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宝气阁是怎么也没想到,蔺地的十三太保敢跟他们耍混的。
小白与阿犬两位太保出了珠光宝气阁,放了随身带的穿云箭。
擦黑的半空炸开一朵黑色的烟火。
不多时,两人驻扎在城外的亲卫队便骑着铁甲兽,持太保令入了城。
珠光宝气阁内的竞价已经变成了争吵。
先前不知哪一位蔺地的大人物开出了一头合合兽的价码。
如此,就跟捅了马蜂窝似的。
这些来参加这场竞宝会的,当场就把这人老底儿揭了。
“永定城的,你敢卖国兽?信不信明日老子上书一封,今年的赏罚宴让你被一撸到底?!”
“蔺天成,你别太过分!”
“绿石是好东西,但脑袋也是个好东西,永定城的,你说是也不是?”
先前急了眼,喊出一头合合兽价码的永定城城主,终于开了口。
“少他娘的扯鬼话!眼看着少君就要跃龙门。
这节骨眼儿,随便抓一头蔺地的老母猪,都知道这个时候能多拿出一块绿石给手下冲修为。
就能多保下一人的性命!”
“老子就是事后上赏罚宴的罪席头一个儿也认了!”
“我手下那些小崽子,好些还没成家!大战在即,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多护下一个!”
此言一出,四座皆静。
珠光宝气阁的大管事,悄悄给台上主持竞价的族内子弟递了一个眼色。
那人张口欲言,却在此时,只听‘哐啷’一声。
阁内大门被一脚踹来。
先前匆匆离席的两位太保归来。
只是来者不善!
看着‘呼啦啦’涌进来的亲卫队,在场厉家人的面色都不大好看。
“两位太保,这是何意?”
这种时候,确实面上挂着稚气笑容的小白上前一步,开口道:“不好意思哈,咱家老大说了,你这东西不对路子。”
“咱也是奉命办事哈,得罪了。”
眼看着土匪似的太保亲卫三下五除二治住了阁内的修士。
大管事气的脸都绿了,“你们蔺地是要作甚?!别忘了,你们家的石塔也是要在各地做生意的!”
小白刚要笑呵呵地怼回去,便听包厢中的一人道:“九太保,吃相别太难看。”
小白笑成两轮弯月的眉眼循声瞧了上去。
“哟,这是永定城的天成城主吧?听闻令公子道传要晋升二境了?
这是砸锅卖铁,争绿石回去给儿子冲关?
这样吧,另公子的绿石咱出了,今儿这事儿您别跟着掺合了。水深着呢,咱家老大就在上面坐着,您要是实在气不过,去找老大说理去。”
“你放狗屁!老子买绿石是给手下的好儿郎!
少君破境在即,届时六地伐蔺!
是你能力挽狂澜,还是那‘忽高忽低’的吉道天能?!”
“大君那边压力大,咱也没上书给大君添堵,自己寻条路子,你们这群恶狗还来抢食!”
永定城城主‘一气呵成’,骂得很是难听。
吉道天额头已然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解闺璧急的要给他看看,却被他严词拒绝。
再问他,他这到底是怎么了,这人也不肯说。
下面两位太保处理恶石的事儿已然陷入僵局。
这就像是两件紧急的事儿同时发生,逼你先处理一个。
下面,几城城主联合起来,阻碍小白与阿犬。
小白面上挂着的笑一点点散去了。
此时,一直站在他身后的阿犬上前一步。
阿犬声音阴森森的,“战,或让。”
好家伙!
底下自己人都要打起来了!
盐城城主忙出来当和事佬。
厉家人气的不轻。
你们蔺地的臭流氓要打,滚出去狗咬狗!
你们家亲卫队把咱阁里的护卫踩在地上,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吉道天缓缓站起身,竟是要下去,大小姐下了一跳,忙道:“你等着!这事儿我来!”
她急匆匆跑出包厢。
雅间儿这层是有看台的,她站在看台上对面色越发冷凝的小白喊道:
“小白!”
小白循声看来,她便对其招了招手。
小白上来后,两人耳语几句。
九太保迟疑片刻,又扭头看了眼了吉道天所在的包厢。
最后还是利索地下去了,他道:“诸位城主,咱们各退一步。这东西我拿上去再让大太保看看。”
“要是真没问题,咱们就不跟几位城主抢了。”
“但,刚才大太保也放了话,合合兽绝不能出蔺地。”
蔺天成冷笑一声,“哈。不会看着看着就给看没了吧?”
小白收了脸上的笑意,“咱大太保什么品性,长了眼的都知道。
闭着眼泼脏水,不厚道了吧,永定城的?”
“还是说,你们几大城主在这儿,还能让咱法力通玄的大护法卷着石头跑了?”
这话一激,永定城的城主怒喝道:“来来来,这石头你尽管拿上去!但咱丑话说在前头,吉道天他敢玩儿阴的!咱们就让你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厉家人气的跳脚:“是你的东西吗?!”
“阿犬,抬东西上去。”小白面上又挂了笑,根本不理厉家的纸老虎。
阿犬闻言闷不吭声把箱子抬了上去。
箱子抬进包厢。
吉道天直接站起身,尽可能拉开与箱子之间的距离。
解闺璧狐疑看着他。
这种情况她也见过。
那次被困解氏石葬之地,解季来便靠近不得恶石。
后来,解季来说起这事儿时,便告诉她,‘那石头诡异的很,起先我与父亲修为暴涨,但后来……先前修为长得有多快,之后跌得只会更快。’
只可惜当初解闺璧没留几块样本,一口气把那些恶石全给‘净化’了。
当下,这东西不好留下,大小姐直接对石头使用了【救死扶伤】。
吉道天跟阿犬眼看着柔和的乳白色光晕包裹了石头,丝丝缕缕的不详黑气,便宛如被猫逼的穷途末路的耗子一般乱窜。
解闺璧一时疏忽,便看见那其中一道黑气朝着吉道天飞快窜去。
吉道天微微皱眉,随手弹出一道护体劲气。
可那黑雾却视若无睹!
直接穿过气罩!
说时迟那时快,如此情形出乎吉道天意料,猝不及防,黑气绕到他后背,顺着他的背心钻了进去!
这个部位!
解闺璧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
她印象里,这人这个部位只伤过一次!
拍下蔺少君本命玉离开厉地时,遇到蒙面人围攻的那次!
这一缕黑气入体,吉道天的脸色反而没有先前那么难看了。
他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摆了摆手,“无碍。”
解闺璧没说话。
只是手上乳白色光晕大盛,再没让一缕黑气逃逸出来。
……
不知名之地的密室内。
十二簇篝火燃起三簇。
“值当吗?”翘着二郎腿歪坐圈椅之上,戴着龙面面具的男子吊儿郎当道。
“蔺地就是秋后的蚂蚱。”
“为此,折了珠光宝气阁里的一根钉子。”
“哧。”
“鼠爷,越来越不知道你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了。”
首位上戴着生肖鼠面具的老者闭目不答。
‘轰隆隆’密室石门打开。
一神面彩衣使者走进来。
此人走到鼠面老者面前,双手呈上一张纸条。
老者缓缓抬手接过,垂眸飞快扫完。
随后,他双手撑着膝盖,缓缓站起身。
“阿哲,我去一趟宫地。”
“我若回来,一切照常,若回不来,你继承鼠位。牛位接替鼠位长十二生肖大权。”
戴着龙面面具的男子闻言,猛地坐正了身姿。
“老头子,你去干嘛?”
背着手缓步走向密室暗门的老者苍老的声缓缓答道:“去见一个人。”
“谁?”
龙面后,男子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
“宫无敌。”
“哈。活腻歪了,见他作甚?”
“赌一把,他心中的野望,能不能烧死那个可怕的年轻人。”
龙面人再问:“谁?”
老者的背影徐徐消失在密室厚重的千斤门后。
“蔺吉道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