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派情报阁的人去查发生了何事,消息自然就传到了沈昔耳中。
沈昔立刻收回撒出去的人,带着麦孜孜赶回凤凰阁。
苏瑾下也在昏迷三日后,清醒。
她趴了三日,浑身僵硬,痛极。
鹿鸣轻柔她的胳膊,说道:“别急,慢慢来,先活动手脚,再试着起身。”
苏瑾下倒是不急,只要回了凤凰阁,有鹿鸣在跟前,伤总会好的。
“我睡了几日?可有麦孜孜的下落。”她问。
鹿鸣回:“你睡了三日,我已经联系过了,麦孜孜被沈昔所救,正在回来的路上。”
苏瑾下松了口气,如此就好。
鹿鸣恼恨苏瑾下竟然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情,手中的力道忍不住重了些,气愤道:“你可知你伤得有多重!”
苏瑾下只觉得自己的背火辣辣的,发愁道:“是不是更丑了?”
“五寸有余,缝了两次,你说丑不丑?”鹿鸣冷着脸。
苏瑾下眉眼低垂,脑袋垂着枕头上,心情不佳。
鹿鸣见她这样伤心,心痛极了,补充道:“你若是听话,好好调养两年,每日药浴,敷药,或许还能恢复原生肌肤。”
“两年?那也太久了吧。师父,看在我这么惨的份上,你可不能藏私了。”苏瑾下幽怨道。
鹿鸣戳了戳苏瑾下的脑袋,“你个小没良心的,我都恨不得把心肝挖给你,你还说我藏私。”
苏瑾下讨好地扬起小脸笑了笑,“徒儿错了。不过,我这次受伤,遇到了一个比你还厉害的人呢?”
鹿鸣瞧了一眼苏瑾下的背,眸里神色莫名,“是那个给你缝伤口的人吗?”
“嗯。”苏瑾下点点头。
鹿鸣有些急切地问:“她是谁?可有名号?我怎么没听说过江湖上还有比我厉害的医者。”
“啧啧啧。”苏瑾下颇为嫌弃,“师父,做人要谦虚,你这话也太大了,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鹿鸣……
苏瑾下现在回忆起来,还颇为感慨,“她长的可美了,气质温润且慈悲,温柔得像水一样,令人舒适。”
“可惜,我当时忙着离开,都没好好跟她说说话。”
鹿鸣手上动作渐停,眸子略微涣散,沉浸在思绪中。
苏瑾下所言,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好像啊。
苏瑾下戳了戳鹿鸣,好奇地看着他。
鹿鸣回过神来,抓住苏瑾下的手道:“你可知她叫什么,住在哪儿?”
苏瑾下歪歪头,“你认识她?她是一位师太,法号忘尘,应该是在雷恩寺修行。”
鹿鸣手指微微蹙起,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了?难道是故人?”
鹿鸣眨巴眨巴眼睛,掩盖外露的情绪,微微扯了扯唇角,道:“没有,我只是好奇她做了什么让你如此认可她,若当真医术了得,不妨去拜会拜会。”
“她说了,我随时可以去找她,你要想认识她,我可以帮你引荐哦。”苏瑾下狡黠一笑。
虽然,师太知道了苏瑾下体内有蛊的事,但苏瑾下并不担心暴露。
她敢肯定师太绝不会多嘴。
鹿鸣揉了揉苏瑾下的脑袋,“那真是谢谢徒儿了。”
亏你这副模样了,还笑得出来。
鹿鸣帮苏瑾下活动开手脚,扶着她起身活动,然后将她送回听雨楼。
她一个女孩子,总是住在药舍,多有不便,现下醒了,还是回到听雨楼舒适些。
“你要多卧床休息,可以活动,但动作不要太大,切忌用力拉扯伤口。”
“一日三餐都要按我的吩咐来做,不能胡吃。”
“伤药要按时敷,汤药趁热喝,不可懈怠。”
“暂时不要沐浴,每日擦身即可。”
“天凉了,要多穿点,切忌受寒,屋子要是凉,就早点烧暖。”
“务必好生照顾她,有任何事情先来找我。”
……
鹿鸣一会儿叮嘱苏瑾下,一会儿叮嘱沈云,啰啰嗦嗦了一大堆,还做主调了两个奴仆供沈云使唤。
苏瑾下恍惚觉得自己是一个风一吹就能倒的弱女子。
苏瑾下的养病生活就此开始。
鹿鸣一天无事,往听雨楼跑八百回,把苏瑾下愁的,看他都没以前那么美了。
留守在凤凰阁的一队弟子也整日往听雨楼跑,好吃的、好玩的全都送过来,生怕苏瑾下窝在楼里,闷着了。
过了几日,麦孜孜终于回到凤凰阁。
马车于山脚停下,她便跳下车,提着裙子,一步不歇地往上跑。
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沈昔看不下去,抱着她直接飞上去。
麦孜孜也顾不得跟他多说一句谢,风风火火地冲进听雨楼。
苏瑾下刚听见楼下来了人,麦孜孜就冲到了她的床前,扑在她前面就开始哭。
“苏瑾下,你伤怎么样了,快让我看看,你吓死我了,呜呜呜……”
鹿鸣去信,把苏瑾下的伤说得无比严重,几乎命不久矣,麦孜孜一路心惊胆战,就怕见不到苏瑾下最后一面。
苏瑾下趴在床上,手里还拿着刻刀,生怕戳到麦孜孜,忙藏到床角去。
“我没事,我死不了,你哭得也太早了。”苏瑾下嫌弃地把麦孜孜往远推了推,鼻涕眼泪快蹭到她的床了。
麦孜孜抹了一把眼泪,凑上去要掀苏瑾下的被子,“你让我看看嘛。”
苏瑾下认真道:“真没事,多趴几天就好了,你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被救的,可遇到危险了。”
麦孜孜看苏瑾下精神确实不错,这才慢慢道来。
从麦孜孜的话里,苏瑾下听出来,麦孜孜不知道并不知道苏瑾下去崖中找过她,应该是沈昔故意瞒了下去。
苏瑾下也没提,若是麦孜孜知道了,估计会更加愧疚没有等到苏瑾下。
苏瑾下叹了一声,“你也没比我好多少,一会儿让鹿鸣给你看看,开点药补补。”
麦孜孜乖巧地点头,“人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说我们这算不算。”
苏瑾下柔柔一笑,“当然算。”
“沈昔?你回来了?”楼下,传来鹿鸣的声音。
不一会儿,二人携手走上来。
麦孜孜和鹿鸣相互见礼。
鹿鸣自然地坐到苏瑾下床边,替她号脉。
短短几日,苏瑾下的脉已经稳定,甚至隐隐又回到了从前那种平静无波的脉象。
但鹿鸣不敢掉以轻心,通过这次受伤,他明白了,苏瑾下之前的那种脉象就是假象,她的身体实际亏空得非常严重。
长此以往,极有可能损耗寿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