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然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众人了。
特别是她神情执狂的跪在地上,额间的献血随着她不断磕头的动作逐渐的扩大糊在脸上的面积,看起来触目惊心。
周岁淮皱眉,往前扁栀跟前站了一步。
刚要说话。
霍天耀也往前,站在了周岁淮的前面。
他低低转头对周岁淮交代了一句,“现场媒体太多了,现在的人特别道德绑架,你对外的形象是阳光霍氏总裁恋人,可别给我榻人设,这里我来。”
说完。
霍天耀直面安心然。
他是个大老粗,也没有身居高位,再者,他原本就臭名昭着,不差这一个。
于是,他冷眼对着安心然,一副翻白眼的无语摸样,“安心然,你疯了吧?”
“这事是你惹的,你现在要别人给你擦屁股?好,这手术也给你做了,难不成要别人给你出钱又出力啊?!”
“你脸怎么这么大呢?”
“你这随便卖个惨,我们霍氏总裁一个月就要给你出两百万,你这头磕的挺值钱啊,那以后大家也都别做别的了,还辛苦工作做什么?直接抬个垫子,摆在我们霍氏门口,对着扁栀跪就是了,我们霍家是开公司的,又不是属菩萨的!”
“一个月两百万,这要是来个四五十年,这得多少钱,你想过吗?空口白牙一句做牛做马就拉到了?安心然你扪心自问,你值这么多钱吗?”
“再者,就算是师兄,扁栀这会儿怀孕呢,站了十几个小时,不管人最后怎么样,她是够意思了,怎么,你现在是逮着一只羊薅羊毛是吧,你是要薅死扁栀!”
说着,霍天耀懒得再看安心然一眼,直接给了电梯口的表演一个眼神,让他们把安心然给带到一旁去,然后才转头,对周岁淮低低警告,
“小白脸,这事可大可小,你别什么都听着丫头的,她心软,你给她把着点,有点自己的注意!”
说着。
霍天耀越过周岁淮,站到了扁栀面前。
面容关切,神情严肃,“丫头,你心软,可不能用在这个时候,你以后是要结婚的,结婚之后,会有孩子,还有公婆,男方那边的关系都是你要考虑的事情,
现如今社会未婚先孕没什么,但,若在背负个植物人进人家门,你说这算什么事?我知道你有钱,但咱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给人落口舌,你已经尽力给他手术了,够了,没有人说,救人还要搭上自己一辈子的,
这个安心然脑子也有病,你那么信任她,结果呢,她如今就拿准了你心软的软肋了,你别听她的,你现在这样,我带了专家团队来,我让他们进去给李由做开炉手术,生死有命,这事你尽力了,脱了手术服,你跟周岁淮先回家吧。”
霍天耀时真心为扁栀考虑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看清楚了,这丫头表面看着冷,可心里柔软的一塌糊涂。
否则,按照她的能力,别说降服他们几个霍家不中用的了,就是踏平霍氏也不在话下。
霍天耀忽然就明白了,当初老爷子说的扁栀的唯一弱点是什么了。
这丫头太心软了,容易被人拿捏住。
扁栀明白霍天耀说的有道理,她无法负责任何人的一生,李由也不行。
倒不是钱的事,她确实有钱。
但,她不能开这个先河,拿大把的钱,去救一个自杀的人。
她其实在救治的过程中,也感受到了李由毫无生机的求生意志,可扁栀总觉得,不应该这样的,人这一辈子,总应该留点什么再走,或者,应该坦坦荡荡的走,李由这样,带着污点离开,这一辈,似乎都白活了。
“扁总!”安心然见霍天耀激动的跟扁栀说了些话后,扁栀转身要走,她立马要越过面前的保镖上前,可惜力气太悬殊,于是她只能绝望的大喊,“扁总,我求求你了!”
“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何况他还是你师兄,你怎么忍心见死不救!钱没了可以再赚,可人没了,就真的没了呀!扁总!你有钱啊!你明明明那么多钱!”
“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您就当做做做好事吧!我一辈子感激你!”
“扁总!”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又能力最强的人,我求求你了,你救救李由!”
安心然的话凄厉又绝望,隔着眼泪,她看到手术室的门一点点在眼前关上。
她绝望的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在手术室的门即将要彻底关上的那一刻,安心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冲破了保镖的阻拦,直接抬手卡在了手术室门的缝隙上。
她还跪在地上,头发上沾染黏糊糊的泪水,她仰着头,攥着扁栀的裤脚,嘁嘁哀求着,“扁总,我知道,我求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厚道,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这样,这些钱,算我借您的行吗?我一定会一点点还给您的,扁总,扁总!”
身后的保镖再度上前,要拉起安心然的那一刻,安心然忽然失声朝扁栀大叫着,“扁总,不看别的,看在您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
“李由也给孩子买过衣服!他还说过要给孩子接生!您帮帮他!您怀孕了,日后用得上他,也用得上我!我求求你了!”
霍天耀在一旁都无语了,攥着安心然的手臂,“你说什么屁话呢!扁栀那肚子里的是我们霍家未来接班人,什么样的接生医生没有啊,非盯着你们两,花几十个亿来养你们两?把自己当做什么香饽饽了,赶紧给我滚蛋!”
安心然也知道,这话说的确实是自己脸大了。
可她没有办法。
在眼看着扁栀要再度转头时,安心然再一次痛喊道:“扁总,您就当为孩子积福报吧!”
“孩子还小,在您的肚子里遇见血光,也不好的啊!”
“您就当做替孩子在做好事,我跟李由这后半辈子的幸运都给您肚子里着孩子,让他一生顺遂平安,我求求您,您就救救李由吧!”
安心然知道,扁栀是学中医的。
学过中医的人,大多都信命,也信玄学,正因为她知道,所以,在这穷途末路的这一刻,她卑劣的以扁栀肚子里的孩子一生的运气,作为了救人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