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也休息会儿吧。”康熙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宁楚鼎说。
宁楚鼎捶了捶自己的肩膀,冲着康熙说:“皇上也看了许久的奏折,不如也休息会儿吧。”
说罢宁楚鼎就扶着伊苏的手往一旁的榻上坐着,伊苏熟练地给自己主子捶肩;康熙没有动弹,照旧坐在书桌前批折子。
从冬月二十七日起,康熙就一直在坤宁宫住着,早朝自然也没法去,外界的事情他也只能通过奏折来了解,竟是比平日还要忙碌些。
腊月初九,在孙之鼎的诊断下,令宜和胤礽终于度过了天花的危险期。
奴才们按着宁楚鼎的吩咐,将坤宁宫上下里里外外清扫一遍,得天花之前令宜和胤礽穿过的衣裳、用过的茶具都被奴才们换上了新的。
三日后,令宜和胤礽终于痊愈了。
坤宁宫的大门再次打开,宁楚鼎带着两个孩子去了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时隔多日再看到外边的景象,宁楚鼎也不禁恍惚……
在令宜和胤礽患上天花的期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不是在向她们的长生天祈祷,就是在慈宁宫的小佛堂念经,如今得知两个孩子都战胜了天花,她们的心情也很激动。
令宜和胤礽还未行完礼,就被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一人一个搂在怀里嘘寒问暖。
“皇乌库妈妈,保成都好了,您也别担心了。”胤礽在太皇太后跟前转了转。
令宜也不住地点头,“都是皇额涅一直照顾我和弟弟的。”
宁楚鼎照顾得宜,两个孩子的身上都没有留下疤痕,太皇太后搂着胤礽,心情渐渐复杂起来。
“皇后也辛苦了。”太皇太后说。
宁楚鼎淡淡一笑,“儿臣不辛苦,只要令宜和保成平安健康,儿臣就心满意足了。”
听了这话太皇太后的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她不禁在想:【保成和令宜都不是皇后所出,可皇后待他们却如同自己的孩子。即使是赫舍里皇后在世,只怕也是如此了……】
皇太后也颇多感慨,【她虽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但是扪心自问她实在做不到皇后这样,皇后是个好的,到底是她们对不起皇后了。】
这些话宁楚鼎听得一清二楚,她也知道面前的两位长辈说的都是什么意思,只是决定权在皇帝手中,不是她们就能更改的。
……
五日后,因着胤礽痊愈,康熙特意祭扫了方泽、太庙、社稷等,并向天下臣民宣示这一喜讯。
朝中大臣们也纷纷上折子向康熙表示恭喜,更有甚者上奏:太子能顺利度过天花一劫,可见是上天降福于太子,降福于大清。
康熙看到后也是心情颇好,毕竟谁都喜欢听好话,更何况这还是恭维他宝贝儿子和大清江山的好话!
也正是因为胤礽平安度过天花一劫,让康熙更加重视嫡子,再加上过了年胤礽就满五岁了,按着规矩皇子们满六岁就可以到南薰殿念书,可胤礽是他和赫舍里皇后的嫡子,聪慧机敏,康熙便动了让胤礽提前念书的想法。
既然要念书,那就意味着孩子已经长大了,于是康熙想着给太子单独建个宫殿,让太子一个人住着。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康熙便找了工部的尚书前来回话。
工部尚书想着既然是在宫里给太子建造一座宫殿,那这个位置不能离后宫太近,又不宜离乾清宫太远,思来想去他便进言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可以修葺一番,成为太子的住所。
康熙想着那个地方,位置上倒是不错,就是会有些窄,不过眼下只有胤礽和伺候他的奴才们住,倒是绰绰有余。
于是康熙十八年初,康熙便下旨,命工部尚书着人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为毓庆宫,作为皇太子胤礽居住的东宫。
建造毓庆宫的事情康熙没有和任何人商量,等宁楚鼎知道后,这旨意都下达了。
一想到胤礽还这么小,以后就要单独住在毓庆宫,宁楚鼎实在不放心。
同样不放心的还有太皇太后,这祖孙二人算是想到一起去了。
原本宁楚鼎打算自己亲自给胤礽找些宫人伺候着,因着太皇太后也不放心,故而将宁楚鼎叫到慈宁宫一起选。
太皇太后的眼力可比宁楚鼎强了不少,不过一下午的功夫,便选出了两个近身伺候的小太监,大的今年八岁,小的今年六岁;照顾胤礽的嬷嬷倒是够了便没有再选,只选了几个年长的宫女。
惠嫔得知皇上下旨给太子专门建造毓庆宫后,心里泛酸不止,可为着自己的大阿哥,她只能打起精神来。趁着去阿哥所探望的时候,惠嫔又和大阿哥说了下君臣之礼。
大阿哥很烦这些大道理,以前惠嫔要他和太子争宠爱,他开始念书之后又要他好好念书,要比太子强;现在又告诉他要对太子恭敬,他实在是烦了。
耳边一直传来惠嫔的说教,大阿哥终于不耐烦了,冲着她大吼大叫:“你为什么总是说这些?皇额涅就不会说这些,你每个月见我的次数那么少,你不关心我平日里过得好不好,就知道告诉我要好好念书,要比过太子,现在你又说对太子尊敬,那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惠嫔睁大眼睛,捂着胸口满脸不可置信,她受了这么多委屈才将他生下来,又忍受骨肉分离之痛,她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这些都是为了胤禔,可偏偏她的胤禔要这么和她说话,这让她如何不伤心难过。
贴身宫女金蕊见自家娘娘这么难过,忙开口劝道,“大阿哥,娘娘这么做都是为了您啊!您要理解娘娘的良苦用心!”
说罢又看向惠嫔道,“娘娘您别难过,大阿哥还小呢,您慢慢和他讲,大阿哥是您的孩子,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胤禔,额娘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在你心里额娘就是这样的吗?”眼泪似珍珠般滑落,看着自家儿子这个模样,惠嫔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大阿哥倔强地说:“额娘只说是为了我,可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您自己,您有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