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康熙的旨意,尼楚贺便在宫里住下了,尼楚贺难得进宫一趟,姐妹俩又许久未见,第一晚姐妹二人是睡在一起的。
宁楚鼎看着睡在自己身旁的尼楚贺,不由得想起她在钮祜禄府的日子,那时候她和尼楚贺也是像现在这样,睡在同一张床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当初靠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尼楚贺,你也快到及笄的年纪了,待大行皇后的丧期过去,姐姐便为你挑一位夫婿,哪怕家世差一些,只要他踏实上进、对你好,姐姐就心满意足了。”宁楚鼎看着尼楚贺的睡颜,轻声说。
姐姐这辈子啊,就只能困在这四四方方的紫禁城,可你不一样,你还有搏一搏的机会;宫里的日子有多难捱,姐姐自己知道,咱们钮祜禄家有姐姐一个人在宫里熬日子就是了,姐姐希望你能嫁得良人,同他白首偕老、恩爱一生。
思及此,宁楚鼎擦了擦滑落到下颌的眼泪,又看了眼旁边睡得正香的尼楚贺,她放下雪青色绣海棠花的床幔,缓缓躺下。
……
翌日,宁楚鼎带着尼楚贺前往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等宁楚鼎带着尼楚贺进了内殿,就看到太皇太后端坐在一旁,旁边还有那拉常在和马佳常在伺候着。
今日并非是后妃们前来请安的日子,这那拉常在和马佳常在为何在此?宁楚鼎在心里暗暗疑惑着。
“臣妾给太皇太后请安。”
“奴才给太皇太后请安,太皇太后福寿安康。”
“都起来吧,钮妃,这位是?”太皇太后看向宁楚鼎问。
尼楚贺进宫小住,太皇太后怎么能不知道,不过是让宁楚鼎自己介绍罢了。
还不待宁楚鼎开口,一旁的马佳常在抢先一嘴,“这位妹妹倒是眼生的很,之前从未见过。”
宁楚鼎的脸顿时拉了下来,也没有在意马佳常在还有着身孕,直接看着她说:“马佳常在慎言,这是本宫的亲妹妹!也并非什么人都能唤本宫的亲妹妹为妹妹,本宫觉得马佳常在的规矩是该好好学学了!”
马佳常在顿时语塞,她自然知道这位是钮妃的妹妹,她和那拉常在昨日都没有睡好,就是因为此事!
她们二人都觉得钮妃在这个时候叫自己的妹妹进宫,就是为了让皇上瞧瞧,然后姐妹二人好以此来获宠。
她们二人身份低,钮妃又身在妃位,若是她的妹妹也进宫,日后再有新人进宫,她们可就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所以这才约着今日来慈宁宫,好见一见钮妃的妹妹。
宁楚鼎并未理会马佳常在,反倒是上前一步,朝太皇太后那边跪下,先行请罪,“太皇太后恕罪,臣妾失了分寸,只因臣妾妹妹年幼,马佳常在那话实在难听,臣妾这才……”
尼楚贺见自家姐姐跪在地上,也跟着跪在地上,低头沉默;其实这个时候没有她说话的份。
马佳常在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下请罪,只是她这个请罪很高明,“嫔妾无知,还请钮妃娘娘恕罪。”
宁楚鼎只淡淡看了马佳常在一眼,那一眼有许多马佳常在看不懂的情绪,但马佳常在看出了一样,有怨恨。
太皇太后看着眼前的这出闹剧,今日苏茉儿来回禀,说常在乌拉那拉氏和马佳氏前来,她便知道这二人来慈宁宫的目的是钮妃的妹妹;有人要演戏,太皇太后也愿意看,故而有了现在这一出。
那拉常在觉得现在的气氛有些尴尬,心里也有些责怪马佳常在,这开口说话也没个分寸,于是她忙上前打圆场,“昨日便听闻娘娘的妹妹进宫了……”
宁楚鼎那双好看的杏眼中射出阵阵寒光,彻骨的寒意直逼那拉常在,那拉常在的后半句话再也说不出口。
“钮妃,起来说话。”太皇太后道,说罢又看向尼楚贺,“你也起来说话。”
姐妹二人福身谢过太皇太后,尼楚贺安静地待在宁楚鼎身边。
“苏茉儿,送她们二人回去,好好静静心,尤其是马佳氏,静心期间不许见二公主。”
这是太皇太后对她们二人的惩罚,可宁楚鼎觉得这个惩罚远远不够!
那拉常在和马佳常在脸色苍白,马佳常在还欲求饶,被苏茉儿眼尖地给带了出去。
“臣妾也会好好静心思过。”不用太皇太后开口,宁楚鼎很是自觉按照刚刚的惩罚往自己身上套。
太皇太后有些语塞,今日之事钮妃虽说言语不当,可这也是马佳氏先出言不逊在先。
“哀家知道你心疼妹妹,何况此事是马佳氏先起的头,哀家没有怪罪于你,钮妃你也莫要再提此事。”
“是,臣妾记下了,谨记太皇太后教诲。”
说罢太皇太后又问了尼楚贺几个问题,都是些惯用的话,什么多大了、在家中学什么、可会管家理事……
尼楚贺一一作答,落落大方的样子让太皇太后感到十分满意。
直到太皇太后面露倦色,宁楚鼎这才带着尼楚贺起身告辞。
回宫的路上,尼楚贺不发一言,连宁楚鼎说要带她去御花园转转她都不去,只说要回储秀宫。
回到储秀宫后,尼楚贺让伊苏她们都守在门外,殿内只有她们姐妹二人,她轻咬下唇,望着宁楚鼎问,“姐姐在宫里时常被她们…被她们编排吗?”
宁楚鼎淡淡一笑,“嘴长在她们身上,我们也管不了她们说什么。”
“姐姐!”
“尼楚贺,姐姐并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今日姐姐生气那是因为她们拿你说事,这是姐姐不允许的,若非在慈宁宫不宜动手,姐姐会直接让人掌她们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