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辞请过平安脉后便离开了,宁楚鼎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应该查一查这件事。
她本就觉得自己是中了旁人的招数,左右每个宫中都有自己安插的人手,想到这里宁楚鼎也不再耽搁,直接让伊苏去办此事,怎么说、怎么做伊苏都十分清楚,也无需她细细叮嘱。
她也仔细想过了,自己入口的东西都有信得过的人把控着,唯有皇上的万寿节,那日她用了宫宴上的膳食,还饮了些酒。
对!那个酒,是青梅酒!
她尝过一口还觉得味道不大对,当时想着可能是自己喝了许久的苦药,一时间没有分辨出来味道,想来这不对劲的便是那个酒!
“翟嬷嬷,皇上万寿节那日的酒水是何人准备的?”宁楚鼎问。
翟嬷嬷想了想说:“老奴记得贵妃娘娘将糕点和酒水分了出去,负责酒水的是惠嫔娘娘。”
“惠嫔?”宁楚鼎细细想了下,惠嫔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做事一向有分寸,若说是她在这酒中下了脏东西,说实话宁楚鼎是有些怀疑的。
这招有些危险,若是事发第一个牵扯到的便是惠嫔自己;倘若这件事不是惠嫔办的,那便是有人假借惠嫔的手办成了此事!
思及此,宁楚鼎开口道,“我病着的这段时间,有谁是突然和贵妃、安嫔、惠嫔这三人开始交好的?”
玳瑁福了福身子说:“自从主子病了,后宫嫔妃有什么事情都去承乾宫。因着贵妃娘娘代主子管着宫内的庶务,倒是有不少人巴结贵妃娘娘;至于安嫔娘娘和惠嫔娘娘,也有不少嫔妃在她们二人的宫里奉承,倒也没有突然交好的。”
沉默了片刻,宁楚鼎缓缓道,“先静观其变吧。”
不过根据刚刚说的那些,宁楚鼎脑中也有了个清晰的脉络。
手中能有这种脏东西的背后必然有家族撑着,背后之人能对她下手,想来也是想看她和皇上离心离德,再加上保成还在她身边教养的缘故。
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但是宁楚鼎觉得这件事和前朝有着密切的关系!
后宫中每个人都有动机,她还是得等各个眼线传来消息,想通了其中的关窍,其实她并不着急,因为这背后的人只会比她更着急!
宁楚鼎可能有孕的消息只有亲近的几人才知道,伊苏按照自家主子的吩咐已经给各宫的眼线递出了消息,让她们看看自己所在宫里的哪位小主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各宫安插的人手都十分精通此道,既然主子有所怀疑,那他们自然要拿出看家本领,如此才好为主子分忧。
……
在消息没有传回来之前宁楚鼎和往日一样,每日也就是看着令宜绣花、陪着胤礽念书,时不时去慈宁宫和慈仁宫请安。
很快便到了后宫请安的日子,宁楚鼎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绣合欢花的宫装,将头发梳成圆髻,上边簪了两朵绢花并几支小巧的流苏。
在去正殿之前,宁楚鼎给自己信得过的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待会儿有大戏要上演!
嫔妃们见宁楚鼎扶着伊苏的手过来,忙起身行礼。
纷纷落座后众人开始闲聊,过了好一会儿,宁楚鼎假装口渴端起了面前的茶盏,还没有碰到嘴唇呢,她便赶忙放下手中的茶盏,拿出帕子干呕了两下。
殿内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皇后娘娘莫不是有了?”端嫔是生养过的,瞧着宁楚鼎干呕的样子立马接了话茬。
大家本就怀疑此事,这下被端嫔点了出来,心思各异不说,大家都看向坐在上首的宁楚鼎。
宁楚鼎冲端嫔摆了摆手,随口道,“这两日令宜和胤礽时常吃肉,本宫陪着多吃了些,并非是有了身孕。”
可这话落在其他人耳里就不一样了,惠嫔顺势接话,“皇后娘娘还是请个太医来瞧瞧吧,说不定还真让端嫔姐姐说中了呢;即便不是,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也该召见太医瞧瞧的。”
“是啊,是啊。”众人纷纷附和,其实也就是想看看宁楚鼎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
佟佳贵妃落寞地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想到皇后可能是有了身孕,她顿时便不想在坤宁宫待着了,可眼下她也不能离开,只好强忍着自己的不舒服继续坐在位子上。
又过了一刻钟,宁楚鼎觉得这戏也差不多了,便让她们都离开了。
坤宁宫·东暖阁内
“如何?你们刚刚可有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一进到暖阁,宁楚鼎就赶忙问了出来。
几人按照顺序依次回话。
前边几人回的都没有什么问题,直到伊苏说僖嫔的情况时,宁楚鼎才恍然大悟!
“等消息递回来,先将僖嫔宫里的消息给我。”
“主子是怀疑僖嫔娘娘?”伊苏问。
“今日这出戏原就是为了看看到底是谁下的脏东西。坤宁宫这么久都没有传出什么消息,这背后之人自然也十分着急,若是本宫当着众人的面暴露此事,那她肯定会更高兴。刚刚翟嬷嬷和玳瑁姑姑并未看到贵妃和安嫔等人有什么高兴的情绪,唯独伊苏提到的僖嫔,不光嘴角上扬,眉眼间都是笑意。”
宁楚鼎顿了顿又道,“若是说僖嫔眉眼具笑是替我高兴,这话你们会信吗?呵!总之我是不信的。”
“自那日祝太医说过此事后,奴婢每日都给主子把脉,事情确实和主子想的一样,是有人下了脏东西给主子,这两日的脉象一日比一日浅!”玳瑁说。
“既如此,那这人十有八九就是僖嫔了。”西兰愤愤地说。
宁楚鼎语气淡淡的,看着几人道,“未必。僖嫔一个人是不敢做这件事的,你们可别忘了,僖嫔姓什么!”
“僖嫔姓赫舍里,和元后赫舍里氏同族。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僖嫔应当是元后远方的亲戚。想来这其中少不得赫舍里一族的手笔,毕竟本宫成了继后,赫舍里一族心中不服气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