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宴还是第一次那么粗鲁的将她甩给了阿三,冷凝着声音,命令道:“送少夫人回清苑,再通知母亲,从今天开始,没有我的命令,少夫人不可以离开清苑半步。”
“是。”
阿三阿七领命。
阮清颜死死扒着车门框,扯破了喉咙,大喊,“霍星宴,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名正言顺娶回来的霍家主母,你凭什么说软禁我,就软禁我?我是个人,不是你圈养起来的小动物!”
霍星宴走回咖啡厅的脚步因她的哭喊声顿了一秒。
阮清颜堆满眼泪的眸子一亮。
霍星宴背对着她,挥挥手,“带走。”
“是。”
阿三和阿七再一次响亮的应道。
阮清颜不再做任何挣扎,她像是一破败的布娃娃,檀木条从发髻上滑落,绸缎般滑腻的长发顺势从脑后散开。
一张娇俏白皙的脸庞在黑发的遮挡下,没了以往的生机和活力。
劳斯莱斯绝尘而去。
霍星宴站在咖啡店门口,打了一响指。
两三个做流浪汉打扮的男人从街角拐了出来。
三人并排,单膝跪地。
霍星宴目视着店铺内的司白紫幽,以及正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的白启亚,命令道:“红桃A不需要叛徒,你们自行处置。”
其中一名“流浪汉”询问,“大小姐那边呢?司白紫幽是大小姐儿时最喜欢的朋友之一,当初她离开红桃A也是经历了生死,按照规矩,她不算是叛徒。”
“背叛友情,谋害自己最好的朋友,这不算是背叛?”
当初若没有小桃子,司白紫幽根本不可能活着长大。
那“流浪汉”不再吭声了。
三人从地上站起,步步紧逼着司白紫幽,将人堵在了角落里。
白启亚捂着被打到快要裂开的右脸,吼道:“霍星宴,阮姐姐已经认出司白紫幽是谁了,就算你现在杀人灭口,也无法隐瞒她的真实身份,还有红桃A的存在!”
“你闭嘴。”
霍星宴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眼神阴鸷冷漠。
白启亚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使出必杀技,“阮姐姐还不知道自己是郑绍伦的女儿,对吗?霍星宴,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在隐瞒这个真相,今天!要是司白紫幽死了,那明天,阮姐姐就会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你在威胁我?”
霍星宴拽出一把椅子,翘着腿,坐在上面。
修长挺拔的身躯矮了一截。
可他的存在,依旧是最耀眼,也是最不可忽视的强大!
“是又如何?司白紫幽是圆圆,是阮姐姐小时候很喜欢很喜欢的朋友之一,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阮姐姐也不会原谅你的。”
不过,他想保住司白紫幽,是有另外一个原因。
白启亚那闪烁不定的目光,根本逃不脱霍星宴如锋芒一样尖锐的观察力。
他再次挥手,“送白少爷回药田,白伯母也该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独生子了。”
三个“流浪汉”中的一个走到白启亚身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但语气非常强硬,“白少爷,走吧。”
白启亚咬牙切齿,“霍星宴,如果你真杀了司白紫幽,你会后悔的!”
“比如?”
霍星宴抬了抬手,示意围住司白紫幽的两名流浪汉动作暂停。
白启亚脑子一激灵,狠声道:“霍星宴,原来你根本不想对司白紫幽动手,刚才也只是在一步步诱导我说出那件事?”
霍星宴从一侧西服口袋里掏出手机。
他子夜无星的眸子微微垂落在屏幕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似漫不经心的敲击着虚拟键盘。
可输入到微信对话框内的每一个字,都是他在心里斟酌了无数次之后,才谨慎小心的打出来的。
大橘猫:【老婆,晚上等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郑家的事。】
信息发送失败。
一个红色的小叹号,后面跟着一行字:【你们还不是好友……】
霍星宴嗖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
他几乎是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白启亚翻白眼,大喊大叫,“喂!臭影子,你要去哪?咱们话还没说完呢,你给我滚回来!”
司白紫幽靠着冰冷的墙壁,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和袖口后,推开堵住自己的两名“流浪汉”,脚步稳重的走到白启亚面前。
白启亚对上她毫无波澜的眼神,“白启亚,无论是智商还是身材长相,你都不是主人的对手,小桃子如果不瞎的话,肯定不会选你。”
话毕,司白紫幽扬长而去。
白启亚愣在原地许久,才僵硬着喉咙,艰难的自言自语,“我这是被……骗了??”
一名“流浪汉”指了指路边的一辆甲壳虫,“白少爷,主人有交代,在您肯乖乖说出那一晚发生的事情之前,您可能都无法离开名苑府邸。”
名苑府邸是一处不对外开盘的市中心豪宅区。
目前,这里是属于红桃A的聚集地。
白启亚这个被耍的团团转的loser认命的坐上车。
可他还死鸭子嘴硬的吼道:“你们告诉霍星宴,我就算是死在名苑府邸,也绝对不会把那一晚上发生的事告诉他的!除非他肯让阮姐姐跟我出国,否则,一切免谈!”
甲壳虫开的飞快,很快,再白启亚暴怒的吼叫声中,消失在了主街区的马路上。
随后,一辆宝马跑车撞毁了路边的电线杆子,车头直接插入咖啡厅的大门。
“司白紫幽,计划停止,计划停止!”
郑绍伦晃晃悠悠的从驾驶座上跳下来。
他几乎是一口气跑进了咖啡厅。
却见店里根本连个人影都没有。
除了一条湿手帕,和一把没有沾血的刀子落在地上以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痕迹被留下。
郑绍伦脑子一晕,整个身子都开始打晃。
他扶着桌子缓了好半天,都没能稳住自己的重心,最后还是跌坐在地上,一蹶不振的捂着脸,却无力去哭。
“秋筱……秋筱……素馨……素馨……”
铃铃铃——
从裤子口袋里滑落出来的手机响起。
郑绍伦见来电显示是父亲的号码。
他用力吞咽了几口口水,清了清喉咙,克制住想要痛哭一场的冲动,接起电话,“喂,爸,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