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瘦高个男子用手悄悄捅了捅钱三郎,低声问道,“三郎,和你妹妹一起来的那两个姑娘是谁呀?长得可真好看。”
“你呀,还是少说几句吧,小心祸从口出。
那个穿着紫色襦裙的姑娘是闻丞相的千金,至于那个红衣男子打扮的则是梁家的嫡小姐。”
“闻相?梁家的?”
瘦高个年轻人听了两个姑娘的出身,不由咋舌,就连壮硕的那个年轻人都跟着睁了睁眼。
瘦高个年轻人动了动嘴,终是什么也没说。
他原先心里还想着,让钱二郎钱三郎帮着打探打探,这两个漂亮的小姐是哪家的,若是有可能,娶回家做媳妇儿多好。
现在听了两个姑娘的出身,是啥心思也没了。
闻丞相,以他的出身是绝对配不上的。
至于梁家?呵呵,他们虽然来京都时间不长,可是,使锤子使得出神入化的梁家小姐的大名他们还是听过的。
呃——是他们眼拙了,两个里头无论哪一个,他们都高攀不上!
于是,两个年轻人立马由原来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换上了一副正经的模样,按照文人的礼仪作了揖,问了好,然后便默默站在钱二郎钱三郎身后,不再作声。
他们是读书人,可不是迂腐的读书人,自是知道亲事一事嘛,都讲究门当户对。
人家出身勋贵,显赫世家,不是他们这些商户出身的人,能肖想得起的。
“二哥三哥,怎么样?出结果了?”
明崇也跟在后边进来,“二郎哥,三郎哥,可中了?”
钱淮连忙应道,“中了,中了!二公子中了状元,三公子二甲头名。”
“真的?”
花花眉开眼笑,心中十分喜悦。
虽然她之前就预料到,自家两个哥哥肯定能考中,却没想到如此厉害,考的这样好。
“二郎哥三郎哥,你们当真厉害,哎呀,我听大哥说,二郎哥之前就已经是乡试榜首,府试榜首,会试榜首,如今金銮殿上的殿试又被钦点为状元,怕不是六元及第吧?”
明崇这一次还真没说错,可不就是六元及第吗?
老皇帝身体渐好,便亲自在金銮殿上殿试,他对钱二郎的才华十分欣赏,又得知他出自长林钱家,与那个为自己进献木茕花的小姑娘是嫡亲兄妹,就更多了一层好感。
当即就点了钱二郎为状元,另一个年岁较大的四十多岁的中年学子为榜眼,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为探花。
等名次分配完以后,老皇帝才得知,他治理大越朝四十多年,还是头一个六元及第的状元郎呢,更是觉得这是吉兆,是老天爷赐给他的不可多得的人才。
大越再次兴旺,指日可待!
一时间,京城学子有哭有笑。
有的人家热热闹闹放鞭炮,有的人家唉声叹气大门紧闭,可谓将两种状态演绎到了极致。
榜单张贴出来的第二日,便是金銮殿上簪花授职。
老皇帝显然十分高兴,又得了不少于大越来说,于他自己来说都有用的人才,亲自为一甲前三名簪花。
老皇帝心情大好,又大手一挥,赐了状元榜眼探花各一匹高头大马,从皇宫正门出发,打马游街三日。
状元榜眼探花这几日可以说意气风发,风头无两。
尤其是这届科举的状元和探花,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都不错,尤其状元郎,温润如玉,一时间收获了不少京都女子的好感和青睐。
游街三日,惹得不少京中小姐在他们打马游街之时,又是扔香囊又是扔帕子,一番景象很是热闹。
打马游街三日之后,紧接着而来的便是琼林宴。
今年的琼林宴,正好和腊八节撞在一起,老皇帝直接命人大肆操办一番。
在如此盛况之下,王家赵家严家等太子党都以为皇帝怎么着也该解了皇后和太子的禁吧。
殊不知,不但没有解了皇后和太子的禁足,还宣宣召了刚刚才风尘仆仆入京的睿王进宫面圣。
随着睿王在宫里待了一整天,出宫以后圣旨也随即而至,睿王居然晋升为了睿亲王,而且林林总总赏赐又一大堆,可见君恩浩荡。
这就使得赵家等太子党的家族,更是人心惶惶。
老皇帝倒是沉得住气,一直在压着,暂时并未对皇后和太子动手。
不过,只怕皇后和太子的好日子,怕也是快到头了。
闻丞相有预感,慢则三月,这大越朝的天便会彻底变了。
一场琼林宴,让很多朝中官员对这次科考的状元榜眼探花都欣赏不已。
尤其是拔得头筹的钱二郎,更是惹来更多关注。
虽然老皇帝还并未授职,不过想来钱二郎将来的仕途必会坦荡一片。
京都城中,也偶有流言传出,说皇帝是预备把钱二郎送入翰林院的。
大越朝习俗,非翰林不为宰相。
几乎历代的宰相,都出自于翰林,钱家与皇家渊源极深,钱二郎又是有真才实学的,想必将来必得皇家重用。
很多能揣摩出皇帝心思的人,也早就看好了朝中的风向,因此在琼林宴上,对钱家兄弟很是客气热络,就连花花最近都多被很多世家大族邀请过去,参加各种宴会。
此刻,花花正与闻锦绣坐在一起。
这两日,花花为了躲清静,直接就来了闻丞相府小住。
至于梁青玉,最近则是又被他们家的老祖母压着学习那些女戒女德什么的,一时脱不开身,便只剩下了他们俩。
花花不愿去那些宴会,便躲来闻家与锦绣作伴。
闻锦绣又换了个姿势,随即一声悠悠叹息出口。
“锦绣姐姐,你是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我就听见你叹了好几口气了。”
闻锦绣一张秀丽的小脸儿顿时就垮了下来,头上插着的金步摇也跟着晃了晃,更衬得他一张小脸儿雪白精致。
少女脸上掠过一抹愁色,随即轻轻开口。
“最近我阿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偶尔还会说几句奇怪的话,我在想——我阿爹是不是嫌我在家碍眼,想早早把我打发出去?”
“这怎么会呢?”
闻丞相对闻锦绣那简直就差捧在手心,怎会嫌锦绣姐姐在家碍眼,怕不是锦绣姐姐自己想多了。
花花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水。
还别说,二叔最近得到的这种茶,味道甚是甘甜,她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