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苏倩怡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狠狠的瞪了小程一眼!
感情,那老板要会面的不是别人,就是孟少秋!
简直把她玩得团团转,她要早知道老板要叫孟少秋过来,她早就走了,绝对不会在这里一直乖乖等着!
“你要卖车?”他挑了挑眉,瞟了她一眼,小程递上的茶水被他直接推到了一旁,没有喝上一口的打算。
“没,没有!”苏倩怡连连摆手否认,一张脸由青转红,脑袋瓜飞速运转,深谙一件事,千万不能承认罪行。
赶忙补充解释道:“我不是觉得你的车挺好的么,就想着让别人评估一下价格,顺便开车来显摆显摆。”
要是她亲口回答真要卖了他的车,苏倩怡怕他一巴掌就把她扇个十万八千里!
“你要是喜欢,我给你订一辆。”他语气始终很平静,云淡风轻的,就像平素里和她说话一样。
苏倩怡兀地一愣,被他态度所怔,眼前的人泛着金光,就像一个十足十的恶霸突然化身成了佛珠。
这种幻像不过持续了数秒,她连忙摇了摇头驱散了这种不着边际的想法,试探的问道:“你的意思是不计较了?”
怎么可能呢?孟少秋就是个柴米油盐不进,铁石心肠又没心没肺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
“你说呢?”他神色无常的反问,脸色不如刚来的时候冰凉,反而薄唇有含笑,几分魅惑。
苏倩怡眨巴眨巴了眼,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犯了这么大的错,就真的不计较了?真的?
“你真的太好了!”看不出异常,苏倩怡忽然有一种扑上去给他一个大大拥抱的冲动,一脸惊喜的跪坐在沙发上,傻呵呵的看着他笑。
或许,这个男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不是?或许其实他也有温暖的一面,只是不为人所知而已。
她傻痴痴的笑,却没注意到,他的眼神往她手腕瞥去,脸色再一次附上了一层寒冰,越发的寒冷。
蓦然,他条地抓住了她的手腕,连带着她整个人都拖拽着到了自己跟前,原本隐藏在衣袖下若隐若现的镯子,此刻完全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光滑的玉镯子,玉中是鲜活的花瓣,这个镯子,这个世界上唯此一只!
“哪来的!”脸色由铁转黑,像是阎罗王在逼问鬼魂时候的肃穆,再也难在眼中寻一丝温柔。
苏倩怡心惊不已,他态度转变得太快,以至于她还没能反应过来。
手腕的骨头在他大力之下,好似要生生寸断一般,疼得她叫出了声:“好痛啊,你松开,松开!”
然而,他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反而攥着她的手腕越发的紧了些,十指收拢。
“手镯到底是怎么到了你手上!”
苏倩怡拿什么他都可以不计较,可偏偏她不该碰这个手镯的,泛着血丝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近似逼问:“你说,你是不是打算拿到了手镯,卖了东西就一走了之?”
苏倩怡的话,做得出来。
毕竟,她有多想逃离自己身边,多少次想要和他划清界限,原本因为镯子在他手里,所以她只能乖乖就范,而到现在镯子已经物归原主,她便没了顾虑!
“疼!疼疼!”苏倩怡吃痛的龇牙咧嘴,眼看着手腕的肌肤都泛红,她眼泪都挤了出来:“手镯,手镯是李曼妮给我的,不是我拿的!”
明明是他自己转手送给了李曼妮不是,到现在反而来责问她了,凭什么!
这种话她疼得说不出口,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一下,这么一想,更觉得委屈极了,大颗大颗的眼泪不住的落下。
或许是听了她的话,或许是见她晶莹的泪花,他攥着她手的力度才稍稍松懈了些,转而眉宇紧蹙。
“你说镯子是李曼妮给你的?”他冷声问道,瞧着她手腕上红色印记心里浮出一丝异样情绪来。
镯子分明是他放在书桌抽屉里的,苏倩怡连带着家里的东西都拿出来变卖,下意识的便认为是她将镯子一并偷走了。
依他对苏倩怡的了解,她不会胡乱的冤枉别人。
“孟总,或许是那天。”岑蔚看得心惊肉跳,趁着孟少秋冷静了些,赶忙插嘴:“那天曼妮小姐不是一个人留在月城山了吗?听童嫂说,好像饭也没吃就走了。”
听着岑蔚这句话,苏倩怡放佛是看到了末日救星,感觉到孟少秋手上的力度松开,她立时将手抽了出来,揉着犯疼的手腕,瘪了嘴。
“李曼妮!”他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个名字来,确实李曼妮可能做得出来,那天她一个人留在月城山,或许正是奔着镯子去的!
苏倩怡也不傻,大概明白这镯子根本不像是李曼妮所说的那样,是孟少秋送她的!
摸着镯子,更是憋屈,她还在犹豫两天后如何辞行,没想到又被李曼妮狠狠的摆了一道!
“回家!”孟少秋脸色发黑,拖着她的手就走,任谁都看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而且是特别的生气!
整个人囫囵的被他塞进了车里,没卖掉的车,有一次急速驶回了月城山。
一路上,苏倩怡大气不敢出,屏息凝神尽量当一道空气。
“把李曼妮带过来,现在!”
当他打开抽屉,只见抽屉下一个方形的洞时候,整张脸堪比锅黑,看到这一切他到是相信了苏倩怡的话,确实是李曼妮无疑。
因为,苏倩怡要拿走镯子,大可捣坏了锁,也不会费神费力的划开底部悄无声息的偷走了镯子!
再而言之,苏倩怡在家呆的时间很短,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抽屉的底部划开一个洞来。
唯有李曼妮!
他不曾想,一度纵容,让她变得愈发的胆大包天!
李家,因为天气实在不宜出门的缘故,这些天,李曼妮都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家听着淡淡的歌,做瑜伽,在闲暇时间里也是一种享受。
香汗淋漓,瘦身又养心,感觉有些疲劳,便是就着瑜伽垫坐了下来,顺手拿起日历台,在6号这一天,画上一个大大的红叉!
已经过去一天了,也不知道苏倩怡考虑的怎么样,等到明天,她就看看结果,要是她还不离开孟少秋,到时候还有什么理由!
“砰砰砰!”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了起来,紧接着是家里佣人的声音:“曼妮小姐,有客人找你。”
“客人?”她低声重复,疑惑不已,这个时间还有谁来找她,而且还找到家里来,如果是杰森的话,佣人不会称他是客。
站起身来,毛巾擦了擦肩头的汗水,往门口走,边应声:“这就来了。”
拉开了房门,看到岑蔚一张脸,兀地愣住了:“怎么是你?”
岑蔚找上门来,这还是头一遭,孟少秋都很少到李家老宅来,更别提岑蔚了。
“孟总在家里宴请,让我接曼妮小姐过去。”自然这个宴请更像是鸿门宴,岑蔚故意这么说,是怕李曼妮不跟自己走。
毕竟这是李家,要是李曼妮执意不跟他走的话,他也拿李曼妮没有办法,适当的说些谎话,办事更方便一些。
“宴请?为什么?”她警惕的看着岑蔚,试图用她一双学过心理学的眼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而她,已经开始心虚,毕竟从月城山拿走了镯子才两天,孟名的宴请确实让人摸不着头脑,担心和镯子失窃的事情有关。
“这个我也不大清楚,好像是因为君临的股价涨幅很大,孟总心情不错,于是想请曼妮小姐过去庆祝。”
岑蔚说得含糊,但股价的事确实是有,游乐场新建带动了君临的整体收益。
李曼妮依旧狐疑的看着他,新闻上确实有报道最近君临股价涨幅不小,但孟少秋是一个为了这点小事就庆祝的人吗?
她心存疑虑,但在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单刀赴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也不可能因为一只镯子,永远避开孟少秋,老死不相往来。
月城山别墅里,安静的可怕,天空越发的灰黑,而院子里微弱的灯光被笼罩着一层厚重的雾气,就像有一只潜伏的野兽,在等着黑暗来临的那一刻现身。
苏倩怡坐立不安,在压抑的空气下,她几度想要离开去呼吸新鲜空气,可只要瞥见身侧男人阴沉的脸,立马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童嫂送上三杯咖啡摆放在桌上:“孟总,岑蔚带着曼妮小姐来了。”
他脸色异常冷清,没有回答,薄唇紧抿成了一条线。
话音方落,门口岑蔚已经走在前,身后跟着衣着光鲜的李曼妮,好像是刚沐浴更衣,带着薰衣草精油的芳香。
“少秋哥,你找我?”她莞尔一笑,大步往沙发跟前走去,刚迈出两步,步子显然的缓慢了下来,她看到了苏倩怡。
原本红润的面容,在看到两人后转瞬煞白,已经预感到了什么事,步子难以挪动。
“过来坐。”孟少秋倒是从容了许多,自然的招呼她坐下,不知道何时,已经卸去脸上骇人的冰凉,无悲无喜与平常无异。
李曼妮看不清他到底是生气还是高兴,艰难的迈开步子近前,走到苏倩怡身边坐下,扫了她一眼,似在询问怎么回事。
这个时间点,苏倩怡怎么会在月城山,她不是已经说好了两天后离去,现在又回来,难道是不要脸的主动告诉孟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