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西勒出嫁后,宁楚鼎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快了,不知不觉如今都到了深秋。
法喀也让其夫人趁着进宫给皇后请安的日子,将他们谋划的进度一一告知了自家姐姐;知道计划正在稳步进行,宁楚鼎这心也就放心了。
她也早早地问过尹德,这黄、淮连年溃决,明年康熙必然南巡;虽说是为了正事,可南巡的时间不会短,后宫嫔妃也是会随行的。
她可是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就差康熙南巡的这把东风,如今她也盼着这东风能来得更快一些,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十月份的时候嘉祯公主府传出博西勒怀有身孕的好消息,不过才堪堪一个月,为了稳妥起见宁楚鼎直接将玳瑁指到公主府,以便照顾博西勒;换了别人宁楚鼎也不放心,玳瑁的医术还算可以,好歹是自己人,也照顾过她两回。
倒是康熙初冬时节在校场上带着皇子们练骑射,没注意保暖直接病了;宁楚鼎也不想累着自己,索性安排后宫嫔妃轮流侍疾;前朝的政事自然而然便落到了太子的头上。
康熙这病拖了一个多月才好。
康熙大病初愈后太子便不再插手政事,不过这一个月太子政事处理得好,获得不少朝臣的夸赞。
太子依旧照常来乾清宫给康熙请安,有时候还会和康熙谈论一下政事,就和从前一样;只不过让太子没发觉的是他的皇阿玛有些变了……
当皇帝的总是盼着自己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得久一些;原先康熙还没发觉此事,可这次病了之后他敏锐地发觉自己的身子不如从前;看着年轻力壮的儿子,再瞧瞧自己,他不禁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起了忌惮之心。
太子对此毫无察觉,不过有些事情康熙做得稍稍明显了些,还是被太子发觉了。
康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头一次训斥太子,又说了抬举直郡王和四贝勒的话;一时间朝臣们都摸不着头脑,可太子却猜到了一些,他知道他的皇阿玛想多了,所以他只能用行动告诉他皇阿玛,他没有这个心思。
……
一进入腊月,太子妃每每来坤宁宫请安的时候都忧心忡忡,宁楚鼎问了几次,太子妃都是摇头不语。
太子妃是个藏不住事的,嘴上不能说的话全在心里说了出来。
自保成长大成人后,宁楚鼎也鲜少会问及朝中的事情,近来保成来她这里请安也是一如往常,她竟不知康熙这么快就疑心了自己最宝贝的儿子!
“保成近来可还好?”宁楚鼎出声问着。
太子妃起身福了福身子,又回禀宁楚鼎,说是太子一切都好。
“果真一切都好吗?”宁楚鼎看向太子妃的眼睛道。
太子妃避之不及,正好与之对上,下意识低头,“皇额涅,太子爷近来一切都好。”
罢了,何苦为难瑚图玲阿这孩子呢;想来也是保成特意交代的,不许告知吧。
“妹妹如今有了身孕不便进宫给皇额涅请安,儿媳前几日去公主府探望妹妹,妹妹一切都好,也没有害喜的症状,可见腹中孩子是个乖巧懂事的。”太子妃生怕皇后再问一些和太子有关的事情,索性急忙转了话题,提起了博西勒。
宁楚鼎知道她有意转换话题,也无心为难,于是便顺着这话往下说:“我倒是怕她年纪轻不稳重,有你时不时去瞧瞧,我也放心些。”
“皇额涅尽管放心,妹夫待妹妹也是极好的,等妹妹坐稳胎后进宫给您请安,您一瞧便知。”太子妃笑着说。
宁楚鼎也知道傅尔丹对博西勒不错,虽说母女不能时常见面,可博西勒会隔三差五寄来书信,信中详细地写了她最近都做了些什么,额驸对她如何,玳瑁给她做什么好吃的等等。
字里行间全是甜蜜,这些做不得假;宁楚鼎知道女儿过得好,这心里也是高兴的。
几日后,太子再次来坤宁宫请安,宁楚鼎倒是问了些前朝的事情;太子自幼养在她身边,一点小表情都瞒不过,饶是他十分镇定,可那藏起来的拳头到底是出卖了他。
“你也不用瞒我,我若是想知道自是有法子去查。”宁楚鼎叹了口气。
“保成,你也是难过的吧。”难过你的皇阿玛不信任你了……
太子低着头,“皇额涅,儿子……儿子没想过这些,可皇阿玛……”
说到此处,太子的眼眶都红了。
宁楚鼎并不想和太子说些假话,索性直接点明了重点,“你皇阿玛年纪大了,而你们都还年轻。”
康熙可不就是因为自己大病一场后发觉自己的精力不如从前,再瞧瞧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这两相比较康熙也是担心自己会比不过儿子。
太子点头,他也知道这一点。
而且他近来已经不多过问朝政上的事情,可他皇阿玛还是有意打压;他真的想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何他的皇阿玛病了一场后便变了……
*
朝堂上的局面有了明显的变化,最开心的莫过于八阿哥,虽然他也没想明白为何这次的事情竟然提前了,但这些事情都是有利于他的,他也乐得看这样的发展;于是他努力地展现自己,以求自己的皇阿玛能够看到他的表现。
他也希望他的皇阿玛能够看明白,其实他不比任何一个兄弟差!
短时间内,他可能比不过太子,但是同其他兄弟相比,至少他已经出挑许多;至于能不能让他皇阿玛觉得他的能力比太子要好,这也需要看以后的日子;毕竟这能力是一点一点展现出来的。
他也不能一下子暴露太多,免得被别人发觉他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