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淮想着,行,不看不看吧,看你能挺多久。
还不是会找着机会来周家看他。
结果!!!!
压根没人来,连个影子都没有。
第一天的时候,周岁淮还过的挺开心的。
无拘无束,打几把游戏,打着小啤酒,爽歪歪。
第二天,第三天都是这么过的。
第四天,他还以为周家的人会念叨他呢,比如也不去看看扁栀什么的。
结果,压根没人理他。
一大早的,周老太太,元一宁就恨不得把家搬到扁氏公馆去。
周家人帮衬着,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
得到第五天的时候,整个周家的屋子里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做饭跟收拾屋子的保姆。
周岁淮站在空荡荡客厅里冷笑。
跟看热闹的李坤抱怨,“是她说的!说的什么爱人,爱人啊!哦,这就是爱人啊!几天了,一个关心的电话都没来过一个,我发信息给她,都不回我!什么意思啊!要拆伙啊!”
李坤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客厅里散发着橘子的香味。
“少爷,”
‘干嘛!’
“你到底失忆了没有?”
周岁淮转头盯着李坤,心里觉得有点不妙,“什么意思?”
“你要是没失忆,就别装了,真的,没人理咱,你也看到了,我听说太太在扁氏公馆的旁边租了一套房子,就为了每天去看看她的四个小乖乖么,最近都不回来了,你要是没失忆,咱也过去吧,我也想抱着小少爷玩一玩。”
周岁淮都无语了,“敢情我还耽误你玩孩子了?”
李坤,“嗯呐,少爷,你也看清楚了,这个家,没人在乎咱,真的,咱赶紧过去吧,赔个礼,少奶奶不会跟你计较的。”
周岁淮有苦说不出,闷闷的吃了几口饭,上楼了。
扁氏公馆。
“栀栀,你手机响了,”扁妖妖把手机递给扁栀。
见扁栀接过了,却没看,而是“嗯”了一声,把手机放在旁边了。
“不看么?”扁妖妖在扁栀身边坐下,“好像是周岁淮发过来的。”
扁栀笑了笑,摇了摇头。
扁妖妖看着扁栀,最近扁栀在休产假,对于忙碌了许久的扁栀来说,这是个难能可贵的假期。
可她什么也没做,没看医书,也没逛医学论坛,她穿着高领的衣服,很安静坐在院子里,一坐就一个早上,下午能午睡到四点,然后逗逗几个孩子,吃了晚饭就在院子里画画。
扁栀从前也不是个话多的,可现在更少了,基本是,你问一句,她简短的答一句。
现在,连周岁淮的信息都不看了。
扁妖妖有些担心。
“为什么感觉你最近都周岁淮都很冷淡?”扁妖妖还是忍不住问。
“有么?”扁栀捏着手机,没有一点看信息的想法。
“嗯,为什么?”
扁栀笑了笑,“妈,你说,五台山真的很灵吗?”
扁妖妖不知道扁栀为什么提到这个,以为她又有什么愿望要许,于是点着头说:“嗯,灵的,上次去,就是给岁淮求的吧,虽然现在看着还不够圆满,但是会好的,菩萨一定已经听见你许的愿了。”
扁栀听后,沉默了好一会。
扁妖妖看着扁栀发白的唇色,担忧的问了句,“怎么了?”
扁栀很牵强的笑了笑,“没事。”
接着就没话了,扁妖妖再问,她也没说什么,只说有点累,就回房间睡了。
当晚,扁栀在家里看见了周岁淮。
下楼的时候,周岁淮已经坐在饭桌上了,一起来的,还有周国涛跟元一宁。
见扁栀下楼,元一宁笑着起身,“宝贝,下来吃饭了,这几天休息的不好么?我看脸色怎么还越来越差了。”
这话落下。
周岁淮也抬头看了一眼,还真是,原本巴掌大的脸,这会儿下巴更尖了,眼底还卧着乌青,看起来,好像打了好几天通宵似的。
“嗯,迷上一款游戏,玩的狠了。”扁栀随口找了个借口。
“哎呦,这可不是沉迷游戏的时候,刚刚生了孩子,还出了血,这会儿就应该好好养着,要我说,现在你都不应该下楼吃饭,就应该在楼上呆着,一点风都吹不得,否则,这老了,可怎么办哦。”
扁栀笑笑,说知道了,然后便低头吃饭。
饭桌上,元一宁跟扁妖妖在聊天,扁栀安静的吃着饭,周岁淮坐在扁栀身侧,偶尔看她一眼。
等到饭局结束,扁栀说一声吃饱了,就下桌了,全程,没有看周岁淮一眼。
周岁淮都被气笑了。
果然哈。
这种人的喜欢,一点也不可靠。
周岁淮还坐客厅里看电视呢,大人们抱着孩子在院子里玩,周岁淮一转头,余光闪过一道黑影。
周岁淮跟出去,发现居然是扁栀。
“去哪里?”
A城的冬天,很凉风吹过来,刺骨的冷。
扁栀穿着个黑色兜头卫衣,下头穿着个牛仔裤就往外走。
“有点事,”扁栀没转头,说完后,大步往停车场走,还不等周岁淮跟上去呢,人就直接上了林灵驾驶的小车,车灯一闪,油门踩到底,“呲溜”一下,车子走了。
几秒后,只剩下车尾灯。
剩下周岁淮站在原地,一句话都没说完。
车子飞快的路上飞驰,半个小时后,停在了郊区外地一家精神病院。
扁栀进去看人的时候,碰巧遇到了刘云。
她的精神看起来倒是挺好的,神采奕奕的,也胖了,跟之前王春红在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或者说,是完全两个人。
面色红润的刘云手里抱着孩子,看见扁栀时,楞了一下,然后,勾着嘴角,笑着说:“扁院长,好久不见。”
扁栀点点头,算是应了招呼。
本想着擦身而过,却不曾想,刘云主动开了口,“您是来看王春红的吧?”
扁栀停步。
“别紧张,”虽然刘云也着实看不出扁栀紧张,不过好她还是这么说了,“认真说起来,我要替我的孩子谢谢您,要不是您出手,我还在王春红手底下讨生活呢,谢谢您收拾了这两个人。”
说完,刘云对着扁栀鞠了一躬,然后,才抱着孩子,笑盈盈的离开。
扁栀从精神病院回来的时候,周家人还在,周岁淮也在。
看见她进来,周岁淮问,“去哪了?”
有那么一瞬间,扁栀以为,周岁淮回来了。
像从前一样,关切着她,
可她很快知道这是假象,因为周岁淮不会看见她出现只站在原地,他会热烈的迎接她,他不会站在她的对面,他永远会站在她身后。
扁栀没说话,直接上楼了。
等到扁妖妖去给扁栀送牛奶的时候,扁栀对扁妖妖说;让孩子住周家去吧,你身体也没那么好,周家人照顾的也细致,横竖就一条街,你跟霍无尊想孩子了,过条街酒看见了,别叫周老太太来回的在路上走,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
扁妖妖听着这话,拉了个椅子坐下坐下问扁栀,“那孩子回去了,你跟周岁淮以后怎么办?”
扁栀沉默了一会儿,心里其实说了一句话,可面上却不显,只笑了笑,便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那之后的很长时间,即便是周岁淮受邀来扁氏吃饭,扁栀也没在出现过。
即便是后来孩子的满月酒,扁栀都不曾参加。
这给周岁淮一种错觉——
好像,这个人,只在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很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