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澈舒眉夸赞道，“平阳公主的舞姿自然是极好的。”
男人话里虽然带着笑意，可没人注意到他的眸子里淡漠得像平静无波的湖面，没有一丝表情变化。
“德福，快给公主赐座吧。”
乔灵灵走路时如同盛开的牡丹般摇曳生姿，可谓是琼姿花貌，端得亭亭玉立。
她就坐在皇上的旁边，离得近了。
楼澈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花香味儿，袭入心魄，扰乱心神。
若不是他多年磨砺出来的定力，此刻可能已经失了风度，为乔灵灵的姿色所迷。
男人不着痕迹扫视发现她的腰间悬挂着一个香囊，摄魂夺魄的气息便是从那里面传出来的。
居然用妖物来投机取巧……
本该拔得头筹的将军之女胡妍却并未出现，只能开始宣布结果。
“今日经过百官裁议，以及陛下亲喻，平阳公主才貌双全，具备母仪天下之姿，将……”
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侍女给打断了。
“陛下，您可得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那丫鬟哭得泣不成声，跪倒在地上朝楼澈磕头。
“你是胡妍的侍女？她怎么了？”
丫鬟的身体还在颤抖着，像是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
“禀告陛下，我家小姐被奸人所害，毁容了！”
坐着的官员议论纷纷，要知道胡妍可是骠骑大将军最宠爱的小女儿，如今在宫里遭了这等谋害，可不是小事情。
皇上询问丫鬟务必事无巨细全部报出来。
“我家小姐本来好好的在准备梳妆打扮，但是她涂抹胭脂后，突然觉得脸上很痒，克制不住去抓挠，等太医到的时候她已经面目全非了。”
楼澈携着百官前往胡妍的住所，床上的女人已经看不出原样了，被缠裹上纱布，敷了药。
“禀奏陛下，胡小姐这伤就算是好了，日后疤痕也很难祛除。”
在古代，女子的脸便是她们最好的嫁妆。
何况是堂堂护国将军的女儿，掌上明珠般的存在，如今却被人下药糟蹋成这样。
皇上必须得给胡将军一个交代。
“来人啊，去请国师来，务必将此事查明，捉拿幕后凶手。”
谁人不知墨衍心狠手辣，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计其数。
乔灵灵花容月貌的脸色瞬间惨白得像一张纸，脚步趔趄没站稳，还好被她身后的赵嬷嬷扶住了。
楼澈的余光微微瞥了眼，但并没说什么。
国师大人查案手段利落。
很快就发现了胡妍擦脸的胭脂里被人掺杂了毒物，轻则毁容，重则丢了命都可能。
“这是哪来的？”
丫鬟跪在地上。
“奴婢完全不记得了，当时我出去给小姐拿扇子，等再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姐已经擦到脸上了。”
在宫中戒备森严，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出现一盒找不到来处的胭脂。
楼澈站得乏了，掩唇咳嗽，脸色苍白呈现出病容之态。
“传朕的命令，即刻彻查宫中所有地方。”
当然也包括平阳公主乔灵灵的住处。
井边的阮眠粉嫩的小脸被阳光晒得通红，她嘴里含着颗偷摸摸去厨房拿的糖，真甜呀。
当女孩看见大批带刀侍卫涌入院子，她震惊得睁大了如墨般的眸子，乌黑的发丝被风吹得黏在了唇瓣上，也顾不得撩开。
发生什么事了？
墨衍一身黑色直裰朝服，腰间扎着一条深蓝色金丝蛛纹带，黑发以金冠固定着。
他腰间的长刀闪着冷冽的光芒。
男人神色阴戾，气场骇人，俊美无俦的脸上冷若冰霜。
楼澈披着白色斗篷站在他舅舅旁边，清俊的脸上略带苍白。
侍卫搜寻过后，“禀告陛下，并未发现可疑物品。”
阮眠听了个大概，得知胡妍被人暗算毁容了，原来他们在找凶手。
扭过头和赵嬷嬷对视了一眼，对方居然躲开了自己的视线。
她平时趾高气昂恨不得拿鼻孔对着自己发火，今日是怎么了，感觉眼神怪怪的。
找不到赃物，他们准备离开。
可这时，阴寒的嗓音响起来，墨衍开口说道，“等等，还有一间柴房未搜。”
阮眠憋着嘴气鼓鼓的瞅了他一眼，瞪着好看的眸子赌气。
他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是自己做的吧。
女孩随即低下头继续洗衣服，懒得搭理他们。
可侍卫从柴房里走出来，手里却拿着个盒子。
她很熟悉，毕竟早上才看见赵嬷嬷神秘兮兮端着走出去的，可是怎么会在自己的屋里？
女孩害怕得绯色的脸颊陡然失去了血色，唇瓣翁动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没人看见乔灵灵的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
楼澈问赵嬷嬷，“你可知这间房是何人在居住？”
阮眠被她揪着衣领狼狈甩在众人面前。
“还不快跪下，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居然刚谋害胡小姐。”
女孩纤细的膝盖被老妇人猛踹了一脚。
好痛。
她手足无措的跪在石板路上，稚嫩的皮肤被磕得青紫，女孩咬着牙把泪水憋回去。
可是慌乱的声音里溢出了止不住的哭腔和鼻音，素白妍丽的小脸肉眼可见布满了惊恐和害怕。
“不是我做的……”
赵嬷嬷嗓门大直接打断了阮眠还没说完的话。
“我昨晚上就见你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大半夜才回来，原来是为了弄这害人的胭脂毒物。”
女孩委屈极了，这妇人在胡说八道。
昨晚那是因为墨衍非要亲亲……才耽搁了时间导致自己晚归。
当下人证物证俱在，可怜的少女垂眸啜泣着百口莫辩。
楼澈走上前了一步，男人鼻梁高挺,薄唇紧抵，轻声问她，“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阮眠眉头紧蹙，长长的睫毛沾染了泪水。
“我看见赵嬷嬷端着奇怪的盒子进了秀女的别苑，就在……”
女孩一五一十讲所有的事情全部抖落出来。
随着她说的话，乔灵灵揪着手帕的指尖愈发用力到扭曲。
怎么会被人看见了。
楼澈安安静静站在旁边听着，没有出声打断女孩的话。
“就是这样的。”
跪在地上的少女将话讲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