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是谁?我不就是你的好父亲吗?”
面对石青璇的问话,宁缺一脸“诧异”说道。
“别掩饰了,向前辈已经告诉我,你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你这个恶魔。”
石青璇含泪说着,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
“那个谁?现在不知该怎么称呼你,还是称呼你为陛下吧。关于你的事,向前辈已经跟我们说得很清楚了,你就不要再装了。”
寇仲搔了搔头发,有些轻佻的说道。
“陛下,其实天下人早对你的身份有所疑惑,只是一直没有想到这方面而已。毕竟,陛下施展出来太多绝学,都是曾经的邪王所不具备的。
邪王纵横江湖数十年,他的武功,早为世人所知。就算有所隐藏,也不可能同时隐藏这么多门绝学。
毕竟,邪王曾经多次面临过宁道长、四大圣僧、还有宋阀主的追杀,在这种生死危机之下,正常来说,都不会隐藏着这么多绝学不使用。
当然,先前我们即便有所有疑惑,也不会想到堂堂邪王会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还是向前辈亲自现身解释,才让我们确定了陛下是假的邪王。”
徐子陵双手抱胸,平静如水说道。
宁缺望向这两人,不得不感叹这两人是天命的主角,果然与他初见时变得大为不同了。
飞马牧场他初见这两人时,这两人那时候虽然武功已臻至一流,但因为自小就是孤儿,言行之中还是带有浓浓的草根气息。
但现在,寇仲虽然言语还是有些轻佻,但目光自信,身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了一种大气果敢的气质,如同指点江山、排斥方遒的盖代枭雄。
徐子陵也变得从容自信,身上带有一种朗月清风的气息,如同一个隐世大贤。
此外,宁缺一眼就看出,这两个人已经是真正大宗师了,达到了达到了原着中的高度。
对于这两个人的成长,宁缺表示很欣慰……就好像一个老农夫,看到自己栽种的幼苗长出了瓜果一般,心中成就感满满的。
宁缺目光从寇仲与徐子陵身上移开,重新回到了石青璇身上,此时石青璇双眼再次幽光弥漫,显然切换成了向雨田的人格。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发现我不是石之轩的?”
宁缺对向雨田问道。
“哼,老夫毕竟是魔门邪帝,石之轩是我们魔门百年来最为杰出的后辈,老夫又怎么可能不关注?你现在也修炼了道心种魔大法,当知道,我们是可以通过魔种辨识一个人的精神波动的。
当老夫察觉石之轩的精神波动发生变化了的时候,老夫就知道石之轩已经不是原来的石之轩了。
只不过,老夫察觉得太晚了,让你成了气候!不但一统整个魔门,更成功登基称帝。”
向雨田冷冷说着,身上弥漫出森然杀机,整个大厅中的气温,都仿佛骤降至冰点一般。
身为魔门邪帝,他绝对不允许魔门落入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的掌控中。
“原来如此!”宁缺顿时了然,随即淡然笑道:“那么,向雨田,你又为什么又要站出来与我为敌呢?我执掌魔门有什么不好?在我手中,魔门已经实现了大一统,击败了慈航静斋与静念禅宗,成为当世的主流。
而且,我还打破了朝廷独尊儒术的局面,重启法家、道家、墨家、阴阳家、农家、纵横家、兵家、医家等等诸子百家,与重用诸子百家的人才,算是完成了我们魔门历代先辈的心愿。
无论怎么说,我对魔门都有巨大的贡献吧,你为什么还要与我作对?”
听到宁缺的话,向雨田微微沉默,他不得不承认,宁缺确实对整个魔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让魔门重新成为时代的主流,这是他们历代邪帝都无法做到的。
“你或许说得对!但老夫还是无法容忍魔门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掌控。更何况,你之所为,也让人难以放心,你在魔门所有高手体内都植入了魔种,将魔门高手都当成了你的炉鼎,难保以后会强行催动魔种,对魔门高手进行最残忍的掠夺,进而毁灭整个魔门。”
向雨田杀气森然说道。
“不错,就算你对这天下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我们也无法容忍自己成为了你的炉鼎。”
寇仲拔出井中月,指向宁缺。
若非向雨田,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与徐子陵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宁缺植入了魔种,这让他心中对宁缺大恨。
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直想建立自己的霸业。而像他这种人,最痛恨的就是别人操纵自己的人生了。
“陛下,你征服了突厥与高句丽,将整个地方都纳入中原的统治版图,让中原免受草原与高句丽的威胁,从这一点上来看,你有大功于天下。
但你却又却将天下当成了你豢养炉鼎的猎场,不知道多少武道天才,无论他们是否愿意,都被你植入了魔种。这却是让人无法接受的。
更何况,你的身份来历始终是一个大问题,我们无法放心,让你这样一位来历不明的人,掌控这大好江山,掌控这天下黎明百姓的命运……”
徐子陵神色凝重,开始暗暗催动长生诀的力量,浑身衣衫无风而动。
“陛下,宋某的想法与子陵一致,我们不能接受一个来历不明人执掌江山。更何况,无论是建立武殿,还是广布魔种,陛下你的行为都让人深感不安。”
宋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抽出了水仙刀。
“不错,你这个大魔头,不配当这天下之主!你暗中将魔种植入我们体内,可曾考虑过我们的想法?”
那些被宁缺植入魔种的魔门高手与武道天才,也一个个愤恨至极的怒瞪宁缺,仿佛恨不得将宁缺生吞了一般。
师妃暄心情是最为复杂的,对于这个人,她说不出是爱是恨。
这个人杀了她师傅梵清惠,踏平了她视为信仰的慈航静斋。
但另一方面,却又是师傅梵清惠率先要将她卖给宁缺的,因此,就在那一刻起,梵清惠与慈航静斋在她心中的印象就已经崩溃了。
所以,当宁缺杀了梵清惠与踏平慈航静斋时,她内心似乎没有那么伤感。
最后,在这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年代,她现在终究是宁缺的女人了。
但现在却要拿起自己的剑,对付自己的丈夫。
所以,师妃暄现在的心绪很乱很复杂,她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自身也很迷茫……或许,她在寻求解脱吧!
宁缺淡淡的望着下方一个个都要杀自己的向雨田、寇仲、徐子陵、宋缺、师妃暄等人,摇了摇头,颇为“无奈”的长叹了一口气。
“你说你们为何你们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当韭菜,让我开开心心的收割呢,非要逼我出手,这又是何苦?”
这样说着,宁缺缓缓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一刹那间,怒海狂涛一般的气息从他身上席卷而出,整座金銮殿仿佛刹那间陷入末日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