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因为身体虚弱,她一边爬山一边不停的咳嗽。
望着漫无边际的山林,一抹煞气从她眼里迅速划过。
自从今夜婢女去了之后,她这心里就一直不踏实,到了后面更是心慌气短,总觉得会出事。
为了保险起见,她只能收拾包袱往山上躲,如果婢女出事了,她或许还能逃过一劫。
如果没出事,她再回去也不迟。
苏月菱又咳嗽两声,看着自己这幅破败身子,心里恨毒了齐国陛下。
那个男人太狠心了。
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
她垂下眼眸,掩盖住眼里的杀气,艰难的继续前行。
夜里山林中又冷又黑,周边全是各种动物的叫声,模糊间似乎还听到了狼嚎。
苏月菱心里紧张起来,只能靠着依稀的月光往上爬,神经紧绷着不断看向四周。
她辛苦的爬啊爬,都半个时辰过去了,也没见爬上多高的位置。
可是受伤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只能找了棵大树停下来,靠在上面歇息。
突然,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僵着头往右侧看去。
模糊的月光下,一道身影正坐在树丫上,眼神直勾勾的望着她。
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苏月菱此刻也被吓到了,猛的向后退了一步,心都漏跳了一拍。
天狼见苏月菱终于发现了他,轻飘飘的从树上落了下来,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
“怎么不跑了?”
他可是跟了一个多时辰了。
本来他今日是回来向郡主回禀情况的,谁料被她派来监视这个女人。
郡主说这个女人肯定会逃跑,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
苏月菱很快冷静下来,双手死死抠着身后的树干。
“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你出门那刻开始。”
天狼如实回答,看似状态轻松的他身体却处于备战状态,只要苏月菱稍有异动,他便会立马出手,毫不留情。
“原来我早就被盯上了。”
苏月菱闻言自嘲一笑,看来那个男人是铁了心要她的命,都追到了这个小山村里来。
“要杀要剐随你便,你动手吧!”
“只是你替我转告他,即便我死了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他!”
她也算硬气,闭上眼直接让天狼动手。
只是没等到天狼动手,上山的方向就有声音传来。
“啧。”
一声嘲讽的声音,伴随着一张中年男人的脸一同出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位仆从和她的婢女。
“主子!”
婢女一看到苏月菱,情绪瞬间激动起来。
只是她没有办法挣脱束缚,只能僵着身子露出焦急的神色。
苏月菱心中不停下沉,目光死死的瞪向清歌,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是谁的人?是那个男人想杀我对不对?”
到了危机时刻,她心中依旧存着一丝侥幸。
或许要杀她的不是那个男人,而是那些害怕她威胁到地位的女人和家族。
“我确实不是那个男人的人。”
清歌勾唇一笑,见苏月菱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一句话又打破了她的希望。
“不过,之前追杀你的人,确实是那个身居高位的男人。”
苏月菱闻言瞳孔一震,胸口一阵闷痛,剧烈的咳嗽起来。
她一手撑着树干,咳嗽得好像心肺都要被她咳出来。
好不容易停下来,她抬起眼望向清歌:“那你到底是谁?”
难道追杀她的还有其他人?
“啧,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多久不见,长公主就不记得我了?”
清歌变换了声音,属于女子熟悉的声音响起,苏月菱整个人都惊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清歌。
这个声音她没听过几次却印象深刻,因为那是唯一一个让她在楚皇面前吃亏的声音。
“长公主都是易容行家,怎么连我这点伪装都看不出来?”
“哦不对,你可不是长公主。”
“不知这位大婶儿可否告知您的名讳?”
清歌笑嘻嘻凑近苏月菱,让她能够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身旁的婢女此时已经被惊得愣了神,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方老爷会是大楚的郡主!
苏月菱看着眼前那张陌生的脸,默默捏紧了拳头,目光一点点在清歌脸上滑动,好似要刮下她那层伪装。
可是她们的易容术不同,她主要依靠的是人皮面具和头发装饰遮掩,可眼前之人明显不是,让她看不出半点破绽。
这让苏月菱心中升起一股不服气,她不允许任何人比她优秀。
“怎么?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清歌依旧说着刺激人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说来你也是可怜,恐怕到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这些年为齐国做的事,甚至就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
“活了几十年,其中半辈子都是顶着别人的身份,可真是凄凄惨惨戚戚啊……”
“你闭嘴!”
清歌的话戳中了苏月菱心中最隐晦的痛,这也是她最恨的地方。
她为那个男人,为齐国付出了那么多,到头来别人却一无所知,还要灭她的口,换做谁能够甘心?
“怎么?伤心了?可是你再不爱听,这也是事实。”
“你看看你这一身伤,啧啧啧……可真惨!”
清歌砸了咂嘴,露出同情的表情。
苏月菱挺直胸膛,憋着一口气道:“要杀要剐随你便,你不用以激将法刺激我,我是不可能背叛齐国为你们大楚做事的!”
在她看来,清歌费这么多口舌,无非是想策反她。
说明她还是极有价值。
“呵,您可真是爱给自己脸上贴金。”
清歌上下打量她一圈,开始了一顿冷嘲热讽。
“您是觉得自己会些阴谋诡计,就特别厉害是吗?”
“说句不好听的,你不过就是利用了楚皇对长公主的爱而已,如若不然早就被发现处理了,莫非还真以为是自己厉害?”
“比你聪明的人,我可见过太多了。”
这不是她说谎,她曾经认识的那些任务者一个比一个厉害,一个比一个聪明,她在队伍里都只算个普普通通。
这个女人到底是过于自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