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通好似没有听到江不凡的话语一般,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他的每一掌,都好似千斤大锤一般。
每每敲击到他的胸膛之上,都会发出闷响出来。
江不凡也感觉自己越来越胸闷起来。
恶心,头晕,迷糊......哇!
江不凡歪头一吐,吐出的不是血,也不是内脏碎肉。
而是一团苦水。
黄不溜秋,让人一看就恶心,甚至仔细看,还能从中看到一丝丝黑沫。
其散发着糜烂的气味,让武三通动作一滞。
捏着鼻头,蒲扇几下手掌。
“呕~”
武三通毫不忌讳地叫了出来,当着江不凡的面。
江不凡之前被锤地难受至极,这吐出一口气来,反而心下舒畅起来。
老梆子!
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恶心你一下!
武三通待到气味散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是挖挖耳朵,颇为不在意地向着江不凡说道,
“义弟,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呢?”
“只不过老哥刚才我一兴奋,没注意听,真是罪过啊!”
他还好似像是菩萨一般,合十低头,如同忏悔自己的过错。
江不凡鼓了鼓发酸的腮帮子,刚才那一团苦水也在他最终转悠了一圈,可是酸死了他。
他干脆向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出来。
“啊呸!”
随即,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脸色对着武三通。
“义兄勿怪!”
“小弟口中化瘀,难免味道大了一点。”
武三通听完,也是露出一道笑容出来,只是眼神有些危险。
江不凡全然没有在乎这个。
比狠,你难道比得过咱吗?
一点小痛,洒洒水了。
江不凡露出一道玩味的笑容出来。
有求于人,那难道他就要有求必应吗?
他转回了头,盯着天花板,最终喃喃着,好似故意让武三通能够听到呢。
“义兄,虽然你我为忘年之交,但我一见你那孙女,可谓是一见如故,颇有情投意合之势,可否割爱?”
江不凡也不是故意想这样子说,只是这武三通属实是有贼心没贼胆。
不勾起他这个欲望,要不然江不凡以后如果一直不被解绑,故意会被这武三通给直接玩死。
所以,他才故意用着他与陆无双的例子,来暗指武三通与何阮君的关系。
武三通好似没有听出他的隐藏意味一般,
“什么?”
他明显很是吃惊,随即有些震怒,似乎用着老一辈的口吻教训着他。
“你这混蛋!”
震耳欲聋的一声响,着实将江不凡的耳朵整出老茧子都出来了。
“你作为我陆家庄的家主,怎么还可以惦记英子她,你这、你这......这这这,真是大逆不道啊!”
武三通一掌劈在了地板之上,寸寸龟裂。
江不凡却是轻松的笑了笑。
把他当作陆展元?还是把他当作那个传说中的假想敌?亦或者纯粹只想将他当作敌人?
还跟自己玩哑谜呢?
他指得是程英吗?
这么大年纪,还跟他装傻?
如果装傻一时,有人会称作这是某种病——癔症;如果装傻一辈子,甚至连被人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唉!”江不凡故作无奈地叹息一声,眼中也是闪着沧桑与无奈。
“我虽然早已明了!”
“但这等念想,心中思量万千,日夜侧卧难眠,颠来倒去,心中这必定是不为世间所容忍,你说,似这等情形,这还不如一死了之呢.....也好留个体面不是?免得贻笑大方,为后人所指!”
“千夫所指,万人嘲之,何其难堪....”
武三通听到后,也是有些动容起来。
他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说得这么直白。
像是将他所隐藏的所有黑暗面,全部揭开个干干净净,武三通暴怒地喘息了两声。
直接蹬上了江不凡所躺着的床上,一把掐住江不凡的脖子。
根根头发炸起,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张开血盆大口,两双大手,犹如森然的牙齿,紧紧扼住江不凡的咽喉。
直掐的上面青筋暴起,血管全部凸显出来。
江不凡顿时呼吸困难起来,说起话来,也是有些进气少,出气多,很是缺氧!
“你这混蛋!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公道了?”
“这等蝇营狗苟之事,也就你这龌龊的家伙才能想得出来!”
武三通双目赤红起来,明显气得不轻。
生气起来,一撮胡子全部竖起,两眼瞪得犹如大铃铛,唬人得很!
“哟...咳咳,咳咳...哟哟哟!”
江不凡只是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嘲讽意味的“哟哟哟”的声音,被武三通听了进去,手中的力气更加大了好几分,一双铁钳,慢慢合拢起来。
而他的呼吸也更加困难了几分。
他算是明白了,这武三通,是将他当作了陆展元。
哪怕他明知他压根不是,但他心中有一股气未出,郁郁寡欢,难免盛怒当头,所以江不凡他哪怕不是路展元,也必须是了!
他必须当这个一个出气筒来!
陆展元啊!你真是个混蛋呢~
江不凡心中幽幽骂了两句,也知道这家伙可能早死了。
只是,悲剧发生在了他身上,不骂他,又该骂谁呢?
江不凡努力地咳嗽着,眼神也是渐渐失去了神采。
md,这武三通竟然还真要掐死他不成?
喂喂喂!
差不多得了!
江不凡眼皮越来越重,不断耷拉下来,而压在他身上使劲掐着的武三通,在他的感知中,也是感觉其压得越来越重,让他难以承受。
这个闹剧是不是差不多该结束了?
“何、何、何阮君!”
“你特么还不....出来吗?”
江不凡拼着嗓子大吼道,喊出他拼劲全力,才能喊出的那一道略微有些虚弱的一吼!
他歪头看着虚掩着的房门,这一刻,他同样期待着出现一个救星。
江不凡这时才恍然。
门,人们总是期待门后面会有他们所期待的东西——希望!
门之外,是人们所向往的地方,而门之内,则是关押着所有负面的集合体。
它们对撞,它们疯狂着撕扯着房门。
但房门总是犹如天堑一般,阻隔着所有,阻隔着所有的希望。
但哪怕是从中能够透出一点亮光,那么在门里面溺水的人们,也会将其当作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死死不放手。
“爷爷,够了!”
一道极是娇柔清脆,令人听之醒倦忘忧的声音,传进了房间之内。
江不凡涣散的眼神之中,只能瞥见一抹青色。
原来....光,早已照进了门内!
要不然....怎么看得见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