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柔薇看着眼前冷如冰山,黑沉着一张脸的大哥冷靳浩,皱着眉:“大哥,我正在接电话,你抢过去挂了干什么!”
“少誉的事情,我们少插手,”男人低沉的嗓声开口着撄。
“你,你早就知道是吗?所以你们都是骗二哥的,他出车祸根本就不是因为伶葵?”
没有回答,男人只是转身离开了这间工作室。留下了简单的四个字。
“手机没收。偿”
******
电话突然被挂断,萧伶葵又拨了过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等到再拨过去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接听了。
她坐起身子,深吸口气,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卧室的门被大力的敲打着,她起身过去将门打了开来,眼前出现的却是酩酊大醉的冷少誉。
“少誉,你怎么了?”她上前,扶住他。
冷少誉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语。
他灼热的视线让她微微沉溺,只因为那里面没有鄙夷,没有仇恨,没有愤怒;有的只是一湾澄澈的湖水那般的温柔,仿若要把她溺毙一般。
“少誉……”她开口,只因为她从没有在冷少誉的眼中见过。
“嘘。”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萧伶葵看着他怪异的反应,蹙紧了双眉。只是几天不见,可眼前的冷少誉就像换了个人般,是因为喝醉了酒,才会这般温柔的对待自己吗?
她这样想着。
“少誉……你还好吗?”她担心着
熟悉的温度抱住自己,冷少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
“就让我静静地抱一会。”像个孩子般,冷少誉将她揽入怀中。
男人身上独特的味道,和着浓烈的酒味,让她微微沉湎。
“伶葵……”这是这么久以来,冷少誉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我……”剩下的就只是男人匀匀的呼吸声,她笑着摇摇头,将冷少誉沉重的身子,废了好大的劲才将他整理好,盖上被子。
这让她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个夜晚,她也是这么费劲的扛着他,只不过那时候他是受了重伤。
什么时候你才能静下心来听我解释,看着熟睡的男人,她摇摇头,掀开被子,与他一同而眠。
熟悉的温度,在身前,她突然觉得安心,伸出手抱紧了他。
***
“先生,这是您要的资料。”荣成将手中那一沓资料放在洛旻彦眼前的玻璃桌上,恭谨的道着。
这是他从高雄的地方医院里调查出的孕检报告,上面所属名都只有一个名字‘萧伶葵’;他不懂为什么洛先生会大费周章的让他去调查这个女人。
“嗯!”男人点点头,将那一叠孕检报告,仔细的浏览了个大概。
“三年前,冷少誉多久回的台湾。”
“三年前的5月12号,因为不满冷从云替他与MR.David掌上明珠Keira的婚事,一气之下离开了加拿大,跑到了台湾。不过中途似乎遇上了意外,并没有去冷氏找冷靳浩,而是被这个女人收留了。”他指的当然是萧伶葵。
“那个小孩子,应该是冷少誉的儿子。”见洛旻彦没有说话,荣成又回答着。
果然,握着资料的手微微一紧,那一沓纸就这么陷进去一道深深的折痕。
“先生……”
“帮我打通电话给MR.David,就说洛达想和和他谈谈美国地区合作的事宜。”
“好的先生。”荣成看着眼前的洛旻彦,若有所思。却很快的拿起了电话,拨通了美国地区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女人用流利的英文询问着,荣成回答着。不久电话便被一个中年的男音接起。
“先生。”荣成将电话递到洛旻彦的手里。
“David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来台湾,我请你喝酒。”
“哈哈!”MR.David笑了笑,用着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说到。
“刚巧我和Keira想回国给她妈妈扫墓。”MR.David的前任妻子凑巧是个地道的台湾人,只可惜在女儿十岁的时候便已经离世了,因为不舍中国的故乡,所以在她死后骨灰运回了台湾安葬。
“你和Keira要回国?”洛旻彦笑了笑。
“是啊!应该是七天后!再过七天就是她妈妈的忌日。“说着MR.David难免有一丝伤感。
“正好,可以住我家,顺便Keira可以和洛溪做个伴!”
“那当然好。”MR.David回答道。
“十天后芬奇下一季的时装秀就要开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赏我个脸,前来参加。顺便聊一聊美国那边的合作事宜。”
“
我们这么多年的情谊,还说这个,芬奇的时装秀我一定会出席的。”
两人又闲话家常的说了许久,才挂上了电话。
“叫人把三楼的客房收拾出来。”转身他对一旁的荣成道。
“是的先生。”
“没事了,你先出去吧!”
“是的,先生。”
荣成出了书房,顺带替洛旻彦掩上门。
“萧、伶、葵……”靠在沙发上,洛旻彦闭着眼,声音却着分淡淡的迷惘。
当初,在他被人厌弃的时候只有她肯接济自己,他是个商人,从不缺钱,却独独缺了那一百块。或许,是当年小女孩对自己的那一份关心,是他从来没有得到的,他才如此执着。
书房的门被轻叩了两声,他睁开眼,淡淡的道了句:“还有什么事吗?”他以为是荣成又回来了。
“daddy……”洛溪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他眉心一拧,忽的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事。”隔着门,都能感觉到他语中浓浓的冷意。
“我……我&……”门外的洛溪踌躇半晌,不知道从何开口。
“说……”显然他有些不耐,家里的用人都觉得他对待这个女儿太过苛责了,可他不以为然,不听话的子女,当然要予以教训警示。
“不说的话,就回去。”
“daddy,明天我能和老师出门写生吗?”终于,门外的洛溪深吸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写生?”洛旻彦以为自己听错了,站起身朝那扇关闭的书房门走去。
大门打开了,他看见了仅与他齐肩身高的小小个子,问着:“你什么时候学习写生了?”
“我……”她害怕的连声音都在颤抖。
“也罢,在屋子里关久了,是该放你出去透透气。明天去市立医院看完奶奶,就去吧!”看着眼前畏怯自己的洛溪,洛旻彦摇摇头。
“不过,我会派人跟着你,以免你又出门惹些麻烦!”
“谢谢DADDY。”洛溪欣喜若狂。
“看来,新请的那位老师不错,你的确有些变化。”
看着眼前天真笑着的洛溪,洛旻彦点点头。
“下星期你David伯父,和Keira姐姐会来家里做客,不要给我找些不必要的麻烦!”
“洛溪明白的。”
“没你的事了,回去睡吧!”最后一句,竟然露出了一丝温柔的嘱咐,洛溪有一瞬怔愣的不可置信。
“好,daddy晚安!”点点头,在洛旻彦的注视下她转身朝自己的小卧房走去。
洛旻彦转身,摁掉墙上的电灯开关,关掉书房的门,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
萧伶葵早上起床的时候,冷少誉还沉沉地睡着,大概是昨晚的酒劲儿还没有过。她起床整理好自己,换上一件干净的白色衬衣后,才走下楼去。
王妈仍旧早就做好了早餐,摆在桌上。今天牛奶杯的下面却压上了一张纸条。
萧小姐,我先去医院复诊我的老寒腿,早餐在桌上,今天可能回来的有些晚,中午的食材我已经买回来放在冰箱了,你一个人先将就一下!王妈。
她搁下字条,才看见王妈只准备了她一个人的份,大概是昨天晚上冷少誉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察觉。于是,走进厨房想要重新动手再准备一份。
却在俯身到灶台下的置物柜拿东西时,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小袋子,捡了起来才发现那里面装了张淡蓝色的医保卡和挂号卡,上面都写着王妈的名字。
大概是刚刚收拾的东西的时候,王妈掉到地上的。
她得赶紧将这卡给王妈送到医院去,幸好她的手机里存了王妈的号码!在联系人里翻了翻,她打了过去。
“喂!”王妈的声音有些急躁。
“王妈,你医保卡和挂号卡落在家里了,我马上给你送来,你现在在哪儿呢?”萧伶葵问道。
“我在xx路xx街,马上就要到市里医院了。”王妈还以为是刚刚坐出租车的时候掉在出租车上了,正犯愁着。
“那你等等我,我马上给你送来。”萧伶葵挂了电话,跑到自己的小卧室里的时候,冷少誉仍旧睡得很香,她轻手轻脚的拿了钱包和手提包,才出门拦了辆的士往市立医院赶去。
到达市立医院的时候,王妈已经在市立医院的门口等她了。
“真是谢谢你了萧小姐,我这老骨头年龄一大把,连记性也退化了。居然把它给放在灶台柜上。”王妈跘笑着,接过萧伶葵递过来的蓝色小袋子。
“呼呼……快进去吧!市立医院要排队很久的。”市立医院挂号楼前的阶梯很长很高,她跑得有点微喘。
“那我先进去了,萧小姐你也早点回去吧!少爷嘱咐过你不能随便外出的。”王妈嘱咐着,是怕万一哪时候冷少誉回来了,没有看见萧伶葵在家,到时候发脾气就不好了。
“我知道,那王妈你小心些,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那我先进去了。”
目送着王妈进了市立医院的大门时,萧伶葵才转身走向市立医院挂号楼前长长的阶梯。
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驻在市立医院的门口,洛旻彦和洛溪下了车。
“荣叔,奶奶为什么不回家养病?我们可以给她请特别看护的。”跟在洛旻彦身后的洛溪不解的向一旁的荣成小声问着,。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荣成蹙眉,小声的回应道。
“那,你有告诉莫老师今天daddy答应我出去写生吗?”
“已经通知了。”
“那,他反应如何?”
“小姐……”
“咳……”男人的轻咳声从一旁传了来,两人很默契的都噤声不语。
萧伶葵一步步心不在焉的下着阶梯,或许是身旁的哪个小孩子调皮,轻轻地推了她一把,白色的高脚鱼嘴鞋一个重心不稳,就这么摇摇欲坠的差点儿掉下了阶梯,幸而她稳住了重心,只是崴到了右脚,右手稳在阶梯上,才不至于这么狼狈滚下阶梯,可手里的手提包却这么扑扑的飞了出去。
小孩儿的妈妈似乎被吓到了,牵着孩子哒哒哒的就往挂号大楼里钻,边走还边斥责着。
砰……手提包好像砸到了什么东西。
萧伶葵抬首,见到的便是一个微愕的中年男子,和同样瞪大双眼的洛溪。而一旁的深蓝色衬衣男人,手正捂着自己的额头,上面似乎被手提包的铁链挂了一道浅浅的伤口,落着几道血痕。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拖着一瘸一拐的脚,萧伶葵走到无辜受害者的身边,抽出包里的纸巾,清洁着洛旻彦额头上的伤痕。上面有些淤青的凸起,大概是不幸被包里的手机砸到了。
荣成想要上前,却被洛旻彦扬手给阻了下来,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是那次洛旻彦让他调查的女人、。
“你还好吧!”见男人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又探问了一遍。
男人回握住她的大手,力道微微重了份,低沉且饱含着磁性的声音在头顶响了起来。
“不好。”
萧伶葵懊恼,她就知道今天自己不应该穿这么高的鞋的,这会儿该怎么办,看眼前男人的穿着与谈吐,赔钱他可能是不会接受的,但是万一他要给他冠上刑事责任该怎么办?
“你说该怎么办?”握掉放着的萧伶葵的手,洛旻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我……”她突然垂下首:“先生,真不好意思害你受伤了,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吧!”她老实本分的道着。
“好。”洛旻彦笑了笑,一旁的洛溪却蹙紧了双眉。
“先生,还是赶紧进去处理一下。”一旁的荣成上前。
“是啊daddy,你额上还挂着伤,先进去让医生消个毒吧!”洛溪也凑上前来。
“嗯!”洛旻彦点点头。
萧伶葵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洛溪,扎个精神的马尾辫,一身简单的衬衫裤装,看起来倒像一个懂事的孩子,可是那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在脑子里搜寻了许久,她最终还是没有想起来。
“在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你不能离开。”临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洛旻彦转身看着眼前懊恼的萧伶葵,道着。
“我明白的。”萧伶葵点点头。
跟在几人身后,进了二楼的医务室,幸好额上的伤只是擦伤,医生消完毒后也没有特意嘱咐什么。
萧伶葵想上前结医药费,却被荣成给阻挡了下来。
“萧小姐,让我来付就成。”
“你认识我?”望着眼前的荣成,萧伶葵讶异,以至于手中的千元大钞落到地上都不自知。
荣成蹲下身子,替她拾起那张钞票,有礼的递到了萧伶葵的眼前,只是谦和的笑了笑没有多一言的往医务室里走去。
萧伶葵觉得自己似乎掉到了一个深坑里,深陷着逃不掉似的。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一个未曾见过的号码!
“喂!你好。”
“你跑到哪里去了,不是叫你不要出门的吗?”是冷少誉的声音,显然含着丝愠怒,可知当他醒来的时候,别墅里空无一人,他还以为萧伶葵回了租贷的房子,可是当他开着车,来到那破旧的公寓时,房门依旧上锁着。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忘记了存她的号码,只好打给公司人事部去询问。
“我,我看你睡得这么香,所以没敢吵醒你。”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着。
“在哪?”男人的声音显得几分不耐烦。
“啊……”
“我问你在哪里!”他显然已经没有了耐心。
“我在医院。”
“去那里干什么,不舒服?”冷少誉问。
“不,不是,王妈到医院来看病把医保卡落到别墅了,我给她送过来。”萧伶葵解释着,见刚刚被他砸到的那个先生一行人已经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可是,后来我在医院门口不小心砸伤了位先生,所以……”越这么说,她的心就越揪的紧紧地,就怕冷少誉又大发脾气。
“死了?”
“啊?不,不是,只是额头擦伤,又被咂肿了个包。”
“没带钱?”
“不,不是,只是他不让我走。”她说的也是事实,那先生不要索赔的医药费,也什么话都说,只是让她这件事情没解决之前不要走,可是他的保镖似乎认识她,这一点让她再三考虑着,或许这事情不一般。
“哪家医院?”他问。
“市立医院。”
“不要到处跑,等我过来。”他吩咐着,挂掉电话,已经向路边停靠着的保时捷走去。
一路狂奔……
“家里来了电话?”此时洛旻彦已经离她近在咫尺,深邃且幽深的看了眼她刚挂掉的手机,轻声问着,竟是那般出奇的柔和。
“嗯!”萧伶葵点点头。
一旁的洛溪仅是握紧了拳,望着萧伶葵的眼里带了丝妒意,那种温柔是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见到过的,可是daddy对眼前的女人竟然比她还好上许多。
“daddy,还要去看奶奶呢?”洛溪低着头,心里显然被什么哽住似的,显然嗓音里带着落寞,小手搁在自己的裤腿上,那上面曾经被烟蒂烫伤的痕迹犹在,只是被长裤掩盖住了。
洛旻彦转身,看着洛溪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怒意:“在我说话的时候,不要随意开口。”他道,声音微冷。
“小姐,我先带你去病房看老太太。”见势头不对,一旁的荣成忙上前缓解,将低垂着头的洛溪拉到了一旁的安全地带,朝另外一层楼的高级病房区走去。
当然,这一切萧伶葵都看在眼里,只是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对那个小女孩儿太过冷淡了。
她皱眉,想了想还是迟缓的开了口:“先生,你女儿毕竟年龄还小,你这么对她会给她造成心理阴影的。”青春期的孩子最是叛逆,但是内心也最是脆弱的时候,在这时候少了对亲情的关爱,对孩子无疑是一种打击。
“我看她刚刚低着头,那么落寞的表情,可想而知你在家里肯定是对她关心极少的。”
“你好像很关心我的女儿?”洛旻彦看着她,细细地审视着她脸上微妙的表情。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说着她的脸色也微微黯然了起来,或许是想起了自己的过往。
“她缺少的是亲人的关爱,你应该多关爱她一些,而不是对她这么冷淡。”
“哦!”男人点头,却探不出情绪。
见男人并没有想听下去的一丝,萧伶葵自觉地闭上了嘴,别人的家事她一个外人也管不了。
“如果先生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说着她挪动步子,见眼前男人并没有反对的意思,道了声谢谢后,径自往一旁的楼梯旁走去。
洛旻彦没有拦她,只是看着她倔强的背影,似乎一拐拐地,才明白刚刚她似乎也扭伤了脚,转身朝楼道旁走去。
“或许,还真的有事。”宽厚的大掌,牵起她的手,顺势往后一带。
萧伶葵没有想到他会在身后拉自己一把,一个转身就这么落到了男人的身前,近在咫尺的距离,她只要一抬眼就能与他对视。忽然觉得微微不自在,萧伶葵挣脱着想要往后退去,男人却仍旧霸道地扼住她的手不放。
“先生,你……”
“嘘!别说话。”他的表情还挺认真的,让萧伶葵不解。
廊道外就诊等待的病人似乎还挺多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还以为是夫妻两人吵架了,一旁的大妈还帮忙劝着。
“闺女啊!你先生这是疼你呢?小两口有什么好好说啊!”说着还给她递了个善意的微笑。
“大妈你误会了,我和他……”还没等她说完,男人已经将她拉离了人群,隔着这栋楼道旁边大楼的每一层,都有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往临近的大楼。
萧伶葵就这么被男人拉到了另一道楼的门前,萧伶葵看着门牌上的标志,妇产科。
“进去吧!”洛旻彦道。
“这……”
“这里面人少,你可以到那个休息室里休息一会儿。或许,你真想让那阿姨误会我们是夫妻。”
果然,她老实的走了进去。
市立医院的妇产科人还真少啊!难道生孩子的人都到妇幼院去建卡了吗?她疑惑着。
这时她才仔细看这个男人,成熟的五官散发着一股淡淡地贵族气息,一双深邃且散发着淡淡惬意的眸子紧盯着自己,额上的几道伤痕并没有影响到他的成熟的容颜,看起来也顶多三十多岁不到四十,不到的是他竟然有这么大的一个女儿。
实在是被这双眼盯得有些不自在,她再一次的开口求证。
“先生砸中你真的不好意思,可是我真的该离开了。”她俯身鞠上了一躬,以为他又想反悔让他离去,诚恳的道着歉。
“……”黑眸一沉,没有说话。
“先生,我真的有要事需要回家,要不我留个电话给你,你让我先走,等你想好怎么索要赔偿的时候,再打电话通知我好吗?”
“……”还是没有开口。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或者你也砸我一下。”她将手中的手提包,递到洛旻彦身前。
道歉也道过了,想要结医药费,对方也不让买账。说留电话他只是脸色一沉,再这样萧伶葵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干脆把心一横让他砸回来。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萧伶葵惶急的心情和脸上变化的情绪。
“你伤了脚,先休息一下,待会儿我让荣成送你。”终于洛旻彦开了口,这会儿却是难得的冷淡。
萧伶葵知道自己刚刚那激动的举措,似乎是惹怒了眼前的男人,垂下头,尴尬的道了声歉。
“对不起先生,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见你什么都不满意,可又不能让你放我离开,所以我才会让你砸我一下。”她其实是太实诚了。
“可是只是扭伤了脚,不碍事的。”但是不能白砸了人家,还让别人的管家给自己当专职司机啊!
“我下楼叫个出租车就可以了。”
她推诿着。
“如果,我偏要呢!”洛旻彦望着她,一句话里面道着她听不懂的含义。
噌~~~~~她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许是自己多想了。
“先坐下吧。”他指着一旁的座椅道。
眼见没有办法推开,萧伶葵只有顺从的走过去坐了下来,手不自在的握着膝盖,紧紧地像是紧张,却又像是害怕。
“我去3号楼的高级病房区,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回来,当然,等我回来的时候希望看到的不会是一个空座椅。”他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香烟,刚想点燃的时候突然看到一旁的墙上贴着禁止吸烟的标志,于是又收了回去。
萧伶葵点点头。
洛旻彦这才转身离去,妇产科安安静静地偶有的几声婴儿的啼哭声从楼上传来,萧伶葵微微一笑,那大概是又一个小生命诞生了。
可是,她真的要听那个先生的话,乖乖留在原地吗?还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了吧!
她这么想着,站起身来,就着妇产科的二楼走了下去。
*****
洛旻彦出了妇产科,一路来到3号楼的高级病房区乘上电梯,坐到了6楼的病房。
打开6608室的病房门,洛溪正坐在床边替面色微露苍白的洛老太太削苹果,婆孙两人有说有笑。
“daddy你来了。”洛溪唤着,显然刚刚的畏惧还没退去,小心翼翼着。
明显洛老太太苍白的脸上的笑痕,渐渐淡了去。
“嗯!”洛旻彦点点头。
“妈,今天有没有好些。”他问。
所有人都知道洛老太太和洛旻彦之间存有隔阂,即使这么多年了也没有褪去,这就是为什么这么些年来,洛老太太只是一个人住在别墅,生病了也不愿搬出医院与儿子在同一屋檐下。
“嗯!”洛老太太点点头,却也有几分小小的欣喜。
“洛溪这孩子说你有事绊住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说着她敛下眼,她洛旻彦这么一个儿子,只可惜是自己亲手毁了儿子对自己的孝顺。
他没有回答,只是将洛溪手中的水果刀和苹果拿了过来,继续削着。
“等你病好了,我会叫荣成把你的东西都搬过来!”
“你,你是说。”洛老太太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儿子,想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些年我对你的关心是太少了。”将手中的苹果削成一小块,洛旻彦递到了老老太太的手里。
荣成自然的递上果盘,将剩下的装好,又抽出一旁的纸巾递到洛旻彦手上。
“是妈亏欠了你。”犹记得当初他儿子有个多么美丽而温婉的对象,可是当时自己排斥对方的家世一手拆散了这一对情侣,没想到第二天那女人便出了意外,从楼梯上摔下当场身亡。
那时候洛旻彦仅仅只有20岁,后来她又一意孤行,在商业联姻的利益下,将洛溪的妈妈娶过了门,却再一次的毁了他的人生。五年后媳妇儿丢下孩子,跟着情人跑了,那年他28岁,那也是洛旻彦一生最大的耻辱。自此,与母亲便从未有过太密切的接触与对话。
“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他微愣,继而摇头。
“王医师到了吗?”对着一旁的荣成,他问。
“先生,王医师已经在值班室等您了。”
“我先去值班室见王医生”他站起身来,对着面色苍白母亲轻声道,又看着一旁的洛溪:“好好陪奶奶。”
“是daddy。”洛溪点点头,从果盘里拿了苹果片,亲自喂到洛老太太的嘴里。
“奶奶,来,我喂你哦!”偶尔,其实发现她也是个小孩子。
婆孙两有说有笑的声音在身后,听在洛旻彦耳中,竟然会不自觉地觉得心底的某一处有一丝温暖。
*****
值班室。
王医生拿着病历表,面露难色。
“洛先生,您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状况。”
刘医生打开面前的蓝色病例夹,将上面的检验单一一队列在洛旻彦眼前。
“这是洛老太太的检验报告,已经是晚期的晚期了,大部分器官已经衰竭,照这个形式,只怕撑不过一个月了。”
手紧握着,洛旻彦闭上眼,呼着重重的气息。
“先生,你还好吧!”荣成担忧着。
“没事。”洛旻彦摇摇头,站起身来。
“麻烦你了王医生。”
“抱歉,我也没帮上什么忙。”王医生也无可奈何,的一脸哀婉。
“她可以出院吗?”
“当然可以,在病人最后的日子里,家属还是尽量多陪着吧!”与其天天躺在冰冷的医院里,死后被推到太平间,倒不如这时候接回家,多于家人相处些时日。
“你去给老太太办理出院手续,把他接回洛家。”洛旻彦吩咐着。
“是的先生。”
“另外,老太太不能再受刺激了,否则只会加快病情。”一个月本就不多,也就是说如果再受一番刺激,就会立刻撒手人寰吧!
“明白。”简洁干净的回答这两个字后,洛旻彦深深地吐纳口气,转身离开了值班室的大门。
他走到楼道旁的窗户旁,自兜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薄烟袅袅,似乎这样才能舒缓他的情绪。
---题外话---PS:第三更完毕,由73章万字更修改了一下,可能要晚一点儿才会显示出来,亲们不好意思是我的失误!~祝阅读愉快~~··~明天见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