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山村人发现了,最近钱家的人,再到村里来走动,似乎个个都喜气洋洋。
“钱家是摊上什么大好事儿了吗?昨儿我看钱金山媳妇儿,可是称了好大一条肉回来呢!”
“你也看见了?
我昨儿从二东他们家出来的时候,也看见了。有这么大一块儿呢,足有四五斤。”
“听说是他们家钱老四回来啦,张氏心疼儿子,估计这才让大媳妇儿去称的肉吧。”
“就是就是,人家都说,老儿子大孙子,娘的心窝子。
这小儿子回来啦,老张氏还不得置办上些肉食?”
几个坐在村东头大柳树下的妇人,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各自忙活着手里的活计。
他们有的在挑着豆子,有的在纳着鞋底子。
总之说话的同时,也没忘了各自手里的活计。
只不过,他们以为钱家的事,这就完了。
殊不知,没过两天,还有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事呢。
在第七天,老陈头如约而至。
“爹,是这里吗?”
陈大生的大儿子陈奎依着自家老爹给指的路,将骡车停在了钱家门口。
陈大生点了点头,其实过了这么些年,他的印象也模糊了。
可是,钱家门口摆着的这两块大石头,他倒是印象深刻。
“就是这里。”
这两块大石头,已经在钱家摆了二十来年了。
“我听钱满兄弟说过,这是他成亲的时候,特意从山上弄回来的。
就为了夏天傍晚的时候,能在门口有个坐着纳凉的地方。”
钱家院子里忙活着的李氏,听到院门口传来的说话声,不免好奇,走出来观望。
见自家门口,停着一辆骡车,车上坐着七八个大汉,不由皱了皱眉。
“你们是——”
陈大生见着李氏,不着痕迹打量了李氏几眼,心里暗暗将她与自己曾经印象中的钱金山媳妇儿做了个比较。
嗯——他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应该是钱家老大的媳妇儿吧。
不过十好几年过去了,岁月似乎并没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倒还是十分好认。
“可是金山媳妇儿?”
李氏愣愣的点头,能说出自家男人的名字,可见这些人确确实实是来自家的。
至少也是认得孩子他爹的。
“正是,不知大叔您是——”
“啊,我是新乡县陈家村的陈大生。”
“您就是陈大叔啊,快请进,我公爹前些日子还念叨呢,说你们七八天上就能过来。”
陈大生带来的汉子,都笑着和李氏打着招呼。
他们常年在外做活,都知道见啥人说啥话,一个个的态度都贼好,该叫嫂子的叫着嫂子,该叫弟妹的叫着弟妹, 那热情劲儿就别提了。
“众位兄弟都快进来,天热,我给你们弄些水喝。”
堂屋里,张氏也听到了动静,急急迎了出来。
一看见张氏,陈大生立马咧嘴笑了。
“弟妹,可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老陈大哥,快屋里坐。”
陈大生领着儿子进了堂屋,至于其他人,则被陈大生留在了外头。
“怎么没看见钱满兄弟?”
张氏接过儿媳妇端来的水碗,往陈大生跟前送了送。
“老陈大哥,你先喝口水,听我细说。”
原来,今天一大早,钱老爷子就带着几个儿子匆匆出去了。
自家买了山林地,趁着今儿天儿好,钱老爷子就带着几个儿子去附近林子巡山去了。
“老陈大哥,我们家老头子还以为你们会下午到,哪成想,你们脚程这般快。”
其实,陈大生他们昨天就从家出来了,天擦黑就到了长林县城。
在大通铺里住了一晚,一大早城门一开,他就带着手下这帮汉子来了岭山村。
张氏又和陈大生寒暄了几句,就嘱咐了二儿媳妇,让她去林子边儿将钱老爷子等人喊回来。
陈大生和钱老爷子两相见面,自然又是好一番寒暄。
“钱满兄弟,你放心,我儿子门路广,在长林县城里也认识几家铺子,你们家盖房用的青砖瓦片等一应事物,到时候你就安排个人跟我儿子一起去,保准能给你个最低价。”
那当然好!
钱老爷子没想到,陈大生的大儿子,如今这么出息,在长林县城里居然都有认识人。
“什么时候动工?”
“择日不如撞日,我看就选在今日吧,咱们两兄弟好好把你们家这规划一下。
先在旁边空地搭出来几排临时房子,到时候你们家人和咱们这些干活的人,就都住到那里去。
等新院子新房子起来了,你们再搬回来,钱满兄弟,你意下如何?”
陈大生早就把方方面面替钱老爷子安排妥当,钱老爷子自是十万个满意。
“行行行,全都听老陈大哥你的,这方面你有经验。”
钱家闹出来的动静不小,不消半日,整个岭山村的人就都知道了,钱家要盖大宅子了,还是那种青砖瓦房的大宅子。
哟,什么时候,钱家这么有钱了?
——还真是让人眼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