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栀在那头优哉游哉,“我都懒得接你电话。”
顾言:“别啊,救命!”
扁栀叹了口气,“真会给我找事,周岁淮好不容易休个假,就来搞破坏,原地等着吧。”
顾言眼睛一亮,“谢老大!”
顾言挂了电话之后,心也安定了,索性直接给冷冰凝去了个电话。
躺在行李箱上,翘起二郎腿,开口就是,“老丈人,有个婚想复一下,能不能给点支持啊?”
冷冰凝在电话那头,果不其然的狠狠给顾言骂了个狗血淋头。
毒蝎两小弟在顾言身边坐下,表情一言难尽。
“干嘛,有话就说,一脸便秘样子。”
两人抬起头来,齐刷刷的对着顾言竖起个大拇指,“言哥,要说作,还是你会作啊。”
“好好的嫂子,多好一个人,跟咱们毒蝎每一个人都处的那么好,你非要离婚。”
“人离婚了,都结婚了,你又眼巴巴的过来,你说你图个啥?”
“骂你一顿算好的了,如果是我闺女被人这么来回的磋磨,我得杀了你才解恨。”
“就是,不过,言哥,你要复婚你跟嫂子说,你跟老丈人说,那不就是找骂去的么?”
顾言躺在行李箱上,没做声。
不过心里想的是:你们懂个屁!我不知道要搞定你嫂子啊,那不是迂回战术么?先跟冷冰凝说,回头老丈人跟冷如雪一说,她即便不同意,但是心里有了个他想复婚的初印象,日后他一点点渗透,就不信那个娘娘腔凌飞不下台!
扁栀来的很快。
顾言的胃一直不是很好,之前调理过一段时间好多了,上次冷如雪走,他胡闹了一阵子,这会儿怕是病症又起来了。
扁栀不是自己来的。
她来的时候带了十几个毒蝎的兄弟,另外还从李氏研究所那边带了一批人过来。
她没着急给顾言把脉,而是跟带来的研究员一起进了实验室。
顾言被阻隔在外头进不去,偏头看了好几眼,什么也看不到。
扁栀自己就是科研出生的,所以冷如雪需要什么,她很清楚。
实验室里头围了一层很厚的布,外头的光进得来,但是看不见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实验室方圆十公里之内全部无关人员清空,亲自安装了信号屏蔽器,另外还让人规整了厨房条件,每天规定临近部落送新鲜的蔬菜过来,另外还特意从山上接了一条水源下来。
做完了这些,扁栀才跟冷如雪坐下来吃了一顿安稳的饭。
“谢谢扁栀姐。”
扁栀笑了一下,“谢什么,一家人。”
扁栀夹了筷子青菜,手机在兜里震动了一下,她对着冷如雪笑了笑,从兜里掏出手机,说:“周岁淮。”
然后她给周岁淮拍了张饭桌上的饭菜图片,在摁着语音按键,说:“吃饭呢,晚点给你回。”
扁栀总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扁栀来了之后,冷如雪紧绷的神经不由得松下来,她放松的笑着,对扁栀说:“你跟姐夫感情真好。”
扁栀点头,“嗯。”
说着,扁栀抬眸看了眼冷如雪,“但是,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好的。”
冷如雪:“嗯?”
“我第一任丈夫不是周岁淮,他……喜欢我很久,如果不是他一直等我,或许,我们就错过了。”
扁栀说着,笑着看了眼冷如雪,“感情里没有公平,聪明人总用自己的方式爱的多一些,蠢的那个自然就占了便宜,这种事情没有道理可说,真要说的话……”
扁栀笑起来,“那就当做老天爷给蠢的那一方的补偿吧。”
在感情里,扁栀把自己列为了蠢的一方,把冷如雪归于聪明人。
冷如雪笑了笑,“不为他。”
扁栀看破不说破,笑着又说:“那自然,咱们科研人员的精力可是顶顶珍贵的,为了个蠢的,多不值当,不过是……让他沾点咱们聪明姑娘的光。”
扁栀总是这样,说话叫人舒服,不强迫,也不强势。
(
饭后。
扁栀给顾言把脉。
原本还和眩的脸色一点点的沉下去。
“老大,我天,你别这种脸色,”顾言怕气氛太沉重,开着玩笑,“你这样,我都要觉得自己要歇菜了。”
扁栀没笑,她的表情很严肃。
一旁的冷如雪一颗心都被提起来了。
“换一只手。”扁栀说。
顾言听话的换了只手,他抬眸间看冷如雪皱起了眉头,低声安抚着:“没事儿,别担心,就是来这里不太习惯,以后好好养着,没关系的。”
冷如雪没应,眼神紧张的落在扁栀的身上。
“没开玩笑,”扁栀说:“之前喝酒,伤身体了,你自己清楚,卫生间里那一口血代表什么,况且,那应该也不是第一次吐血了吧?”
顾言闻言,立马看了眼冷如雪,对扁栀挤眉弄眼,“哎——”了一声。
“如果是小问题,我就嘻嘻哈哈给你揭过去了,但是顾言,”扁栀沉沉说:“如果你再不爱惜自己,你这破布一般的身体,撑不过四十岁。”
白炽灯下冷如雪的脸色刷的白了一片。
“老大,你……”顾言再一次给扁栀使眼色。
扁栀置若罔闻,“给你开一副方子,七天之后再看看,不行的话,你跟着我回去开检查单。”
扁栀一般不会说这么严重的话,这话一出来,顾言自己的都老实了。
冷如雪这一刻反而沉稳下来,她问扁栀:“有什么要忌口的么?我看他老抽烟。”
“酸辣生冷都不行,甜——”扁栀指了指顾言嘴里的棒棒糖,“也忌了。”
顾言这里刚要说话呢,冷如雪抬手直接顺着棍子,把人嘴里的糖果抽走丢进垃圾桶里了。
“另外不能在熬夜了,作息要规律,运动量他自己每天胡闹也就够了,这胃不养就彻底废了。”
冷如雪点头,一句句的记下来。
等冷如雪去厨房交代饮食细节时,顾言偏头过去,对扁栀说:“老大,会不会有点过了,别吓到她,说点差不多就行了。”
还以为骗同情呢。
扁栀都无语了,她瞪着顾言,“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呢?我说认真的。”
顾言:“……”
那天之后,顾言就彻底老实下来,扁栀说什么,他做什么,半点不敢马虎。
一个礼拜后。
扁栀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你这个情况得跟我回国,这里药少,气候也潮湿,不适合你养病。”
冷如雪点头,“扁栀姐姐,那他跟你飞机一起回去。”
扁栀点头。
顾言却不同意了。
“我不回去。”
“老大,你医术那么厉害,而且你不是说有改善么?我最近觉得好多了,你让我留在这里。”
这边不太平,让他走,他不放心。
扁栀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我让老三留下了,然后冷冰凝今晚也会到,安全问题你完全不用担心,瓦萨那边我也去过了,他们短时间内不敢轻举妄动的,你跟我回去一段时间,养好就再过来。”
顾言不同意。
把冷如雪放到谁的手里他都不放心。
扁栀没再说什么,只说下午就走,让他自己考虑。
下午三点,扁栀上飞机时,没看到顾言,可当飞机快要起飞时,冷如雪跑了过来。
身后跟着两个安保人员,其中一个后背背着人。
是顾言。
“我给他下了点药,”冷如雪的长发在风中飘散着,他让人把顾言扶上了飞机,“回国的时候,应该就醒了。”
扁栀垂眼沉默了几秒,而后问冷如雪,“有什么话要我在他醒了之后带给他的么?”
冷如雪站着安静了好久。
然后才摇了摇头,“没有,许多话,离婚的时候说过了,没别的话要说了。”
冷如雪后退两步,对扁栀说:“扁栀姐姐,你保重。”
扁栀点头。
飞机盘旋而起,在飞机即将升至高空时,原本昏迷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极其熟练的打开了机舱的门,从上至下,纵身一跃。
冷如雪原本已经走了,听见身后“砰!”的一身,她困惑转头。
然后就看见顾言一个踉跄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冷如雪彻底被吓到了,她仰头看了看已经飞至百米高空的飞机,再看看跳下来的略显狼狈的顾言,脸色黑到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