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你掐我一下。”
明崇显然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紧接着——他“啊”的一声惊叫出口。
原来是钱四郎十分听话,当真就掐了他一下。
明崇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看见的一切不是梦,也不是他臆想出来的。
这么多粮食,怕是北境军吃上三个月都足足的了。
随即,明崇和钱四郎的脸上都不约而同露出一抹隐忧,随即便将钱红霜打发出门,又将花花拉到无人的地方,一脸担心。
面对两个哥哥有些吃人的目光,花花无措的嘿嘿笑了两声。
“怎么了?四哥,八哥,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花花,你跟我们说——这粮食你是哪里弄来的?”
这么大一批粮食,若是从城门进来,他们一定会知道的。
可这些粮食,就仿佛是从天而降,无中生有一般。
凭空出现在这里,怎能不让他们生疑。
花花嘿嘿一笑,眼神儿有些飘忽,手都不自觉动来动去,一看就是想找借口。
“四哥,八哥,我若说——这是我之前就囤下的粮食,你们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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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文宗四十三年四月,北境城守城将军钱满山在北境战事吃紧无粮可用的情况之下,使出浑身解数,广纳民粮,筹措粮草几十万吨,解了北境燃眉之急,使得无论是北境军事还是百姓免遭屠戮饿殍遍地的命运。
大越文宗四十三年五月,大越与北戎正式开战。
常年驻扎北境的北境军统帅睿王因被老皇帝留在京城尚未归来,北境军暂时由钱满山以及另一副将统领,与北戎人血战疆场。
战势紧张,但是因为有充足的粮草储备,大越北境军并未处于下风,反而次次都抵御住了北戎人的袭击。
与此同时,北境军高层将领也在着力部署,想要尽快攻下北戎与大越的天然屏障——北门关外属北戎领地的戛德城。
若是攻下戛德城,那时候大越北境军会,再进入北戎草原,简直就犹入无人之境一般。
只一点,这次北戎人的统帅,是由近几年初出茅庐,却着实享有威名的阿齐拜统领,而且来势迅猛不容小觑。
大越与北戎,双方一直呈胶着状态,接近有大半个月时间,北境军与北戎人谁都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而与此同时,京都城里也发生了重大变故,太子换人了,换成了睿王爷。
几乎只一夜间,血雨腥风便袭来。
很多人只睡了一夜,便觉得天都变了。
可即使这样,老皇帝仍然以雷霆之势,强势镇压了叛贼。
很多人也是在第二日睡醒之后,才忽闻京都城里的变化的。
皇后被废了,贬为庶人,打入冷宫。
太子被废了,不但除了皇家身份,就连姓氏都被剥夺了,直接发配钦州。
钦州那里山高林密,距离京都城三千余里,很多发配钦州的囚犯基本没能走到地方,就都一命呜呼了。
估计以太子“娇弱”的身躯,又没了皇子的身份,怕是走不到半路,就得玩完。
太子的外家王家,因为参与谋逆,参与太子的谋朝篡位,又在王家府里搜出与北戎互通消息的信件,坐实了沟通外夷卖国求荣的罪名,男子九族以内尽诛,女子全部发卖教坊司。
人们这才相信,在京都城作威作福的王家,彻底倒台了。
而与王家有姻亲关系的赵家严家等几大家族,同样受到牵连,削爵的削爵,降职的降职,流放的流放。
一时间,京都城里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太子上任第一件事,便是被老皇帝授予重任,赶往北境掌管北境军,与北龙人开战。
而皇太孙明煦夫妇则被留在京都,不同往常,这一次老皇帝留下明煦夫妇,并不是将之视为威胁睿太子的手段,而是同样委以重任——皇太孙辅助老皇帝,整顿朝纲。
一时间,太子太孙的威望,在大越一时无两。
大越文宗四十三年六月初,睿太子便赶到北境城,一时间军心大受鼓舞,北境军在与北戎人交战之时,大获全胜。
这还是从打北戎和大越交战以来,第一次大规模大捷。
这更像是一个吉兆,预示着大越定会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一般。
当消息传回京都城的时候,老皇帝甚至拍案而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儿子。”
而此时,京都发往北境城的第二批粮草,也已顺利抵达北境。
这次来的粮草,足够供应北境军近一年的吃用。
底气足了,北境军打起仗来就更是生猛,甚至有的北境军私底下还会较劲儿,互相攀比。
“赵大,今儿你杀了几个北戎狗贼?”
“三个,虽然我也挨了一刀,但是我宰了三个天杀的北戎人。不亏,你呢?刘三儿,可别告诉我,你长得比我还壮,居然没我宰的个北戎人多。”
“那哪能啊,我可是宰了四个,还活活俘虏了一个。”
“那感情好,这一帮天杀的北戎人,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到我们大越的领土上滋事抢夺,若是不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大约人的厉害,我们北境军的威名,怕是他还不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
汉子虽然话说的糙,可理却不糙,很多北境兵士纷纷附和。
而在众多北境军之中,很是飒爽的有一支女子军。
虽然人数不多,只有几千人,可这照比梁青玉之前在京都的女子军,已经扩大了好几倍的规模。
现在她们都穿着统一的铠甲——红袍,银甲,红缨枪。
战场上,英姿飒爽,不输大越男儿,甚至威名远扬附近几个州府。
任谁提起北境女子军,都得竖起大拇指,赞一声“大越女子,好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