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真凉。
我站在医院的路口,不由得把外套裹得更紧了。
走进医院的大门,我有意识地慢下脚步。从下车开始,我就觉察到医院斜对面的路灯后面,有个男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
在医院的门口,谁会在意我呢?难道是妖界的人,他们还没有放弃对我们仨的追杀?
我侧过脸,假装望向一侧的马路。夜晚的灯光太过恍惚,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但他的姿态可以看出,他要走到马路这边来了。
这架势,他要跟进来?
如何是好?太后的伤还未痊愈,我不能带着个“小尾巴”去见她。
打定主意,我不紧不慢地走着,后面的男人静静地跟着。
快到大楼的正面的拐角处时,我加快了脚步。这里路灯幽暗,灌木茂密,人烟稀少,绝对是个好地方……
我找到一个可以遮挡身体的水泥台,蹲在后面,等待机会。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在心中默默数着后面这个男人的脚步声。
当数到十五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影子从侧面越来越长,心里判断他距离我越来越近。当他身体从阴影中出现的那一刻,我使出浑身力气撞冲了过去,试图把他摁倒在地上。
这个男人一个趔趄,退后几步,但很快就恢复了重心。
“田小小,你想谋杀亲夫啊?!”昏暗中,传来向云熟悉的声音。
“怎么会是你呢?你不是开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我赶紧跑过去,查看是否把向云撞出个好歹。
向云捂住胸口,“一脸痛苦”地说:
“我是开车走了,不过看着有个男人好像在跟踪你。怕你出什么事情,我就赶了过来,谁知道你竟然在这里埋伏我……”
他停下来,缓口气,“不过,看你刚才那力气,那个男人未必是你的对手。”
我无心说笑,心急地问:“那个男人呢?你刚才是跟着他还是跟着我的?”
“他跟着你,我跟着他……刚才,我明明看见他走到这个转弯处的,结果,蹦出来的却是你!姐姐,你这一招叫什么?把我心脏都快吓出来了,你摸摸!”说着,他就拉起我的手,放在他快速噗通着的胸口上。
向云一脸的不正经,完全不理会我的急躁。
“不可能!我是在这里埋伏着,但除了你,没有人经过这里。”我很肯定,那个男人没有从我眼皮下溜走。
见我疑惑,向云也不知道如何解释,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突然,他两眼放光,“或许跟踪你的不是个人呢?”
“不是个人!什么意思?谁刚才说自己看见有个男人跟踪我的?难道我们俩还同时看错了不成?”难以置信,向云的脑洞比我还大!
“你看那边!”向云指着右侧给我看……
又是那条大狗!它就在不远处,不咸不淡地看着这里。
这种情形下,它的确最值得怀疑!可是,它也不能让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啊。
对了,这次,我的幽灵犬不在这里啊!无论刚才那个男人和它有没有关系,基本可以确定,这几天它跟踪的目标应该就是我。
说起来,幽灵最近严重跑偏啊……
自从下午幽灵和这条大狗碰面,一直都没有看到它的影子。算起来,这家伙已经擅离职守好几个小时了!
我隔着玻璃向病房里面看,只有太后一个人在,看上去气色不错。
“你心情靓啊!隔着门,我都听见你玩游戏的声音了。”我推门而入。
“哈哈……”太后笑着收起手机,“那有什么办法,你看看我这腿,石膏快被打到屁股上了!现在啊,我只有手指头能灵活运动了。”
果不其然!一整条腿,都被石膏缠裹着。
“你肯定是得罪主治医生了,这个方式是不是也太夸张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骨折的地方可是小腿啊!”我无比同情地说。
“哼,你不了解情况,别被太后欺骗了!”太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手上端着一盘水果,嗔怒道:“她这样啊,完全是咎由自取!”
难道太白能说出这么生动的句子,我饶有兴趣。
“怎么回事?”
太后作了个手势,示意太白就此打住。
今天的太白,看上去有点放飞自我。他调皮地摇摇头,大概是非说不可:
“刚手术之后,石膏可没有打这么高!然而,咱们的太后同志呢,竟然半夜偷偷下床去窗边看风景!一个刚从麻药中苏醒过来的病人,竟然有心情去看风景。值班护士看见后报告了主治医生,这不,人家怕她运动的时候牵连到骨折的地方,保险起见,索性把整条腿都打起来。”
说完,太白又是一阵摇头……
这俩人,貌似更亲密了!
我把华局长的事情和他俩讲了。
本以为他们会高兴起来,毕竟,我们有了组织上的支持。可没想到,太后却陷入了沉默。
好大一会,她才幽幽地说:
“上面这么大的动作,怕是形势不太乐观啊……”
太白递给她一小块苹果,接话道:“妖界最近动作挺多,咱们小心应对就是了!至于大形势,谁也无法左右。所以,还是不要太过担忧了。”
我也点点头,赞同太白的说法。
“你又在忙什么案子?”太后看了看苹果,估计是没啥胃口,又放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有新案子,难道你打着石膏也能打探到消息?”
“这还用打探吗!”太后激动起来,“如果不是有案子,你上午恐怕就已经过来了吧!”
这人,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挺自信。
“我手头是有个非常案子,而且,华局长还听说是和妖界有关。”
我把案子的具体情况对他们描述了。
“你的直觉不错!跟踪你的那个大狗,应该是个妖怪!虽然不一定是什么邪恶的妖,你还是要特别小心。”太白正色道。
“怎么说,难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狗妖?”
太白见我不停地抢着太后的水果吃,赶紧端走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具体情况我不知道,但几年前,我就听田蜜说过,有这么个物种。你不懂的话,可以问一下田蜜,她应该是知道的。”
问一下田蜜?或许不用呢!田蜜不是留给我的小册子吗?既然田蜜都知道,上面说不定也有这方面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