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
道首脑袋摇成拨浪鼓，小心翼翼往后退去。
清灵嘴角勾起，带着一股气势狠狠迈步，发出如同狼妖诱惑羊一般奸笑。
“咳咳。”
藏在角落处的金地道人抚须走出，盯着清灵心里发毛。
他淡淡道：“这小家伙可是一位道友寄宿在此修行十年，不由贫道做主。”
“十年？”清灵干咳几声：“我觉得能多教几年。”
金地道人带着一股怜悯看着她。
道首虽灵根蒙尘，对剑道之外的术法一窍不通，但对剑法简直九窍通了十一窍，通的不得了，剑道大老爷追着赏饭吃。
你还是想想自己的手段能否挨住这个月吧。
他带着悲怜目光离去。
清灵心里发怵，凝视眼前这个天生剑种。
转眼一年，剑法之外一窍不通，剑法之内一眼就会，除去高深层次无法领悟意境，其余招式根本不带教第二遍的。
一年练剑生涯狠狠打击清灵数百年修道之心。
最重要的是他还不用催，每日自觉练剑练到七孔流血。
清灵从未见过如此狠辣之人。
不愧是天生剑种，他不行谁行！
于是，道首来到艺周宗的第五年，清灵特地回宗翻找看了没看完，看完了没学会一堆杂七杂八的筑基剑法，连带练气的都带了过来，又艰难熬过来一年半载。
第六年，她回宗门搬空了金丹剑道术法，熬到第六年。
她如法炮制不仅搬空了艺周宗剑道术法还顺带把自己修行的元婴术法一并托出，熬到第九年。
这一日，清灵满脸疲倦蹲在道首门前，扶着额头思索这最后怎么过。
回宗门搬功法还是告诉有天生剑种才获得的许可，元婴之上都得太上老祖点头。
这艺周宗也真是，剑道道法没几本，教什么天生剑种。
吱呀一声，茅草门打开走出一道约莫十七八岁的俊朗男子。
筑基之时他顺手驻了个颜，容貌多年不怎么变化。
倒是这几年过的格外开心。
清灵见他出来，咬着狗尾巴草，生无可恋的待在原地。
道首见状，轻笑一声：“学都学了，贫道这几个月融合一些剑道术法创造出一招，请前辈试试。”
“融合？创造？！”清灵一个起身，横看成岭侧成峰的硕果跳动，凑上来，嘀咕道：“小兔崽子，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道首含笑一声，握住木剑，心随剑动，剑随身动，举止之间蕴含一股冥冥之中的威势。
似岁月沧桑，似万物草木，更似一种独特的道。
这一剑蕴含种种气蕴，让百花盛放又让巨石如豆腐笔直破碎，蕴含的东西太多太多，划过眼前。
清灵见状愣在原地。
眼前是怎样一幕场景。
万物盛开，却又带着火烧，水淹，雷劈，金刺诸多伤害。
仿佛这一剑蕴含万千性质，杂乱却又顺着剑芒涌动。
她轻声问道：“这一剑有名字吗。”
道首想了想，沉吟片刻：“剑蕴万物，此剑融入多而杂故称之为万物。”
清灵又指了指盛开的群花飞速枯萎，道：“那这是什么。”
“岁月。”道首轻声道：“此乃老师教我的剑法，十余载也才模仿万分之一。”
“贫道今日也是和前辈告别的。”他缓缓道：“毕竟该学都学了，接下来差的便是修为。”
清灵叹息一声：“你去哪？”
道首含笑一声：“回家，我和老师的家。”
他随后拜别金地道人要走出山门却赫然发现自己无法迈出。
一尊浩瀚身影踏空而起，冷喝：“金地，为何让他走！”
金地道人俯首：“他本就是一尊道友让其留下，如今学有所成要走乃是正常。”
“哼！”
返虚老者一声冷哼，金地道人口吐鲜血，气息萎靡。
他缓缓落下，沉声道：“快十年都养不熟你，别人有的资源你一样不缺，甚至从剑宗请来一尊元婴教导，你便是这般回报师恩的？！”
道首扛着威压口吐鲜血，一身脊骨挺拔，倨傲道：“老师给了报酬，你们为何苦苦相逼！”
金地道人迅速传音道：“乃是一滴肉白骨，定生死的生机雨，功成之后还有两滴。”
返虚老者眸子一撇，冷淡道：“一宗教诲岂是天材地宝足以弥补的。”
道首发问：“你欲如何！”
“当真传弟子，三千载内引领宗门崛起，你便可随意离去！”返虚老者冷漠道。
“放屁！”
下方一道娇喝猛然传来，清灵踏入半空毫无惧色对上返虚强者：“他学的十之有九都是剑宗功法，我都没强行留下，你倒是好！”
返虚强者动了动手指，将其禁锢原地。
他冷淡道：“要不是你乃剑宗弟子，今日也该陨落了。”
“呵！”道首冷笑一声，毫不犹豫冲向法阵！
璀璨剑芒划破天际却击不穿眼前的屏障。
返虚强者一步迈开，掌心压下将其死死禁锢，眸子冷冽：“不尊敬师长，去源风山面壁思过！”
咔嚓！
一道裂缝突兀出现在屏障之上，紧接着轰然崩碎化为漫天星辉。
上方，一尊眸有星海背负日月的少年道人俯瞰而下。
道首登时呼唤：“老师！”
“老师？”
返虚强者目光注视而上，气势寸寸暴涨，嗤笑道：“元婴巅峰罢了。”
远处山峦一道倩影抬眸望去，被那道气质出尘似仙的少年惊讶。
还真是元婴巅峰，还是剑修！
返虚强者一步迈出，站在罗季身前，阴沉道：“天生剑种，贫道艺周宗要了，道友留下生机雨，自行离去可保一命。”
后者轻轻摇头，问道：“你还有多少寿元。”
返虚强者愣在原地，仰天大笑：“你难道还想熬过贫道不成。”
罗季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估摸也够。”
登时一枚枚洁白光辉点缀世间，宛若星海的眸子悠然转动，一股伟岸浩瀚透体而出。
返虚强者脸色沉下瞬息出手。
罗季淡淡站在原地，浩瀚洁白迅速汇集封闭四周。
二十六载积攒足以抹去三万余载寿元。
返虚又如何，依旧受限天地寿元！
他指尖抬起轻轻递出，浩瀚光辉与返虚老者碰撞。
刹那间，一股癫狂惨叫席卷。
罗季握住桃木剑荡起一股岁月沧桑，数百枚岁月之种盘旋其中夹在剑芒一剑递出！
返虚强者沐浴一片洁白之中躲无可躲，硬生生承受这一击，发丝变得斑白，生机迅速亏空，脸色惊恐。
忽的，所有洁白光辉停下。
罗季无情俯瞰而下，冷淡道：“道友，不知那孩子可否能走？”
“能！”返虚大能迅速回应，止不住心中的恐惧。
论修为眼前之人根本就是米粒之珠，但他这术法却可削减寿元。
如此诡异不详的术法若是招惹便是大敌！
罗季闻言略微松开岁月之种束缚，凝视下方的道首 。
后者默默飞了上来，紧接着一道倩影紧紧跟着。
少年道人疑惑的看着道首，后者连忙摆手表示与他无关。
清灵弱弱道：“前辈，其实我想看看天生剑种的老师是怎么教他的。”
罗季掌心汇集两滴生机雨甩入金地道人掌心， 冷淡道：“他日因果今日皆了。”
三人随后化为流光远去。
路上，罗季一阵牙疼。
攒了二十六年的岁月之钟凭空不见几百枚。
还是那尊返虚大意了，若一开始便直接动用远程手段，自己的岁月之种想要靠近还有些不切实际。
罢了，有时候大意便可决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