也被抓了进来?
由不得她犹豫。
晃动的火把光亮和脚步声在石廊外响起。
又一队巡逻的人正在靠近。
殷小小心中一横,赶紧冲了几步,缀在还没走远的那一队侍女后面。
也许是她运气好,总之,并没有被发现。
她捧着放了食物的食盒,垂着头,静静融入其中。
很快,走到石廊的尽头处。
那是一间石室。
房门推开。
明亮的烛光流水似的倾泻出来。
这里,可比殷小小待的那间,既潮湿又阴暗的石室强多了。
这群侍女悄无声息,从打开的石门中,鱼贯而入。
殷小小垂着头,跟在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