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航成突然高亢的声音引来周围目光连连,卫祠余光轻扫了一下,有些尴尬地道歉:“哥,是我的错,别生气哈。”
卫祠这歉道的是十足的心口不一,他觉得纪航成真是首富儿子做久了自己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了,要是没有纪老爷子,他算个什么东西。
纪航成没有应声,冷静之余,他心中怒火降了几分,他开始意识到刚才自己的情绪好像是太激动了,明明卫祠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自己为什么情绪就会如此激动呢。
纪航成深叹一口气,他心烦意乱地拢了拢头发,将手机扔在一旁,整个人往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躺在椅子上。
卫祠见此忍不住心底雀跃,在迷恋颜子期之余他又不得不对她心生佩服,没想到她竟然有如此本事能扰乱的了纪航成,这到底是使了什么手段。
嘿嘿~真是给劲的妞。
“纪小成?”
就在这时,任初安突然出现在了纪航成面前,她今天也被卫祠邀请出来玩,刚才遇到一点事耽搁了,所以来的晚一些。
“嘘~睡了。”
一旁的卫祠赶忙对任初安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睡了?”
任初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纪航成,按照以往来说,他出来玩不是最嗨的吗?
难道…
想着任初安便伸出了手准备朝纪航成的额头方向探去,却没想被卫祠拦路截断。
“姐~别打扰我哥,他只是累了,没病,睡会,咱们到旁边说话。”
卫祠拉着任初安的手去到另一处休息地。
“死刺猬,有话快说。”
任初安把自己的手从卫祠的掌中抽出,她满眼不屑地看着他,样子高傲的就像是一只孔雀。
见此卫祠心里也是打从心底不爽,他觉得这个任初安和纪航成都是一路货,都是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尤其是她,不过就是一个小小华裔,从小在国外长大而已,又不是什么名媛望族,装什么清高啊。
卫祠想着就觉得自己要想办法打击打击她。
任初安对纪航成是什么心思,他们这群人都看的出来,所以卫祠一下子就想到了能够挫败她的方法。
“初安姐,你听我说,纪帅他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
“怎么说?”
任初安一听纪航成不对劲,这嘴脸立刻就变了一个样。
卫祠朝任初安靠近一步,附耳低声絮语。
他花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添油加醋地把纪航成向颜子期求婚的事说给任初安听。
别说就卫祠这种口才,死人都可以被他说活了,求婚那事他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这期间任初安的脸色是青一阵紫一阵,胸口起起伏伏,一副怒不可谒的模样。
只见任初安十只修长白皙的手指慢慢攥成拳头,眼里迸裂出的怒意足以将一个人杀死。
“姐,这就是我全部知道的事,你得替我保密啊。”
卫祠边说边观察任初安的反应,他就是故意要去激怒她的。
任初安扭头看了一眼正在躺椅上休息的纪航成,心里慢慢升起一个恶毒的主意…
*
颜子期最近心情调节的不错,她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非常充实,每天她都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生活的意义。
白天去音乐学院上课,晚上偶尔去酒吧唱歌挣钱,平日里如果碰到她和郁卿都有闲暇时间两人会一起逛逛书店或者去近郊户外游玩。
颜子期最近还接了一个兼职,就是替人写歌曲谱,这个事还挺有意义的,虽然挣得不是盆满钵盈,但却是一件很能令人身心愉悦的事。
她感觉生活慢慢走上正轨,正因为这般充实,她直接把纪航成凉在了一边,好像生命轨迹里从来都没有这个人一样。
这日中午,颜子期刚抱起吉他,电视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吱吱吱~”
颜子期看了一眼放下吉他跑到电视柜旁边,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喂,你好,师兄。”
“喂,你好,子期,我刚修改过的曲子已经发给你了,待会你记得查收一下啊,我这边还有事先忙啦。”
“额,师兄,是发哪啦?”
“嘟嘟嘟~”
还不等颜子期把话说完,电话那头的人就切断了讯号。
颜子期无奈地笑了笑,就在这时门铃跟着响了起来。
“叮咚~叮咚~”
颜子期走到门边问了一句:“你好,请问是哪位。”
“同城闪送。”
闻言,颜子期将门打开。
“你好,请问是颜女士吧,这里有您的一份快递,请签收。”
快递员将一个文件袋交给颜子期。
“哦~好的,谢谢啊。”
颜子期签收快递之后转身走进客厅,她拿着那个文件在手里端详了许久,最近她并没有买什么东西,所以到底是谁会给她寄快递呢。
难道是送错了?可上面写的地址和姓名都是她的呀。
突然,颜子期想起了刚才那通电话,她的师兄说曲子已发,也许正是这个东西。
想着,颜子期便拆开了那个文件袋,里面是一张光盘,见此她松了一口气,原来快递没有送错,就是她师兄寄来的曲子。
颜子期扔掉快递袋拿着那张光碟走到笔记本电脑前,一顿操作之后,屏幕上跳出来一个播放器,然后数秒之后,一个画面跳了出来。
“啊~”
“嗯~”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画面,颜子期没有想到自己一辈子都不想看的东西此时此刻竟然会重现眼前。
没错,光碟里刻的根本不是什么她师兄寄来的曲子,是她和纪航成的污秽视频,这回画面倒是很清楚,谁都没有打马赛克。
颜子期双眸死死瞪着屏幕,指甲狠狠地抠着光滑的桌面发出刺耳锐利的声音。
然而,折磨远远还没结束,就在这时门铃又响起来了,哪怕颜子期不去理会,门外的那个人就像是铁了心一般地想要进来。
“叮咚~叮咚~”
门铃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响着。
颜子期被吵得头疼,她起身走到门边一把将门打开。
“嗨~颜子期,好久不见,我给你的这份礼物还喜欢吗?”
来人正是纪航成的女知己任初安,今天的她打扮的光鲜亮丽,各种名牌裹身,一看就是带着目的而来的。
任初安看着颜子期,眼里写满得意,她很大方地承认了自己做的事,没错,刚才那张光碟正是她寄来的。
“颜子期,你看我对你好不好,你曾经做的那些放浪的事可都是宝贵的回忆,我这不是怕你忘了,特意让你重温旧梦嘛。”
任初安说着直接约过颜子期走进了客厅,她先是四处打探了一下,然后便阴阳怪气地说道:“一年多了,你还是没有学乖啊,还是这样一副臭婊子的模样。”
任初安能找上颜子期的门是花费了一番力气的,她花了整整一个多月,托各种关系,就是为了在申城大海捞针找一个人。
好在,老天有眼,还真就给她找到了。
“滚出去!”
颜子期手扶着门框语气冰冷地说道。
可即便她再是不欢迎,任初安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她来,可是带着目的的。
“呵~滚出去?颜子期,就你这种垃圾狗窝我一分一秒都不稀罕,今天我来是要给你上上课,帮你拎清现实,别总是活的云里来雾里去的,做成为霸道总裁小娇妻的无知春/梦。”
任初安说着扭头看向颜子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她,发自内心深入骨髓的那种,也真是因为这种憎恶感的驱使,任初安才会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她抬脚迈步来到那台笔记本前,轻飘的余光随意地扫了一眼屏幕,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干脆利落地敲击了一下空格键,原本停滞的视频此时再度播放起来。
“颜子期,这个视频不陌生吧,其实我也没有想到你居然这么奔放,不过也正是因为你这么奔放,全国人民才能大饱眼福,你知道吗?作为女人我都好羡慕你的身材,更别提那些男人了,我想他们在看你的艳情视频时一定是口水连连吧。”
任初安看着颜子期,她知道自己现在的一字一句没有一样是好听的,可她就是要故意中伤颜子期。
“颜子期,你猜猜看我是怎么拿到这个视频的?你想知道吗?”
“啪”的一声,任初安重重合上笔记本,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好的忍耐力,如果此时这个视频里的男人是别人,那她完全可以云淡风轻,然而事实是这里面的人是纪航成,她看一次,心就痛一次。
这个视频就是万恶之源,它可以毁了好多人,其中就包括颜子期。
那时候为什么会录这样的视频,完全就是因为颜子期太小,年轻不懂事,太喜欢纪航成以至于完全丧失思考能力去满足他一切不合理的要求。
根本就不是任初安口中的奔放,不过现在关于这个也没有什么好去解释的了。
颜子期握着门框的手泛着点点青白,她感觉胸口就好像被压了一快大石头,让她陷入窒息的困境。
任初安踩着高跟鞋慢慢地走到颜子期面前,她嘴角上扬露出得意的微笑,只听她带着嘲讽之意冷哼一声。
“颜子期,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视频就是纪航成拿给我看的吧。那时候我刚回国,他把我接到天憬别墅居住,让我随意用他的电脑,很不巧,我偏偏就看到了这个视频。你知道当时他在干什么吗?他在抱着我,我们一起在欣赏这个视频。对了,我们还讨论,我记得他说别看你颜子期平时外表保守,其实在床上开放的很,各种要求都可以,骨子里呀就是个放浪的女人。”
“啧啧啧,我其实也想不到,不过后来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放荡了,那是因为…”
话说到这里,任初安突然停了下来,她眼里的幸灾乐祸在这一刻突然变成了狠厉,就像是想要用目光把一个人杀死一样。
任初安死死盯着颜子期,她抬手照着她的脸上去就是一记耳光,光听声音就可以让人感觉到痛。
然而任初安还是没觉得泄愤,她今天来的真正目的也不是这个。
只见她用力抓住颜子期的马尾辫用力后拉迫使她的脸向上仰望。
“那是因为你就是一个社会败类的女儿!!!”
“颜子期,你不过就是一个流氓的女儿凭什么和我争纪航成。你,包括你那废物父亲都不是我的对手。你想知道他的腿是怎么没的吗?哈哈!”
“…”
任初安拽着颜子期,她以为自己占上风,殊不知,她这是在玩火自焚。
“颜子期,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蠢货老爹是怎么断腿的吧。好啊,我这就告诉你。”
“上次,因为你的事,傻老头气势汹汹地杀到天憬别墅,像一条狗一样在门口叫唤,他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就他那种败类还想见纪航成?不过也算他运气好,碰到了我,因为可怜他,我便施舍地和他聊了两句,啧啧,没文化的流氓就是没文化,我只是随随便便的三言两语就把气的那叫一个伤啊,除了拿着一把破刀吓唬人,什么事也干不了,最后还不是被我打发了。”
任初安每说一个字就仔细观察颜子期脸上的表情,像是生怕错过什么一样。
“…”
“哈哈哈,不过那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把这事告诉了纪航成,结果你猜怎么着,他紧张我,宝贝我呀,一个电话叫来了一辆卡车,直接要了那蠢老头一条腿。不过你也不用感谢我们慈悲,主要是他那条贱命不值得我们大动干戈,随便小惩小戒让他吃吃教训就可以了,你说是吧。”
任初安这谎撒的是胆大包天,明明纪航成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她偏偏是硬生生地将他扯了进来。
为什么?还能为什么,还不就是因为她想把颜子期和纪航成之间的所有可能斩断嘛。
所以说,这女人的嫉妒心就是原子弹,平时不触碰到一点事都没有,若是一旦暴发触及,那威力可真是无穷。
任初安说的每一句话就像是射在颜子期心上的箭,万箭攒心,痛苦不堪。
“颜子期,你听好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和纪航成有交集,我回馈你的就不可能是一场网络暴力和你老爹一条腿这么简单的事了,我会让你明白得罪上层社会人是一种怎样惨绝人寰的体验!”
说完这番话,任初安松开了颜子期,她拍拍手,整理身上的洋装准备离开。
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人生的悲剧竟然会从这一刻开始。
任初安突然感觉后脑勺传来一阵撕扯的剧痛,然后她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头重重地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当场她就感觉眼前一片漆黑,不过这仅仅就是瞬间的感觉。
“唔~颜子期,你发什么疯!”
任初安并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刺激,颜子期的躁郁症已经发作,她现在就是落入虎口的兔子,任由别人摆弄了。
“发疯!我今天就要你好好看看我们这种社会下层人是怎么教训你们这群自恃清高的社会上层人。”
彼时,颜子期脸上布满一层狠戾之色,她用力用牙齿将嘴唇咬出一个小伤口,这种痛混合着血腥味更猛激发她的野性。
“啊~痛!”
任初安还来不及起身,整个人就被颜子期拽了起来,她拉过她的脸上去就是啪啪两巴掌。
这力道是刚才任初安打颜子期的好几倍。
“颜…颜子期你疯了吗,你信不信我报警!”
任初安说着就去包里一通乱摸,好不容易找到手机,还没来得及开屏,就被颜子期眼疾手快地就抢了过去重重摔在地上。
“啊!!!”
任初安吓得尖叫连连,可嘴上还是一点都不服软啊。
“颜子期,你这个放荡的女人,你竟然这么暴力,就你这种人怎么可能配的上纪航成。”
“呵,配不配的上,你说了不算,我颜子期想要什么男人从来轮不到别人插嘴。”
颜子期说着就把任初安拽进卫生间,她伸手取下花洒龙头照着任初安就一顿猛喷。
“啊,颜子期,你这个疯子,停下,快停下。”
“啊,我的眼睛,难受~”
任初安两只手挡在脸面前,她身上昂贵的洋装早就被毁的一塌糊涂。
颜子期充耳不闻,不仅如此,她还抓着任初安把她的头往一旁的冷水盆里浸。
“咕咚,咕咚。”
任初安的脸被按在水里,她不停地扭动挣扎,水里不断有泡泡冒出。
等到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她才使劲挣脱。
“颜子期,你这个死疯子,你这是谋杀!”
任初安大口大口地呼吸,刚才那种濒临死亡感觉实在是太令人害怕了。
“颜子期,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就胜利了,这场战争我和纪航成永远都是胜利者。你的身体已经被所有人看光了,你已经名誉扫地,你父亲的腿已经没了。现在除了对我发泄,你还能奈我何?我受的伤十天半月就会好,而你身上的耻辱是终身的,包括你父亲,他会是一辈子的残废,而我和纪航成仍旧能够快活,因为什么?因为我们是上层社会人,想要弄死你们这些垃圾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法律都拿我们没办法,何况是你!”
任初安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这个社会不是所有东西都瀑露在阳光下,很多阴暗的东西根本看不见。
就像颜子期这事,时隔这么久,她根本没有地方去搜集证据。
退一万步说即便她真的找到了证据,她斗的过纪航成吗?他父亲随便动动小手指,申城恐怕都会不安宁好几天吧。
所以真就像任初安所说的,除了发泄一通,让她受些皮肉之苦,颜子期什么都做不了。
她根本就也没有办法让纪航成和任初安得到报应。
那一刻,她真的很恨,恨命运对她的不公,恨这个世界。
还有那种身处在绝望之中孤立无援的无力感,那种硬生生把眼泪吞回去的感觉。
任初安见颜子期不说话呆滞在原地,便趁机赶紧连滚带爬离开卫生间朝着客厅大门奔去。
就在她刚离开不久,颜成化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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