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秦家姐妹两在凌兮的指点和帮助下，正忙着照顾齐家老爷子。
因为跟在凌家父女身边学了半年多的时间，她俩也渐渐的从扭扭捏捏的姑娘做派变成了现在这副大方认真的样子。
当然，绝大部分照顾的工作，还是要有齐家自己人来做的，毕竟这个年代和凌兮他们那个时代不同，女性的名节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即便只是换药，注射，扎针吊水，以及接待病人，收拾药物这些活计，也每天忙得秦家姐妹团团转的。
好在，她们也不是白辛苦的，凌晨他们除了每月给予月钱给她们外，也会给分红。
像是今天这台手术，虽然看似没帮上什么大忙，可没她们还真不行。
所以凌晨又嘱咐了自家丫头，从这台手术要收的五十两诊金里，分出百分之十来平分给她俩。
当然，他也没忘了同样在手术室里帮忙的王掌柜，也一并要分钱予他。
可王掌柜却说什么也不肯收，只是表示，自己已经开了眼界，这比什么都重要……
很快，麻药的药性过去了，齐家老爷子也渐渐转醒过来，那齐家人见他醒过来后，都是激动的围了过去！
一家子人围在一起，是又哭又笑的，好不热闹。
凌兮害怕老爷子刚醒，，麻药劲又过了，他会疼得厉害，便出声驱散了围在病床边的众人，让他们别都挤在一起，这样空气不流通，对病人不好。
等大家都散开后，只留了齐家夫妇二人坐在老父亲床前陪着他老人家。
凌兮走上前轻声嘱咐道:“爷爷，您这边刚刚做完手术，伤口肯定会疼的厉害，但因为您是嘴里做的手术，所以现在不能用药替您止痛，也不能喝水用餐……”
她蹙眉道:“我知道，这可能有些不好受，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您这边可能要忍一忍……”
“若是实在难受了，您也可以叫人去喊我们，我们再给您想办法……”
那齐老爷子手术前也曾和自家儿子聊过，知道这面前的女娃儿便是救了自己的大夫之一，如今见她这般温柔的跟自己解释，他口里说不得话，可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感激之色……
反倒是一边的齐举人一听到老父亲要独自忍受剧痛，心中有些不忍，便主动开了口:“凌娘子，能不能想想办法，我爹他年纪大了，这么忍着痛恐怕……”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说道:“你放心，银子什么的，不是问题……”
“齐举人……”凌兮微笑着拦住了他的话茬，“这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情，如您所说的，老人家年纪大了，又动了这么大的手术……”
“这接下来的几日，还不能进食喝水什么的，全要靠注射药物维持。”她看了看正在注射的药物叹道，“这种情况下，能少用些可以省去的药物最好还是省去，毕竟是药三分毒……”
“哎呀，你快别说了……”那齐夫人听到齐举人的话，赶忙拉了他一把，“凌娘子是大夫，她自然是明白这用药之道的，咱们不懂这些，还是少自作主张为好……”
齐举人也明白这个道理，果然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真诚的跟凌兮道了谢。
凌兮见他们没什么要问的了，便又嘱咐了几句，让他们无论老人家想做什么，都要先询问一下这边的医护人员，得到允许方可去做。
另外也让他们看好药瓶，若是药水没了，也要及时叫人来换。
说完这些，她便转身离开了病房去了另一边的休息室和秦家姐妹一起收拾东西去了。
等她走后没多久，那王掌柜也过来了，他一走进门，齐举人夫妇便慌忙站起身来迎接他。
虽然说王掌柜没能有治愈齐老爷子的医术，但他们一家人依旧很感激他，因为若是没有一心救人，毫无私心的王掌柜，他们也遇不到医术这般了得的神医凌家父女。
而王掌柜在问候了齐老爷子一番后，便将齐举人拉到外间说话去了。
“王伯，您这番大恩，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那齐举人在离了父亲身边后，再次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紧紧的拉着王掌柜不停的道着谢。
而王掌柜则拍了拍他的肩笑着安慰道:“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你爹爹与我是多年好友，他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哪能不管不顾呢！”他微笑着说道，“只是孩子啊，我还有些话要私下和你说说……”
他回过头看了一眼里间，然后叹息道:“齐举人，我与你父亲素来兄弟相称，所以论辈分，我也算是你的长辈了……”
“今儿这些话，便是一个普通长辈和侄儿说的一些知心话，若有什么不好听的，你可别怨我啊……”
“不会不会，王伯您怎么会这么么说啊。”那齐举人慌忙摆手道，“我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但也不会这般不知道好歹，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的……”
“好，既然你不介意，那我便直说了。”王掌柜见他这般表了态，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咱们先说说你爹爹今儿这切割术……”
说到这里，王掌柜脸上又显出一丝神往之色来:“孩子，你没进那手术室，若你进去了，只怕也会觉得，凌大夫他们只收你这些银子，实在是不多啊……”
“我老头子今儿下午，在那手术里全程陪同，真真看清了，你爹爹那患处被割开，取出的一团团肉瘤肿块来……”
“你们在外头等了几个时辰，想来是急得不得了，可你不知道，咱们在手术室里，那可真的是忙的连口水都喝不上啊！”他满心都是佩服，“凌大夫的本事是真的厉害，你爹爹脸上被割开那么大的口子，却没流太多鲜血……”
“我私下问了凌娘子，她和我说，这是看主刀人的本事，要注意避开血管才能做到这样……”
“等到后来，他用线替你爹爹缝合了伤口，我也瞧得清楚，连肌肉纹理都对的明明白白，没有一点差错……”
“啊！”齐举人听得心中甚是感激，“王伯，我……我知道您的意思了，要不，一会儿我便去给凌大夫道谢，或是再把诊金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