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京中来信
“啥？什么叫看着不像？”
萧绍瑜直翻白眼，刚喝到嘴里的茶，差点没喷出去。
“咳咳......”
他清清嗓子，挺了挺胸，心中默念着低调，侃侃而谈：
“上交朝廷的秋赋，一文也不能少。
减税造成的缺额，由南康王府全数补足。”
震惊！
柳文菲眨着水眸，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萧郎。
“殿下啊，你那几间店铺就是全卖了，也补不上这个缺口的。
你不会不了解行情吧？”
对王府财务了如指掌的李东阳，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萧绍瑜的历年俸禄是很可观，然王府的开销同样不菲。
皇亲国戚间的礼尚往来，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出手小了，那是寒碜人呢，与骂人无异。
出手阔绰，已经成了京城风尚，算是标配。
出手豪迈者，比比皆是。
在京中时，没有外财的萧绍瑜，不在豪迈之列。
十里秦淮斗富场，也根本不可能见到他的身影。
梁帝虽是力行节俭，然每年庆祝圣寿之时，谁又敢只送个三瓜俩枣呢。
基本上，南康王府的财务，仅是勉强维持着脆弱的平衡。
账面上的银钱，也许还赶不上那几间店铺的价值呢。
“殿下不会是，指望着顺风镖局呢吧？”
可问题是：
郡内税关，尚未梳理妥当。
李逸仍在忙着训练镖师和趟子手，还没开始走镖呢。
退一步说，就算镖局开始接镖，生意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红火起来的。
济阴郡的商业大环境，还未走出战事的阴影。
郡内税关的现状，可谓门可罗雀，难见商队往来。
别说李东阳暂时分身乏术，顾及不到税关。
他就是钉在那里，为顺风镖局张目，也是难为无米之炊的。
从沈贺手中得来的，女山湖周边山泽的经营权，也未进行深度开发。
时断时续的收益，与秋赋缺额相比，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了。
李东阳心中细数着，南康王府的内外财源。
他搞不清楚，萧绍瑜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殿下，王府财务......”
事实上，萧绍瑜以往基本不过问，王府的财务情况。
李东阳想给他一一罗列清楚，将实情全盘托出。
并希望他在了解实情后，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
可是，萧绍瑜却轻轻摆手。
俊面上挂着神秘的笑容，他礼貌地打断道：
“东阳先生是想说，王府也并不富裕吧。”
李东阳颔首，他要传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都知道，还敢夸下海口？”
闻言，柳文菲无语了。
萧绍瑜不为所动，斯文中仍是满满的自信。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看上去平平无奇。
“这是范进昨夜派人送来的，二位看看再说。”
萧绍瑜笑着，将小瓷瓶放在案几之上。
他勾勾白皙手指，示意二人凑近看看。
心里，则在贱贱地卖着浪。
“见证奇迹的时候，到了！”
李东阳凑近，端详着小瓷瓶，并未看出瓷瓶的名贵。
“殿下指的应是瓶中之物，究竟是什么东西给了他这份自信呢？”
他默默地猜想着。
然而仅凭想，多智如他，也是一筹莫展。
同样好奇的柳文菲，则要爽快得多。
她拿起瓷瓶，掀开瓶塞。
随即将瓶内的神秘之物，缓缓地倒入玉掌之中。
映入二人眼帘的是：
细腻、雪白，像极品白缎一样丝顺柔滑。
萧绍瑜轻吐二字：“尝尝。”
“盐，竟然是盐！”
浅浅一尝，柳文菲顿时惊呼。
俏颜变色，满满的不可思议。
在南梁，淮南之地本就是重要的产盐区。
随着人口的繁衍、技术的更迭，这里的制盐业极其发达。
然而，长于淮南的柳文菲，却从未见过如此细腻、雪白的盐。
即使是南兖州盐城县所制，享有盛名的海盐，其白其细亦不及此盐。
李东阳也不淡定了。
他连忙接过瓷瓶，亲口品尝。
回味片刻，清癯面容焕发神采，问道：
“此盐何来？”
他在户部任职时，曾仔细研究过南梁盐业的分布、产量、品质、技术等细节。
算是这方面的，权威鉴定人士。
他确信，无论是西部的井盐，还是东部的海盐，在品质上都不及此盐。
“幽湖谷所制。”
“不可能！”
见李东阳难得如此激动，萧绍瑜一点也不意外。
他拍了拍胸脯，自豪道：
“以前肯定不可能，本王来了，便一切皆有可能！”
“殿下的意思是，是您秘授范进的制盐之法？”
李东阳不可思议地说。
他没理解错，萧绍瑜就是这个意思。
心中默念着低调，萧绍瑜谦虚地承认了。
神情是那样的淡定，好像在说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
“正是。
若于本郡行销此盐，东阳先生以为：
朝廷征缴秋赋前，能否补足减税造成的缺额？”
“此盐一出，无与争锋，关键还是要看产量。”
李东阳断言。
谨慎如他，能说出如此绝对的话，必是预见到此盐的广阔前景。
至于制盐之法，萧绍瑜不说，他是不会问的。
萧绍瑜明眸慧光一闪，不答反问：
“本王欲以十倍市价销售此盐，东阳先生以为贵否？”
“于百姓之家，无疑天价。
然于士族官宦之家，必趋之若鹜。”
士族官宦阶层，掌握着大量财富，追求的是生活品质。
别说是十倍市价，就是再贵些。
李东阳相信，以他对士族与同僚之家的了解，那也是消费得起的。
简言之：奇货可居，不愁卖！
“妥妥的了，本王要的就是走高端路线！
要赚就赚富人的钱！
劫富济贫，我心光明啊。”
心里卖着浪，耍着大宝剑，老宅男的毛病又犯了。
“殿下，能否保证产量？”
可能是，这回闷骚的时间有点久，李东阳都等不及了。
“殿下！”
见萧绍瑜无动于衷、魂游天外，柳文菲对着他的耳朵，就是一声娇喝。
疗效还是不错的，萧绍瑜的眼中瞬间恢复了人间烟火。
“咯咯咯......”
见状，柳文菲俏声笑了起来。
噗！
突然，她感觉脸颊被微热侵袭。
“本王的耳朵被震得好热啊，借用贵脸凉快凉快啊。”
原来，萧绍瑜顺势一歪头，把耳朵贴在了恋人的脸颊上。
侧耳依偎，此情此景，有点肉麻。
“本王的反应，简直不要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