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老问马夫人道:“那是什么物事?为什么非同小可?”
马夫人缓缓从背后包袱中取出一条八九寸长的物事,递向徐长老,说道:“请众位伯伯叔叔作主。”
众人有的恍然,有的诧异,这就是林逸之前所说的“扇子?”
待徐长老接过那物事,马夫人立即扑倒在地,大放悲声,那模样楚楚可怜,分外惹人同情。
这会儿,她的一切计划都被打乱,六神无主,只能装可怜。
众人向徐长老手中看去,只见他将那物事展了开来,果真是一柄折扇。
“朔雪飘飘开雁门,平沙历乱卷蓬根。功名耻计擒生数,直斩楼兰报国恩。”
乔峰一听到这首诗,当真是惊得非同小可,凝目瞧扇时,见扇面反面绘着一幅壮士出塞杀敌图。
这把扇子是自己之物,那首诗是恩师洪七公所书,而这幅图画,便是出于徐长老手笔,笔法虽不甚精,但一股侠烈之气,却随着图中朔风大雪,而更显得慷慨豪迈。
这把扇子是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恩师所赠,他向来珍视,妥为收藏,怎么会失落在马大元家中?
徐长老翻过扇子,看了看那幅图画,正是自己亲手所绘,叹了口长气,喃喃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洪老帮主啊,你这件事可大大的做错了!”
乔峰冷笑道:“有人盗我折扇,嫁祸于我,这等事却也不难!”
乔峰恩德素在众心,单凭马夫人的口述和字据,便说马大元是他杀的,许多向来忠于他的帮众便大为不服。
群丐中登时便有数十人呼叫起来:“有人阴谋陷害乔帮主。咱们不能轻信人言。”
林逸笑着道:“不错,这扇子就是我从大哥那里偷来的,与敏儿商议好。用来嫁祸大哥的。”
众人纷纷恍然,对他与康敏合谋害死马大元。又陷害乔峰的事情,又信了几分。
大家倒是佩服林逸的义气,为了义气,敢于将一切“罪行”承认。
康敏心底却骂开了,事情明明不是你做的,为什么非要跳出来承认!???脑子坏掉了吗!???
林逸这会儿已经从徐长老手里拿过折扇,走到乔峰身旁,把折扇别在乔峰腰间。
乔峰即便穿着破旧衣衫。也掩盖不了那骨子英雄气概,但是腰间别上了折扇这种风雅之物,立即显得不伦不类。
林逸指了指乔峰腰间的折扇,笑着道:“其实陷害大哥的计划,也不是那么完美,经不起仔细推敲。
大家看,这折扇是我大哥的珍藏之物,平日出门,谁见他腰间有过折扇?更何况去偷东西,怎么会带着这玩意?碍手碍脚的!
再者。以我大哥的身手,若要到‘敏儿’府上取什么事物,谅来不致空手而回。更不会失落什么随身物事。
别说府上只不过三两个女流之辈,就是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那也不是很难!”
众人听得此言,纷纷点头,均是觉得有理。
乔峰出门在外,确实从来没有带过折扇,因为气质根本就不搭。更何况去偷东西。怎么会特地带着一柄碍手碍脚的折扇。
众人素知乔峰的本事,名震天下的先天高手。就是皇宫内院。相府帅帐,千军万马之中。那也是来去自如,更何况一个小小的马府?
大家已经明白,乔峰不可能是那个偷东西的小贼。
果真如林逸所说,是他从乔峰那里偷来,与康敏一起陷害用的么?
乔峰叹了口气,看向林逸,淡淡道:“二弟,马副帮主果真是你们害死的吗?”
顿了顿,不待林逸说话,又道:“既然马副帮主是你杀的,那与我杀的也没什么区别,今日便一命抵一命!”
乔峰说着,环顾四周,朗声道:“马副帮主乃我二弟所杀,我便替他去死,抵了这项罪行!”
“不可!”
“帮主不可!”
“大哥……”
群丐儿立即劝阻,林逸也有些感动,没想到乔峰竟待他如此。
“二弟,切记日后不可再为女色,铸下大错。”乔峰看了林逸一眼,抬掌便往自己额头拍去,当场自裁!
“大哥不可!”
林逸轻呼一声,迈着凌波微步,只两步便来到乔峰身前,抬手与乔峰的手掌击在一起。
两人各自退了几步。
林逸苦笑道:“大哥切莫冲动,之前只是与你开个玩笑,马大元不是我杀的。”
开个玩笑?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差点都扑倒在地!
乔峰也是如此,满是错愕与哭笑不得的看着林逸,到底什么情况?
这么大的事情,你拿来开玩笑?
怎么可以拿来开玩笑!?
“大哥你也太冲动了!”林逸苦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满是感动,乔峰这可是为了他要偿命啊!
如果不是及时阻拦,直接就自裁而死了!
林逸又看向丐帮的执法长老白世镜,目光如电,冷冷道:“白长老,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告诉大家是怎么一回事吗?”
白世镜冷汗淋漓,脸色复杂。
他已经明白,他与康敏做的这一切,都被林逸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见他不说话,林逸冷笑道:“素问丐帮的执法长老,一向铁面无私,若真的一步踏错,那便应该挺身担当下来,莫要侮辱了丐帮好汉的名头!”
白世镜脸色变幻中,身子一软,竟一下子跪倒在地。
众人皆瞧得惊奇,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又与白世镜这位执法长老扯上了关系?
林逸却知道,白世镜虽然与康敏谋害了马大元,却不是一个十足的小人,只是被“捉奸”后,在康敏的怂恿下,头脑一热,动了手而已。
后康敏让白世镜揭露乔峰身世,但白世镜讲义气,宁愿拿起刀子自尽,也不肯听从。
所以康敏才又勾搭了全冠清等人,陷害乔峰。
白世镜害死马大元之后,便满是愧疚,此刻被林逸看穿了一切心事,终于坦诚,将一切事情讲了出来。
康敏见白世镜失神跪倒在地之后,便身子一软,也软倒在地上,知道一切都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