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张冬梅正在喝水,被她这猝不及防的话弄的一惊,差点没被水呛死。
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没好气地瞪了王招娣一眼。
“要死啦,你胡说什么?”
王招娣盯着她那红彤彤的脸,不知道是咳的还是羞的。
“是我胡说吗?你没觉得你俩关系太亲近了吗?今天你没法给我送饭,他还代劳。按理说,她不用考虑那么多。”
张冬梅打趣,“是啊,他居然还给你送饭,那你咋不说他看上你了?”
王招娣白了她一眼,“你可拉倒吧,他给我送饭明显是为了帮你完成没做完的事。还有,你是没看到说你因为给我送饭遇流氓的时候,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就差将对我的不满明晃晃地挂在脸上了。”
“而且啊,我见他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想让我以后不要叫你送饭了。再说,你没发现吗,我跟你见他的次数也不算少,每次他看见我最多就是点个头啥的,话都不说,就只跟你嘻嘻呵呵。”
张冬梅被她说得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慢慢地爬了上来。
她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哪有,只是我跟他熟一点,他的话才多一点。”
王招娣呵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吃饭。
张冬梅陷入沉思,他真的对自己不一样吗?应该没有吧?
他那么优秀,家世又好,怎么可能瞧得上自己?
肯定是招娣多想了。
对,一定是这样,自己可别自作多情,闹出笑话不好。
如此想着,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失落。
端起水杯又抿了一口。
这时,王招娣已经吃好了饭,将饭盒收拾好,看着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再次出声。
“冬梅,那你有没有对王所长有想法?”
“咳咳,咳咳咳——”
张冬梅再次被水呛到,咳得撕心裂肺。
王招娣无奈地上前给她顺背,“你说你,喝口水咋老是被呛到。”
张冬梅在她腰间挠了一下,“你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要不是你语出惊人,我至于这样。”
王招娣望着她笑,“就随便问你两个问题,你反应这么大干啥?莫非你对王所长真有想法?”
“怎么可能?我们就不是一路人。他家世那么好,在京都也是数一数二的。自己也那么优秀,现在已经不是所长了,是副局了,前途不可限量,你觉得我们可能吗?”
王招娣还真仔细想了一下,如实说道,“虽然我觉得你也很厉害,单单个人来说,跟他很是般配。但要是从家世来看的话,确实不太可能。不过,他们会在乎吗?”
张冬梅的心像是被什么敲击了一下,薄薄的一层迷雾散去,突然似乎就看明白了某些事情。
或许他跟自己一样,不是对彼此一点好感都没有,而是正如招娣所说,因为家世悬殊,也是在乎这点的,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只能止步如此。
“呵——”
她自嘲一笑,不知是对王海波,还是对她自己。
脸上的红晕尽数散去,眼里的水雾也被她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剩下的只有一片清明。
她说,“招娣,你以后不要再问我和他的事了,我们什么事都没有,跟他做朋友都是我高攀了。”
接着她像是没事人一样,一脸八卦地转移了话题,“不说我,说说你呗,你跟那个张同学现在怎么样了?”
这下换王招娣脸红了。
不过她没逃避,还是如实说道,“前两天我们处上了,这次放假就去见见双方的父母,将事情定下来。明年毕业后就打算结婚。”
张冬梅瞠目结舌,“这么快?”
王招娣疑惑地看她,“快吗?还好吧。我们认识也差不多两年了,对彼此家里也算了解。再说他都30了,我年纪也不小,离结婚还有一年时间呢。”
听她这样一算,张冬梅也不觉得快了。只是这消息有点突然,加上他们什么都规划好了,她才有点接受无能。
“你家里人会同意你远嫁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只要彩礼给到位。”王招娣嘲讽道。
张冬梅早就听说过她父母是什么德行,拉着她的手担忧地问,“那你跟张正文提起过这事吗?”
王招娣点头,“提过,让他有个准备。不过我们都没打算给太多,让他们知道我们有钱,以后就没好日子过。”
张冬梅说,“你们有打算就行。我见你那对象是个有成算的。”
王招娣笑笑,的确,张正文是个有成算的,想从他手里抠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他家里对他也就那样,我跟他什么都要靠自己,所以,我们赚钱的事都没跟家里人说。”
“对了,正文说找个时间请他宿舍的兄弟和我的朋友吃饭,我这边也就你和云秀,到时候你可一定要到。”
“那是必须的。”
“还有,以后周末你不用给我送饭了,他说以后他会给我送。”
“好呀,我知道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周立伟和云秀就回来了。
他们已经听说了张冬梅被打的事。
马钊受了伤,手臂脱臼,肚子似乎也被王海波踹伤了,又口口声声说是制衣厂吴厂长的外甥。
王海波就去找了制衣厂的吴厂长,正好碰到周立伟和云秀在那里,将马钊拦路打张冬梅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周立伟和云秀都气得不行,吴厂长无地自容,连连道歉。
两人在制衣厂没多待,匆匆赶回了服装厂。
“冬梅,你怎么样了?”
云秀拉着张冬梅担忧地问道。
待看清她脸都肿了,顿时气得一贯温和的她都忍不住骂了几句难听的话。
也十分自责,“都是我们不好,没有事先防备,让你受了无妄之灾。”
张冬梅安抚,“这事怎么能怪你们,谁知道那个马钊就是个臭流氓,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拦路打人。”
云秀说,“那人确实是个流氓,听说他整天就游手好闲的,给他安排的工作不做,跟一群狐朋狗友混着,就想着挣大钱的美梦。打架惹事也是常态,只是没想到这次他连你一个女同志也会动手。”
“难怪呢,我就他怎么跟个混混似的,原来还真是混混。”
周立伟道,“这次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不会让你白挨这顿打。”
云秀气鼓鼓地说,“周大哥,你一定要给冬梅讨个公道。还有,我看今天吴厂长跟我们谈的事就算了,这厂房我们也不租了。哼,我们又不是真差他这个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