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宥言,你有病吧,你一个有妇之夫,你跑出来买什么婚纱,怎么,想犯重婚罪啊?”
程诗诗说着又转头看向了于芷彤,“要我说你也真够不要脸了,不知道他结婚了吗?你平日里不要脸地躲在他给你置办的公寓里我也就忍了,就当他出去花钱嫖了,现在倒好,你还想登堂入室了,你这当小三是不是有瘾啊,这世上就没男人了?还是抢别人的特别香?”
程诗诗说着,看着于芷彤身上的这身婚纱是真的越看越来气。
一想到纪南乔受的这些委屈,程诗诗就气得指尖发抖,扬起手就对着于芷彤的脸上招呼过去。
“宥言……”
在陆宥言面前,于芷彤一直都是娇弱的性子,所以现在看着程诗诗扬着手冲着自己而来,她也没有要还手的意思,只是轻喊着陆宥言,一副慌张躲闪的样子。
程诗诗的巴掌到底还是没能落在于芷彤的脸上。
陆宥言一把扣住了程诗诗的手腕,看着她出声道,“她让你来闹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陆宥言没有半分怪责的意思。
他甚至有些希望是纪南乔让她来闹的。
这样的话至少还能说明她还在关注着自己。
曾经最厌恶她那些自作主张的小心思,厌恶她那些算计,可是离婚之后的这几天,她却好像突然消失了一般,一点消息都没有,也真的再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几天,他一直很努力地在说服自己别去想她,可是只要一遇到牵扯到她的事情,内心却还是止不住的波澜阵阵,根本抑制不住。
“你想多了,是我自己看不惯你们这对狗男女。”程诗诗说着,一把抽回了自己的手。
“程诗诗,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宥言?”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于芷彤此刻终于还是找着机会开始反击了。
“你刚刚骂了那么多,不就是替着南乔来闹的吗?可是你连事情都没弄清楚就这么来闹,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于芷彤说着,一脸委屈,“南乔和宥言已经离婚了,现在我跟他男未婚女未嫁,我们一起出来挑婚纱,有什么问题?”
于芷彤的话落入到耳中,程诗诗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转头看向了陆宥言,程诗诗的眼中满是痛意,“你真的跟南乔离婚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陆宥言也没必要在程诗诗面前遮掩,便应了一声。
“你提的?”程诗诗攥紧了双手,强忍着心疼看着陆宥言再次出声问道。
其实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多此一问了。
那个死丫头被自己送去医院的时候都成那样了,那种时候自己劝她离婚,劝她离开陆宥言,她还是强撑着不肯,还是舍不得。
就她这个样子,这离婚怎么可能是她提的。
“是。”陆宥言轻声应道。
“陆宥言,你还真是没有良心。”
“你们结婚两年多,纪南乔对你到底怎么样,你真的感觉不到吗?”
“从大学那会,她就暗恋你了,你知道吗?”
“前几天,她生病在医院躺了三天,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都没接,我气得劝她离婚,她告诉我她舍不得。”
“她是真的瞎了眼,才会爱上你这种人渣。”
程诗诗说着,没忍住眼泪。
伸手一把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程诗诗哭着哭着,突然笑出了声来,“也好,陆宥言,我还真得谢谢你,谢谢你放过她。”
“你放心好了,她这么优秀,离了你以后日子好过得很。”
“当然,既然今天被我撞上了,我也祝你们渣男贱女,白头到老!”
恨恨说完,程诗诗转头就往外走去。
于芷彤有些气不过,可是陆宥言都没有生气,没有反应,她自然也不好发作,只能隐忍着攥紧了手,任由周围的店员一脸玩味地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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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程诗诗电话的时候,纪南乔正在山上找那把同心锁。
到了南城以后,她在老宅躺了三天三夜,吃了几片退烧药才把烧给压了下去。
今天身子刚好一些,她就一个人跑到了这里,就是想看一眼她跟陆宥言一起写下名字的那个同心锁。
可是一个人在这山上来来回回找了一圈了,却始终都没能找到自己跟陆宥言的那把锁。
纪南乔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来回找不到,就一直在那找。
明明印象中就是自己亲手扣在这一块的,可是纪南乔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找不到了。
原以为就算离了婚,就算自己真的失去陆宥言了,好歹也还有这个同心锁在,有这份曾经的诺言在。
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很可笑,可是现在的纪南乔却也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现在的她没有什么寄托,也就只能遵从心底的那点意愿,想干嘛就干嘛了。
南城的天气一到周末就总是暴雨阵阵。
前一秒还是阳光灿烂,这会却又突然下起了雨来。
太阳依旧还在当空照着,可是大雨却偏偏倾盆而下。
周围的游客都在找地方躲闪,只有纪南乔依旧一个个锁翻找着。
也许是纪南乔此刻的行为实在是过于反常了,到底还是有人看不下去了,走了过来。
“你还好吧?”
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给纪南乔打着伞,俯身看着她关切出声道。
“我没事,我就是找不到我锁下的那把锁了。”纪南乔一边依旧翻找着,一边轻声回道。
“我听别人说,如果这铁网上面的锁太多了的话,他们就会用铁钳随意绞下来几个扔掉,不然这铁网要是满了,这生意就不好做了,你要找的那个会不会刚好被绞了?”
“我看你已经找了好久了,如果还是没找到的话,八成是……”
那人这么说着,看着纪南乔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整个人有些恍惚。
此刻的纪南乔头发微湿,脸色惨白,在太阳雨下面透着一种病态的美感,让人一时有些移不开眼眸。
只是美则美矣,眼神却空洞无神。
“谢谢你。”纪南乔看着眼前的人,轻声道谢,然后有些恍惚地攀住了面前的铁网。
也许她跟陆宥言是真的没有缘分吧,所以她保不住这场婚姻,留不住他这个人,如今连这唯一的念想都被人绞下来扔了。
纪南乔想着,情绪越发低落,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了面前的铁网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