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查到金虎头上。
无他。
起火的那天晚上,有人起夜曾看见金虎去厂里。
都在一块干活。
那人还多嘴问了一句,这大晚上的金虎去干啥。
金虎没理他,男人也没当回事,又回去睡了。
何况从厂子出事到现在,金虎一直没有出现。
大全站在人群里,同谢言川对上视线,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
谢言川不露声色的点点头。
大全作为金虎的室友,又把那天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克元立刻找到写有员工资料的名单,记录着金虎名字的那一页简简单单。
没有具体住址,连家人也是空白。
沈漾扭头看了一眼,她还记得金虎当初是谢言川觉着不对才留下来的。
小姑娘压低声音,“谢言川,你认识他吗。”
谢言川脸颊前边散落丝丝缕缕的长发,“和死亡的信娘或许属于同一批组织。”
沈漾反应过来。
“赵大哥,报官。”
如果让衙门查绰子厂起火的原因可能很难。
但查一个人还是容易的。
沈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沈隋和沈唐请了假,准备在家里多陪陪沈漾。
他俩不回去,凌逸也在沈家住着。
她晃着手上的折扇,“别担心漾漾,本公子跟你保证,这个叫金虎的,跑的天涯海角本公子也能给你找到。”
沈漾最近一直精神不太好。
她还是对着凌逸笑笑,“行,那先多谢凌公子了。”
“对了,还有那批行李箱,你不用急,本公子让三七跟京城打过招呼了。”
“你这边什么时候做好,什么时候送过去就行。”
凌逸对于在意的人向来都很细心。
她记不太清金虎的长相,就让沈隋画了张画像。
过年回宫里。
皇帝堂哥晓得她在明悟城,特意拨了一批暗卫保护凌逸。
她私下找到暗卫首领,命他们一个月内无论如何也要把画像上的男人找到。
与此同时。
谢言川也动用了谢家的暗卫,倒是赶巧,后山的铁矿因为做铁片和玉米刨子。
早晚都有人把守。
金虎从后山离开的时候,正好被守卫看到。
据听他们所说。
金虎不是空手走的,他拉着一个类似箱子的东西。
但奇怪的是,箱子底下还带轮子。
按照守卫的形容,金虎带走的大概是行李箱。
也就是说,他是冲着行李箱来的。
可海棠社要行李箱干什么。
沈家的院子在做绰子。
行李箱放在小广场。
村民自发组织了巡逻的队伍,每天晚上换班。
保证三个流水线一直不缺人。
听书桃花村的绰子厂失火。
武琼还亲自来的一趟,他穿的便服,走在前边更像个武将。
丁哥带着建筑工匠不分早晚的在赶工。
外墙的朱红已经重新粉刷过了。
看着占地面积巨大的建筑,武琼双手背在身后,“有此作坊,本该是明悟城之幸。”
县丞是个看起来比武琼年长些。
他落在武琼身后半步的距离,“大人的意思是——”
沈漾听到消息急匆匆的赶来。
沈家一众少年比之从前,看起来芝兰玉树。
“拜见武大人。”
武琼微微点头,“不必多礼,沈姑娘。”
厂里烧的面目全非,沈漾邀请武琼去沈家做客。
看着收拾干净的二层小院,武琼没忍住感叹一声,“沈姑娘着实心灵手巧。”
院子里还有在赶工的工人。
竹编的绰子放在一侧。
沈隋端着茶水出来,武琼正在同前娃娘学习如何编竹筐。
前娃娘表面热情。
看那眼神,估计是嫌武琼耽误她干活了。
“武大人请喝茶。”
茶叶是新采的。
武琼单手搭在桌子上,“听闻沈三公子现在在儒知书院求学。”
沈隋顿了顿,“回大人,正是。”
“本官当初也是从儒知书院考上的进士,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成为郑先生的亲传弟子。”
他叹了口气。
示意沈隋也坐。
凌逸摇着折扇,没忍住插了一句,“那是,可不是谁都有那个能力的。”
沈隋不赞成的轻声提醒,“凌逸。”
武琼却没生气,“这位小公子说的对,本官今个之所以过来,一来是为了看看绰子厂,二来也是见见沈三公子。”
“毕竟能成为继京城谢家之后,郑先生亲口承认的关门弟子,本官也是好奇。”
谢言川也在。
听见武琼提谢家,他往这看了一眼。
武琼却不认识谢言川。
“今天看到也算了了心思,沈家着实有才能,不管是沈姑娘还是沈公子。”
“日后若是能从明悟城走出去,还望多多发展明悟城。”
现下看来。
相比较前县令,武琼五大三粗,却着实心思细腻。
沈漾和沈隋同时站起来。
“草民、民女惶恐。”
武琼没在这待多久。
只说沈家日后有需要什么帮助,可以直接到县衙找他。
至于那个放火的金虎,他也会在最快的时间将其抓捕归案。
八月中旬。
行李箱在赶工的情况下堪堪做完。
正好是中秋节。
郑思松和凌逸一块没有回京城,在沈隋的邀约下,来沈家过节。
沈漾提前准备好的月饼。
这次凌逸没这么大的阵仗找江南岸来家里做饭。
反而和沈隋一块,体验了一下亲手做饭的乐趣。
当然这个亲手指的是她负责指挥,沈隋负责动手。
吃饭的时候郑思松才说。
其实按照沈隋的才学,今年八月,他本来打算让沈隋去考院士。
郑思松对自己的爱徒很有信心。
之所以往前没提,是打算给沈隋一个惊喜。
谁晓得绰子厂能出这种事,再让沈隋去考学,恐怕他静不下心。
有时候。
情绪对于考试还是很重要的。
月亮挂在枝头。
沈漾眼睛里带着歉意,“是沈家耽误三哥。”
不等沈隋开口,凌逸搭着沈隋的肩膀,她好像喝了点酒,“你千万别这么说,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你三哥在书院总是说,没有漾漾就没有他现在。”
“再说了,院士又不是只能考一年,明年也能考啊,对了郑老头,明年本公子也能考吧。”
“本公子也能考得上的是吧。”
郑思松:……你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