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踩了一脚油门,车子要飞驰而过时,扁栀叹了口气,转头跟周岁淮说:“听一下吧。”
周岁淮不乐意,表情开始有点凶。
“雨大,回头出事,去去就回。”
周岁淮停了车,这边从后头拿了两把伞。
周岁淮的车子一出来,欧皓就看见了,车子如他期待中那般停下时,欧皓的嘴角勾起一抹笑。
他就知道!
扁栀是心软的!
扁栀踏着雨水,从车上下来,撑着一把伞,手里拿着一把,走到了欧皓的跟前。
“院长……”欧皓直直看着扁栀。
“欧皓,我知道你是为中医院好,是为我好,但是我总觉得,为一个人好,是要她觉得好,才是真的好,否则也都是你以为的好,这种好,会给别人带去负担的,”
扁栀很少对亲近的人说重话,今天却破例了。
“有些话,我其实本来不想说,觉得……说出来矫情,生意人不都愿意说一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么?我觉得有些事情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你很早之前就跟着我了,对你,对胖子几个,我都同样很珍惜,这么久的时间了里,即便你不在,我都觉得,你依旧是中医院的一员,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我没有表达清楚,给你造成过误解,
如果有,我很抱歉,但是,我是个执拗的人,你知道狐狸么?狐狸的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即便另外一半死亡,他们也不会在寻找其他伴侣,
周岁淮总喜欢开玩笑,说我像小狐狸,我从来没有反驳,因为我觉得,在这一方面我跟狐狸是一样的,这辈子,如果不是周岁淮,那么,也不会是别人。”
扁栀一字一句,伴随着沉闷的雨点落下,她表情没有多严肃,甚至于很平静,“我有我自己想过的日子,欧皓,你也应该往前走了,中医院已经不适合你了。”
欧皓慌了,他没想过扁栀会说这么重的话,“院长,你不要我了吗?”
扁栀笑了笑,“你一直都是你自己的。”
说完,扁栀将伞放到了欧皓的手里,转身离开。
等到人上车了,周岁淮才将仅仅逼迫的眼神收了回来,略略嫌弃的抱怨,“说下去说几句话,我看你说了一箩筐,跟我也没见你这么多话。”
扁栀愿意的时候,很会哄人。
笑了笑,轻声说:“那不是得跟你说说一辈子么,我得慢慢说,急什么?”
周岁淮脸蛋轰一下红了,听见扁栀在副驾驶座上低声笑了笑,周岁淮立马板起脸,转头看着扁栀,“就会说好话,以后不许这么招人。”
扁栀乖乖巧巧的,“嗯。”
周岁淮偏头看了扁栀一眼。
去周家吃了晚饭,扁栀想回去洗澡,佣人捧着燕窝汤出来,递到扁栀的手里。
小小一盅,扁栀看了眼周岁淮,笑着喝完了才回家。
洗了澡,扁栀一出浴室就看到了周岁淮。
这人眯起眼睛,端了张椅子坐在浴室的门口,眸色犀利的看着她。
扁栀擦拭头发的手还停在头上,她看见周岁淮之后,楞了一下。
而后,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笑了笑后,问,“怎么了?”
周岁淮盯着扁栀的眼睛,问,“你刚刚慌张什么?”
“啊?”扁栀毛巾兜在头上,擦拭着,“没有啊。”
“没有?”
扁栀露出笑容,头发散落肩有些凌乱的美,“你想问什么?要不你直接说?”
周岁淮盯着扁栀的眼睛,而后,在察觉无果后,站起来,从人手里取过毛巾,力道一开始有点重,不过扁栀觉得很舒服。
将头靠在周岁淮的手心里,感觉浑身都放松了。
“扁栀,我在跟你强调一次。”
“啊?”
“有事,一定要跟我说,听见了吗?”
“嗯。”
电风吹的声音在房间内嗡嗡的响,扁栀静静的看着周岁淮的臭脸,笑了笑。
“傻乐什么?”
扁栀没回答,就看着人笑。
周岁淮低垂下眼,带着点面无表情的凶,“你要是真有事要瞒着我,就祈祷一辈子别被我发现,否则,我——”
周岁淮揉了一把扁栀柔顺的发,“打算你的腿,让你以后哪里都去不了。”
扁栀点头,笑了笑,“知道啦。”
头发干透了,周岁淮将电吹风放回原地,握着她的后脑勺,抵着他的鼻尖,板板正正,很严肃的问,“说,我是你的谁。”
扁栀:“你是的对象,未来的老公,孩子的爹。”
周岁淮满意了,松了手,自己去了浴室。
在确定周岁淮不会再出来,扁栀去了书房,林灵站在里头。
“老大,还没查到。”
扁栀倚在一旁的桌子旁,低垂着眼。
“老大,一定是有内鬼,否则,好好放在资料室里的医案怎么会不见?”
扁栀有记录医案的习惯,病人什么症状,脉搏如何,开了什么方子回去,服用到几贴之后见效,都记录的非常清楚。
w这是她从小的习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些医案足足十几本,字典那么厚,她一直很好的放在带了锁的保险柜里头。
因为涉及病人隐私,扁栀一直是很小心的,却没想到,今天再去做登记的时候,医案不翼而飞了。
十几本的医案里头,记录着扁栀在中医院就医以来,所有的病人就诊记录,比电脑里的案底要清楚的多。
医案上,扁栀没有写患者名字,通常都只写了姓氏,可今天,扁栀忽然发现,医院电脑的后台居然有被人登陆拷贝的痕迹。
扁栀怀疑,是有人想要对照着电脑里记录的患者名字,却一一对照医案上的病人患病信息。
这个人,这么大费周章的做这个有什么目的?
医院的电脑档案记录只有医院的人有密码权限登陆,扁栀查了ip,登录的地址在国外,她追溯查询原地址,发现,原地址居然在中医院。
也就是说。
有人在中医院里头,偷了扁栀的医案,又登录电脑后台记录,偷窃了电脑上的病人具体信息。
对方懂电脑,还懂得篡改ip。
这件事,扁栀谁都没告诉,只是在最开始知道之后,默默的观察中医院内的工作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