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的小狼狗,需要大姐姐帮、帮、你吗?”
面色阴沉的雅各布一拳朝女.人打了过去,身为人类状态下他的速度也不慢。女.人再顾不得维持慵懒妩媚的形象,短促尖叫着向桌下躲去。一枚墨黑的水晶球挡在了女.人面前,失态急促喘息的女.人压惊般的梳理散乱的长发。
雅各布的拳头捶向桌面,他坚硬的拳骨击打出了四个小坑。雅各布的目光湛明凛冽:“你该庆幸你是个女.人。我答应了个重要的人,谁敢称呼我为狗,我就踢爆他的卵.蛋。——我想现在你可以听听年轻人的意见,比如换个地方开店。”
“这不是个好孩子该做的事。”女巫师的嘴角抽了抽,雅各布上来就以力压人打乱了她的计划,她只是个擅长占卜和制作的巫师。心底疯狂咒骂奎鲁特狼人的没脑子和粗暴,女巫师不得不勾勒出亲切美艳的笑:“我发誓,我只想制作一点小玩意送给孩子们。它们是无害的。”
“无害?”雅各布的目光挪向了被火烧过的八音盒,它上面还有淡淡的汽油味。他似笑非笑的扬起眉峰:“别的地方你也可以这么做。这里是奎鲁特狼人的领地。”
“别这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情。”要不是被吸血鬼发现她在用吸血鬼毒液做实验,为了逃命毁掉了大部分珍惜道具,女巫师才不会在这里和一匹成年不久的小狼人东聊西扯。她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庇护:“比如沃尔图里家族正追捕的你的好朋友,欧吕尔。”
雅各布脸色微变。
女巫师庆幸她曾一时不查叫雅各布和常青混进来,并且对常青的能力好奇,稍微观察了一下他们。不然,她真不知道怎么打动一个头脑灵活,并且对地盘很重视的少年狼人。
雅各布连常有的笑容都收敛了,退让的试探女巫师道:“就算这样,我也不能任凭你伤害这里的人类。”
不知是否是故意的,雅各布的挣扎和动摇叫女巫师一眼看了出来。
“不,我只是想在这里养伤,我可以向信仰的恶魔以灵魂起誓!我绝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女巫师收敛了妩媚的气质,异常郑重道:“一旦我有自保能力我就会立刻离开这里。我可以为那个女孩占卜,甚至可以指引她躲开沃尔图里家族——”
雅各布没有被迷惑,女巫师开出的条件太优渥了,反而叫他警惕:“你的对手是谁。”
“吸血鬼!沃尔图里家族!”女巫师咬牙切齿,红唇诱人,她尝试激起雅各布的愤慨:“沃尔图里的三大长老之一,凯厄斯曾灭了整个欧洲狼人的族,只因为狼人差点杀死了他。我唯一的好朋友也在那时候战死了!我坚信,只有狼人能够对抗吸血鬼!”
“我要和头狼商量。在那之前,你要关了这家店。”雅各布依旧油盐不进,女巫师太小看他的智慧了。庇护她可以,那是在不给族群添加不能应对的麻烦的前提下:“别以为弄得人尽皆知就能留下来,这里是奎鲁特人的地盘。”
没有得到任何实质性好处的女巫师咬了咬牙,心里大骂说狼人愚蠢好骗的家伙,只能继续加重筹码道:“三长老的阿罗喜欢收集有特殊能力的人类,并把他们转变成吸血鬼。我还知道很多事。”
常青和贝拉都是具备特殊才能的人类。常青能够控制天气,贝拉能够防御读心术。
欧吕尔不能被沃尔图里转化成吸血鬼,她不会愿意和屈服的。
雅各布惊诧的发现他首先想到的人竟然是常青——或许因为贝拉有卡伦一家保护,她也自愿变成吸血鬼?
雅各布异常担心常青的安危。
……
雅各布担忧的常青正埋在枕头和被窝里赖床。回到国内,沃尔图里家族只要不想开启第三次异族大战,就绝对动不了她。
舒望是巫即,巫即善魄。阴阳调和、五行调节都是他擅长的方面。那天常青离开塞给他楝树的枝桠时,他就隐隐的感觉了不对。寻常楝树春夏之际开花,而眼前的楝树果实已然成熟;寻常楝树最高不过二十余米,眼前的楝树却早早达到了三十余米并每天有肉眼不可见的微小生长。
楝树1神物自晦,若不是金老爷子剪下来的枝桠果实隐隐透露出不同,舒望也不能这么快的肯定他的猜想——这株楝树借地脉返古溯源。唯有上古楝树果实捣碎可洗衣,服食可益.肾。
如此也就解释了金老爷子的异状,并非是源自妖魅作恶。
近来几天常青东跑西跑,帮舒望准备东西助他开坛做法——没错,便是开坛做法祭祀祖巫借力的法子。无论天生异力的巫族,还是寻常巫人都能使。
寻常巫人便是靠这个法子,经年累月徘徊于门畔,坚持到有一朝终能激发自身天赋异力的。
这株变异返古的楝树也是在报恩,它截取了地脉精华灌注到枝桠间,被金老爷子采下服食。老爷子的身体才越发健朗。只是上古楝树属阳木,金王氏却享受不到这待遇,反而被金老爷子折腾的日渐虚弱。
舒望的解决办法是种一株青藤,调和阴阳五行。今后金王氏只需摘取青藤幼芽泡澡,配合饮下楝树新叶的金老爷子,反而回益寿延年。
若想要龙虎调和,青藤必须衬得住楝树才行。舒望可没那能耐,他初生时的异力还不比叶俊,向大巫夸父借力了十几年。而如今,他便是要从操旧业——开坛祭祀十二祖巫之句芒,借木之力为青藤洗髓返古。
常青和黄胖子奔波了三四天,才将舒望要的东西准备齐全。沐浴焚香素食三日的舒望,今日起的极早。
手指拂过楝树前方的山槐木供案,舒望恭恭敬敬的朝正中的句芒泥塑敬了首柱香。檀香幽幽的香气令人身心宁静。鸟面人身,脚踏双龙的句芒泥塑肆意舒展一双遮天蔽日的巨翼,句芒泥塑的瞳孔没有明确的瞳仁和眼白的划分,呈青木之色。
“楝树,青藤与你一阴一阳,一柔一刚反而助你修行。”巫即舒望抚摸楝树粗糙的表皮,平日喜怒不定的跳脱大男孩,眼神透露出不符合外表年龄的深沉温柔:“你与青藤成阵,不单单能锁住地脉,修行时更能引动月华反哺此地,对老两口大有好处。”
楝树抖动枝叶,细碎如松针般树叶的青翠耀目。
舒望扯动头顶那缕挑染的红发,眸光平和:“不必,我巫族天生天养,反哺天地本是应该。只愿日后巫族若是落难,你看在这一遭的份上为巫族保住一丝血脉。”
楝树与青藤齐齐抖动枝干,哗啦啦的声响叫人仿佛身处林海,微风扑面。
祭坛挂琼花芳草、桂酒椒浆,身穿广袖深衣的舒望配墨翡色玉圭,束带盘两龙,后脑斜戴青鸟面具。他披头散发,一撮妖艳的红色顺深衣滑落到玉圭旁。
巫人祭拜不同祖巫或大巫的舞蹈不尽相同,他们事先也未曾学过,在首次祭拜的前一刻,进入天人交感状态的巫人自会知道该祭拜谁,又如何跳出祭祀的巫舞。祭祀中,巫人仿佛排练了千百遍的舞蹈全靠灵魂映射出的姿势,借去先祖对自然万灵的那一份独特的“知”。
或许几百年后,常青也能成为被人开坛祭祀的对象。
舒望举手投足,以寻常人族不能及的动作舞动。墨绿色的玉圭与束带的流苏碰撞,供案的烛焰由明转暗,不知何处吹来的风携着草木的香气,吹响了桌角系住的两串银铃。烛焰的火心已变成青翠的木色,本刷了层清漆的山槐木桌枯木逢春,无数幼嫩顽强的新芽顶起了桌布,眨眼便长到手指高。
唯有句芒泥塑周遭三寸之内,没有槐木新芽敢于冒犯。
檀香的烟雾蒙住了桌案的句芒,地面冉冉升起的青烟也盖住了舒望的身形。舒望身形若蛟龙出海,虎步龙行,带着勃勃生机。他每踏一步,青草发芽,花苞绽放,周身朦胧的青雾随之浓郁!舒望一曲舞毕,金老爷子的前院已是满目生机,姹紫嫣红。
睡梦中感觉不对猝然惊醒的常青,扒住窗棂,望着舒望的背影喃喃道:“这要去搞园艺事业,绝对是代表园艺顶尖水平的龙头老大的节奏啊……什么贴近自然纯生态环境,都弱爆了!”
嘴角抽搐,舒望甩手一指,周身围绕青翠欲滴的烟雾朝青藤掠去。
青烟入.体,青藤抽风般的膨胀。肉眼可见生长,叫手腕粗的小藤变为了楝树也不能忽视的青木巨蟒。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舒望需要每两日为青藤洗髓,确保拔苗助长的青藤不会在他离开后枯萎。常青和舒望要在黄胖子家住一段时间了。
作者有话要说:—x—
1楝树:取自《山海经》:也叫苦楝,落叶乔木,春夏之交开花,淡紫色,核果球形或长圆形,熟时黄色。木材坚实,易加工,供家具、乐器、建筑、农具等用。又据古人说捣碎楝树的子实可以洗衣,而服食它可以益肾。
2巫舞:论一个世世代代跳大神的家族如何保持纤细体型。
巫族脱颖而出的十巫【内牛满面】:我们就是在进行了艰苦的训练和减肥之后才荣为十巫的好吧!天知道练舞多累!我们也不想天天跳大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