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阳峰下,过了山门,便是层层叠叠的白玉石阶。
向上仰视,不知延绵至何方。
更有人称,此白玉石阶一共九千九百九十九阶。
跨入山门,登上石阶,便算是入了岐山派的地盘。
而在这首阳峰之上居住的,便是岐山派掌门,百里景龙。
百里景龙在岐地也算是家喻户晓的人物,从其父手中继承了这偌大岐山派。
更是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一举成为岐地内最强的门派。
原本延绵纵横的岐山山脉内,存在多个门派,不乏各种相互争斗。
却统统被百里景龙率领岐山派所镇压,彻底归附于岐山派之下。
前段时间,百里景龙更是举一派之力,与五山十八洞大战一场。
双方虽互有伤亡,但总体而言,还是岐山派胜过五山十八洞一筹。
若非五山十八洞的匪寇善于在这山林之间躲藏隐匿,只怕早就被岐山派给铲除干净了。
也因此,百里景龙在岐地的名望再创新高。
成为岐地内当之无愧的正道魁首。
而此时,在首阳峰下的山门前,正有一人傲然矗立。
此人身材魁梧,双臂绑有精钢护腕,身穿一件湛蓝短衫,背后暗红披风随风飘摇。
英武面容上无悲无喜,凝神向前看去,入目是延绵至远方的白玉石阶。
轻抬脚步,赵权踏上石阶。
好似一阵微风吹拂,若此时有人望向赵权,便会觉得好似眼前一花。
再看赵权,身形便已走出数十个石阶了。
就这样,赵权一步一步向上踏着石阶,却仅用一炷香时间,便登临首阳峰之上。
峰上此时正有一人站在原地,静静等待。
这岐山派的山门,看上去好似一个人也没有,但却怎可能没有守卫。
只不过都隐在暗处罢了。
因为赵权曾经在岐山派居住过一段时间,又与百里幻竹和席玉龙以及扈情都有交情,所以那些隐在暗处的守卫,并未现身将赵权赶走。
而是暗中通知了峰上真传弟子。
此时在大门口迎接赵权的,便是岐山派七弟子。
此人长了一张茄子形状的大脸,上面还有好似芝麻粒般的麻子。
所以他虽真名叫孙远奎,但熟悉的人都叫他麻子七。
赵权走上前来,对孙远奎拱手道:“孙兄,好久不见了。”
孙远奎虽不知赵权来此做什么,但有着百里幻竹这一层关系在,对他也颇为热情。
当即笑道:“赵兄弟此次前来,可是要找小师妹的?”
赵权点头道:“不错,我此次正是为了小竹而来。”
赵权虽因任务关系,必须要保下岐山派不被灭门,但却也绝不能将九子鬼母的事情如实告知百里景龙。
所以赵权在来时,已想好了理由。
便是心中挂念百里幻竹,所以才特地跑来一趟,保护她的安危。
孙远奎道:“小师妹现在虽被解除了禁足,但仍旧只能在院内活动,这段时间可是没少折腾了我们,她若是知道你来了,定会十分欣喜的。”
“我现在就带你去寻小师妹吧。”
说着,便带领赵权往门内走去。
赵权一边走,一边道:“孙兄,血云派狼子野心,有意进犯岐地,不知最近可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孙远奎听闻此话,冷哼一声,似颇为愤怒道:“这个血云派当真是不知所谓!好好的北地老巢不呆着,非要跑岐地来搞事情!”
“他们以为自己足够隐蔽,也不想想我们岐山派在此地传承了几百年,怎可能发现不了他们?”
“只是这些家伙也不知道在酝酿什么,好像苍蝇一般围在四周,却又没有任何后续动作。”
赵权微微挑眉,他早便猜到岐山派定然能够发现血云派的踪迹。
毕竟这里乃是岐山派的主场。
于是继续问道:“哦?不知百里掌门打算如何应对?”
孙远奎耸了耸肩,道:“这我就不知道了。”
说着,扭头看向赵权,似是想要安慰他一般,道:“赵兄弟,我已得知你的事情,你也不用灰心,你若是成了咱们岐山派的女婿,我看那血云派敢动你分毫?我孙远奎第一个不答应!”
赵权失笑一声,拱手道:“如此便多谢孙兄了。”
孙远奎摆手道:“哪里哪里,你与小竹两厢情悦,咱们早晚会成为一家人。”
不过后一句,孙远奎却是憋在心里,并未说出口,那便是:“不过前提是要过得去师父那一关。”
..........
不多时,赵权便在孙远奎的带领下,来到了属于百里幻竹的别院。
上次离开之时,百里幻竹便就是被关在这里禁足,当时守卫院口的也是这位孙远奎。
赵权没有强求,便直接不辞而别,直接导致的结果,就是百里幻竹再一次悄悄逃脱。
本想去北地寻找赵权,却意外被蓄谋已久的黑水教掳掠而去。
后来在驿站黑店之内,本是准备将其拍卖给五山十八洞的,却恰巧被赵权撞见。
于是将其顺势救出。
也正是这个契机,百里景龙对五山十八洞发起攻势,打算趁此机会一举将其连根拔起。
刚一进入院落,孙远奎便喊道:“小师妹,你看我给你把谁带来了!”
赵权向前看去,只见别院装修精致,有山有水。
而在假山旁,还有一个秋千。
此时身穿白色衣裙的百里幻竹,正坐在秋千上,微微晃动。
头颅却向上抬起,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不知脑海之中在想些什么。
忽然听到孙远奎的喊声,百里幻竹一愣,本能的转头看去。
正与站在院落门口的赵权,四目相对。
刹那间,百里幻竹只觉得鼻间一酸,眼眶便开始发热。
猛然从秋千上一跃而下,飞奔着跑向赵权。
百里幻竹个头不大,正好到赵权下巴左右。
此时飞身扑来,直接一头钻进赵权怀内,双臂环绕腰间,紧紧拥抱,不肯松手。
孙远奎虽相貌奇葩,为人也并无甚多余心机,却也不傻。
哪能看不出此刻情景,只怕不适合他在继续停留下去了。
于是悄悄退后,离开了这散发着酸臭味的地方。
半晌,百里幻竹才恋恋不舍的从赵权怀内抬起头来。
娇嫩的小脸上挂着泪珠,眼眶微红,嘴巴一瘪,道:“老赵,我想死你了!”
赵权也是微微一笑,右手轻抚百里幻竹面颊,将滴落的眼泪拭去。
道:“我这不是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