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这十多年竟都是假的?
他从未怀疑过至亲之人,却被人钻了空子。
那个人潜伏这么久,也不知都得到了些什么,又在大楚安插了多少人。
至于莫钰……
楚皇的心情十分复杂,他曾经真心疼爱莫钰,后来却也对他真的失望透顶,更是亲自下令将他送上刑场。
可是现在他才得知,那孩子会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他……
他不仅没有照看好他,更是没有教育好他,让他走上了这样一条路。
楚皇越想越难过,伸手揪住胸口痛苦的蜷缩起来,只觉得呼吸格外困难。
清歌眉头一皱,立即上前一针扎在他的穴位上,让他睡了过去。
她盯着痛苦的楚皇不禁在想,身为帝王却拥有着丰富的感情,也不知是不是好事。
楚蘅紧紧握着皇兄的手,心中的难受无法诉说。
在他小的时候,皇兄便登上了皇位,从此为他撑起了一片天。
十多年过去,他从未见过楚皇如此脆弱的模样,他在想,皇兄现在该是有多难过……
守着楚皇沉沉睡去,清歌让吴海给顾府传个信,为了以防万一,她这两日就住在宫中,对外便说是被太后留在了宫中,免得引起猜疑。
楚蘅也没有回府,他不放心楚皇,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他承担不起。
两人一同照顾着楚皇,同时商议着如何将此仇还给齐国皇帝。
*
“小姐,再有几日我们就到齐国境内了!”
一位老仆人佝偻着腰,笑得满脸褶子道。
“忘了我的话了?”
被称作小姐的人开口却是男子嗓音,穿着一件厚重的男子冬服,闭着眼坐在马车中。
“公子恕罪,老奴坐车坐糊涂了……”
老仆人立即诚惶诚恐的道歉,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上不敢再乱说话了。
苏月菱缓缓睁开眼,撩开车帘往外望去,顿时一股冷气迎面扑来,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今的她们行驶在一条宽敞的大路上,大路旁边是一片片农田,此时都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
再过不久,她们就将到达大楚和齐国的边界线,回到她阔别十多年的齐国。
当初为了那个人,她甘心在大楚潜伏十多年,如今功成身退,也是时候回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呵。”
苏月菱想到被自己耍得团团转的那些人,心中冷笑连连。
还想抓她?
她早在莫钰弄死那个柳家丫头时便意识到了不对,早早地溜了。
留下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个替身,顺便看看能不能刺杀楚皇罢了。
而那封信也是她准备好的,就等着她离开大楚时送到楚皇跟前,中间的经手人都是死士,信送出去的时候便已经自我了结了,也不怕他们查出什么。
望着窗外白皑皑一片,她渐渐出了神,也不知道齐国如今是何等模样?
那个人可还在等她?
“公子,城门到了!”
过了一会儿,身边响起老仆人的声音。
马车外也传来士兵的声音,让她们下去接受检查。
苏月菱跳下马车,笑着拱手和士兵们打招呼,并且懂事的送上了一包银子。
“各位官差大哥,我们这是趁着冬季去齐国收购药材,麻烦你们行个方便。”
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对着士兵们点头哈腰的道。
“路引拿来。”
士兵们掂了掂银子,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却还是按照规矩检查了几人的身份,又把马车和后面拖东西的马车都仔仔细细的搜了一遍,没发现异常才放了行,让她们离开。
苏月菱对着他们千恩万谢,坐上马车缓缓的出了城,当离城门有一段距离了,她便立即吩咐车夫加速,迫不及待想要早些见到那个人。
望着外面属于齐国的天地,苏月菱嘴角缓缓上扬,野心从双眼中喷薄而出。
用不了太久,这整个天下都将是齐国的!
*
修养了几日,楚皇的精神好了许多。
虽然悲痛,可他却知道眼下这个时候,他没有时间去悲伤秋月,只能振作起来。
又被清歌救了一命,楚皇如今越发喜欢清歌,什么事情都不再避着她。
偶尔看着清歌和楚蘅聚在一起,他总会生出一种“金童玉女”、“郎才女貌”的感叹,心里想着他们若是能走到一起倒是不错。
“明日云国皇子公主就要到京城了。”
楚蘅这些日子都在帮着批阅奏折,特意说给床榻上的楚皇听道。
“嗯。”
楚皇沉吟片刻,接着道:“此次云国带公主过来,是有意与我朝皇子联姻,你们觉得谁更合适?”
他想起各有心思的几个儿子,无奈的笑了笑。
身在皇家,就不应该指望那些普通人家的父子亲情。
“大皇子早早娶妻,二皇子也订下了亲事,如此看来可能大皇子和二皇子比较合适。”
楚蘅想了想回道。
帝国公主不可能坐上正妻之位。
谁知楚皇却开口:“你们觉得老四如何?”
“嗯?”
楚蘅愣了一下,没想到楚皇会提楚墨北。
“墨北身份地位比不得其他几位皇子,恐怕云国也是不愿意的。”
他直言不讳道。
整个大楚都知道,四皇子楚墨北不受陛下宠爱,又没有母族撑腰,是最不可能继位的。
这样的身份,云国定然不愿意。
“嗯。”
楚皇本来也没这个打算,只是随口提了一句,说完后便不再开口,静静地修养着。
一旁的清歌一直没有插嘴,听到两人议论楚墨北,她想起了原着的剧情。
原着中的楚墨北最终还是为了皇位选择了妥协,娶了他不喜欢的颜瑾瑜。
他虽然冷漠,对颜瑾瑜却尊重有加,给了她身份地位,给了她后宅大权,只是给不了她那颗心。
等到他登上皇位后,宫中被塞进来的美人越来越多,颜瑾瑜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直到妹妹颜汐月进宫,她才明白,原来楚墨北一直都没放下过颜汐月。
善良的颜瑾瑜不愿破坏两人,渐渐的便在这种郁郁寡欢的环境中患病,早早地去了。
那时候,她也才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