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头儿,要不你和芊芊换换位置?”我看了一眼座位,问道。
“我不换,我喜欢靠窗的位置。”于兆龙拒绝了我。
“凡哥,我也不换,你舍得把我一个女孩子孤零零地扔在后面吗?”芊芊眨巴着一双大眼,问道。
“行吧,那就这样。”我说道:“老于头儿你要是睡觉的话,别忘了和芊芊说。”
说话间,于兆龙打了一个哈欠,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点困了,要不芊芊麻烦你……”
“行,没问题。”芊芊随即走到于兆龙面前,说道:“你先把身份证给我吧,省得一会儿查票麻烦。”
于兆龙点点头,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身份证,递给了芊芊。
芊芊收起身份证后,先是捏了捏他两只手的虎口处,又按了按脖子与脑袋相连的两侧。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于兆龙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倒在了座位上。
在芊芊做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我特地帮她盯着周围的情况。
由于是始发站,上车的乘客并不集中,而且上来的人大多将自己的精力放在照顾家人和行李上,也就不会来注意我们这里的动作。加上于兆龙旁边还没有来人,也就更不用担心了。
芊芊确定封好了六感之后,带着他的身份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道:“凡哥,你要是困了,也和我说哈!”
“好,没问题。”我随口答应着。
从刚才的手法上看,芊芊确实不如若灵,若灵只需轻轻一拍即可,而她则需要按压不同的穴位,才能达到最终的效果。
但别管怎么说,有用就行,我也没什么可挑剔的。
等火车的时间历来是短暂的,虽然看上去十分充裕,但真正等起来,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随着一声响铃,火车的车门全部关上,两分钟后,徐徐开出了天南东站。
从天南市到白云县,普通列车需要六到七个小时,而D字头则最多用三个半小时就能到达。
火车是两点准时驶离地天南站,正常的情况下,最多下午五点半就能到白云县的火车站,至于坐大巴进山,只能到时再看了。
看到窗外景物在慢慢变快,我知道火车已经开始提速了。
此时的我,已经完全没有了紧张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细碎的回忆。
……
看着窗外星星点点的雨滴,让我不禁想起了第一天到大学报到的场景。
那一天也下着小雨!
我拎着大包小包,有些蹒跚地通过时明时暗的走廊,气喘吁吁地走到213寝室门口,正要敲门的时候。
“吱呀!”
门从里面开了,给我开门的是一个有着一米七八身高,留着两缕八字胡的面容白皙的青年。
我生性腼腆,见到他也只是笑了笑,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除了他并没有别人,便低着头走了进去。
待我将行李放到我的床位上时,只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回过头,只见他冲我微笑说道:“同学你好,我叫张震。”
“你好,我叫夏凡。”我有些局促地打了一个招呼。
“你家不是这附近的吧?”他有些突兀地问道。
“不是,我是天南市人。”
“难怪,听你的口音,有点听不太懂。”他踱回了自己的位置。
我收拾了一会儿,只听他问道:“刚才导员说今天晚上七点半开大一新生会,还特地叮嘱别迟到了。”
“嗯,我也听说了。”我一边忙活着手头上的事情,一边道:“要不咱七点一刻到吧,早一点,准点去不太合适,毕竟是第一次见面。”
“什么?”他迟疑了一下。
我以为是我自己说的太小声,他没有听到,又重复了一遍。
他追问道:“你刚才说是几点到?”
“七点一刻啊?!”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后来相处了几天,我才知道张震之所以听不懂,是因为最后这个“刻”字,我们的语言习惯是走二声,他们则是标准的是四声音。
这也不怪他,他听了十多年的四声音,突然听到我的二声音,一定是不习惯的。
不过,大概相处了一个月,他不但能听懂了,而且也能学着说了。
我与他的情谊也随之越来越深,越处越好。
……
“凡哥,身份证,有检票的。”我出神的时候,只觉有人在推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一个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拿着一个仪器站在我面前,道:“先生,身份证,我验一下票。”
我伸手入怀,将身份证递给了他。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在手中的仪器上“嘀”了一下,看了我一眼,便将身份证还给我了。
工作人员走后,芊芊笑着问道:“凡哥,你刚才想啥呢?想的那么出神,我叫了你好几声呢。”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往事。”我站起身来,道:“我去趟卫生间,洗把脸清醒清醒。”
说完,我便沿着过道,很快到了卫生间。
打开水龙头,将冰冷的水扑在脸上,整个人瞬时清醒了过来,内心也越发坚定了!
这些年,我虽然和张震联系不多,但也知道他过的并不算好。
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回了家,在家待业了多半年,才在家乡的一个乡镇银行谋到了一个柜员的差事。
这一干就干到了现在,当然现在的银行并不好干,柜员陆续被淘汰,逐渐转型为客户经理。
之前,他为了吸揽存款,还给我发过微信呢。那个消息一看就是群发的,属于有枣没枣打三竿的那种。
大概在几年前吧,娶了一位美丽的妻子,也就是现在的老婆。
据他说,也是他们银行系统的人,只是两人不在一个单位而已。婚后不久,他们有了一个女儿。日子也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
我始终以为,这个“下”指的就是我自己。
就在我从卫生间出来,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火车忽然停了。
“凡哥,怎么了?怎么突然停了?”芊芊问道。
我急忙向外看去,发现所停的位置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根本不是什么站点。
正当我们疑惑的时候,车上的广播突然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