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暖一睡就是三天,并不是她身体已经虚弱到那种程度,而是潘贞故意吩咐让人用『药』,在高木先生让到来之前让苏晴暖醒来。
小原先生果然言而有信,隐士高木先生两天之后便出现在了小原府上,他看着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收到了小原先生的消息之后急匆匆赶来的。
潘贞将苏晴暖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高木先生,高木先生听到苏晴暖的遭遇不禁感叹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怎么会遭受如此不堪的境遇。
“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高木先生了解情况,然后进了苏晴暖的房间。
潘贞知道高木先生会在今天赶到,前一天便没有开始对苏晴暖用『药』,当高木先生进去发出一些动静的时候,她已经逐渐清醒过来。
苏晴暖扶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睡了太久导致意识还没有很清晰,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但是她很快回想起来小雪已经不在的现实,瞬间心如刀绞,捂着心口缩在床上闷声痛哭起来。
“苏小姐。”
忽然有个男声从前方传来,苏晴暖抬头,发现是一个慈祥的中年老人,从他蹩脚的中文听来应该是个日本人。
“你好,我是高木青岩,是潘贞先生吩咐我过来为你看病的。”
高木先生微笑着靠近她走到她的床边坐下。
苏晴暖礼貌『性』地冲他点了点头,但是心情并没有好道与他寒暄打招呼。
高木先生之前就听潘贞说了苏晴暖的遭遇,所以并不为她冷淡的反应感到任何不满,仍然是非常慈祥地继续对她说道:“我知道,苏小姐你经历了许多,今天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替你减缓痛苦的。”
苏晴暖苦笑一声:“高木先生,我的痛苦想必是无法减轻了,就不劳你费心了。”
高木先生摆摆手,然后靠近苏晴暖,将一只握成拳头的手放到她的眼前。
苏晴暖不知道他这是作何打算,忽然他手掌一松,从里面落下一枚精致的钱币开始在苏晴暖眼前一摇一晃。
“苏小姐,外人都称我为会秘术的隐士,可以将人的记忆夺去以此替人消除烦恼,其实不然。高木只是略懂一些催眠之术,至于酒精要不要将记忆忘记,主要还是看你自己了。”
他一边说一边慢慢晃『荡』苏晴暖面前的钱币:“你现在试着回想一下曾经最让你痛苦的事情。”
苏晴暖两眼空洞,那枚钱币似有极强的吸引力一般让她移不开视线。
最痛苦的回忆……
她脑海中不禁浮现第一次见到傅延笙的时候,她原来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延笙哥哥,可是他却将关于自己的一切都忘了。再者他为了救另一个女人不惜以契约婚姻的条件与自己结婚,为了救白梦妮连续两次抽取自己的骨髓……还有……还有就是小雪,她的孩子,她眼睁睁看着她被那帮人刺伤却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看着她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不要……不要……!”
苏晴暖忽然痛苦地捂住脑袋,这些痛苦的回忆就像一条条蚀骨的虫子钻入她的四肢百骸侵蚀她身体的每一处神经。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高木先生曾经帮无数人做过诸如此类的催眠,每一个想要消去自己记忆的人一定是因为承受不了曾经痛苦的记忆,像苏晴暖这样为回忆所扰的例子他所见不再少数,所以并不会因为她感到痛苦而停手。
苏晴暖捂着胀痛的脑袋,她隐约能听见高木先生的声音,忘记把,将这一切都忘记把,重新开始,重新开始一段新的人生。
你叫苏晴暖,今年25岁,是世界知名jy设计工作室的一名服装设计师,你没有结过婚,也没有孩子,一直以来都是简简单单生活到现在……
苏晴暖似乎跑了好长好长一段长跑一样疲惫地闭上了充满泪水的眼睛。
守在门外的潘贞终于听到里面没了动静,有些着急地敲了敲门:“高木先生,怎么样了?”
“可以进来了哦。”
高木先生用轻松的日语回答他。
潘贞打开门走进去,看到高木先生正扶着苏晴暖在床上躺下,她静静闭着眼睛,但是从满脸泪渍看来,一定是遭受了不小的记忆冲击。
“她……将一切都忘记了吗?”
高木先生点点头:“是的,我只将一些最基本的记忆深刻在了她的印象里,所以等她醒过来,苏小姐还是会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其他的事情可能都记不起来了。”
潘贞看着睡熟中的苏晴暖,或许这样也好,虽然遗忘了一切,却能将一切都重新开始。
“请问她大概多久可以醒过来?”
“明天就可以了。”
潘贞有些吃惊,想不到会那么快,他其实还没做好准备将她马上送回中国。
“潘先生,我能做的只是暗示苏小姐封印这段记忆,一切还是要靠苏小姐自己的意志,当她非常迫切想了解自己过去的时候,任何情况下都可能恢复一切记忆。”高木先生事先跟潘贞解释情况。
“我知道了。”
任何时候,听起来倒是挺唬人的,但是潘贞不会容许有那种情况。
好不容易让苏晴暖将一切忘记重新开始,这一次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的。
“好了,那么我就暂时告退了。对了,小原先生让我转达潘先生一句,抓紧时间,有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
潘贞嘴角微微一抽搐,心想小原先生与高木先生的关系真不是一般的好,居然可以不避嫌地让他转达这些话。
潘贞送高木先生离开之后,小原佑子走到他身边难免担心地问了一下苏晴暖的情况。
“苏小姐怎么样了?高木先生成功了吗?”
潘贞点点头,然后与小原佑子说:“虽然答应过傅延笙与白梦初,等她病好了就马上送回中国,但是她的记忆刚刚失去,暂时能让她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吗?”
小原佑子的片刻犹豫是情理之中,但到底还是答应了潘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