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的日子,村里人又开始忙忙碌碌,帮罗知青几人盖房子,还要收玉米,玉米收好还要收稻谷。
玉米和稻谷虽然不多,但前前后后也要忙活好一阵子。
这些粮食全部收上来后,就得给大伙分粮。
分完粮,有余粮的话,家里有钱的想买粮的倒是可以买点粮食,在自己大队买粮是不需要粮票的。
如果,最后大队粮食都还有剩余的话,就得全部卖到粮站去,公社是不能私自囤粮的。
这些忙碌,周立伟没再管,他现在接到了要出趟车的通知。
“这次是往长安送粮,除了咱们公社,还有县里农机站和市里农机站一起。”
办公室内,张洪喜对周立伟和张亮说着这次出车任务的具体事宜。
周立伟皱眉,“我们要跟他们一起吗?”
“可以不一起走,但到了长安要集合,统一将粮食送到一个地方。回来的时候就自由了,而且你们这次回来没任务。”
张亮一喜,回来没任务是不是代表着可以在外多逗留几天。那他是不是可以在哈市对象家多待两天。
周立伟也有同样的想法,要是回来没任务的话,他刚好可以从长安绕道回趟京都。最多也就耽误一天的时间。
两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高高兴兴地接下了任务。
“对了,伟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严文汉那个家伙昨天写了检讨,先是在农机站当着大伙的面念检讨,在农机站念完还要去公社念。听的人都可以提意见,我昨天就给他提了几点。”
周立伟摇头,“宁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别做得太过火,他有可能报复。”
张亮不以为意,“怕什么,他舅舅也被停职调查了。这次遇到的是那个号称铁面无私的罗副市长,除非他舅舅没做过啥,要是做了,肯定逃不了。他一直都仗着他舅舅是公社社长,没人敢得罪他,平时高傲的很,看不起这个,瞧不起那个,现在大家都等着看好戏呢。”
张洪喜瞪了张亮一眼,“你给我收敛点,严文汉确实得罪过不少人,不过李社长平时为人表面没什么问题,最后结果还不知道,你不要总是去招惹那个严文汉。他那人最是小气,爱记仇。”
张亮不屑,“我还怕他不是,早就看不惯他。”
张洪喜斜了他一眼,“你不怕他?以前见到他怎么总是绕道走。”
张亮不自在地梗着脖子,支支吾吾,“那,那你也说了,那是以前,现在有伟哥了,我怕他做什么?”
张洪喜无奈地摇头叹气,周立伟是哭笑不得。
“怎么,你是像小孩子来告状,让我去揍他一顿还是咋滴?”
张亮嘿嘿笑,“这个主意不错。”
几人说笑了几句,不过周立伟心里到底是对这个严文汉上心了几分。
以前这人因为自身的一点能力,傲气的很,又因他舅舅的关系,很少有人去得罪他。
自己刚进农机站,因为年纪比他小,能力比他强,就很不服气,这么一点小事,就嫉妒记恨上他,从而还想干预粮站验收公粮的事情。
现在写检讨被查啥啊,虽然是他咎由自取,但这人肯定恨死他了。
这种小气、铢锱必较之人,他得防备一点才行。
和张亮一起走出办公室,就看见在车子周围溜达的严文汉,周立伟疑惑不解,“不是说在写检讨接受调查吗,怎么还在农机站转悠?”
张亮冷哼,“脸皮厚呗,我爸都说了让他在家休息,可他每天都来农机站,来了什么也不干,没事就在场地上围着车子转,简直有病。”
周立伟盯着严文汉多看了几眼,心里思忖,这人的确有点奇怪。
按照他那傲气的心性,这种丢脸的时候,肯定会不想出现在人前,可他却坚持来农机站,就算没事也瞎转悠。
他这样,要么是断定他舅舅不可能出任何事,社长这个职位坐得很稳当,所以有恃无恐。要么就是心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周立伟更倾向后者。
正在这时,严文汉似有所感,转头看了过来。看见周立伟和张亮,脸阴沉得可怕,旋即想到什么,嘴角居然扯出一丝诡异的阴笑。
看得张亮直骂娘,“我擦,这孙子真他妈的有病。”
周立伟也直直地盯着严文汉,直到对方不自在地转过头去,他才叮嘱道,“跟张叔说,这两天注意点,找人看着点他,不要让他靠近车子。”
张亮点头应是。
周立伟开车走了,他今天还要送云秀去学校。
之前将人带到了云春梅家,说是走之前要看看云小姑,顺便要将之前做的衣服给收回来。
接到云秀和这批衣服,周立伟将车往县城缓缓驶去。
这批衣服,云秀赚了不少,自己做的加上从中的抽成,总共赚了406块。
给了高桂香100,算上次赚的钱,现在手里也捏着346块的巨款。
300块锁在家里,身上揣着46块,都觉得沉甸甸的。估计整个高中的学生也就她手里的钱最多了。
这个年代,高中生一个星期能有几毛钱就很不错了,零花钱那想都不要想了。有零花钱的,家里条件肯定是很好的。
两人到达校门口,周立伟将车停好,拎着云秀的大包小包下车时,正好碰见了上次在公社遇见的那几个同学,以及一对中年夫妻。
中年夫妻应该是刘爱华的爸妈,这行人一看就是来送刘爱华报到的。
“云秀,你来了?”
刘爱华看见云秀,热情地打招呼。
对方父母见他们是开着大车来的,也笑着让儿子介绍。
“爸妈,我同学云秀,这次我们学校有4个考上一中,其中一个就是她。”
顿了顿,才介绍周立伟,“这是他哥哥。”
刘爱华父母正想问声好,旁边的杨燕就拉住了刘母的手臂,阴阳怪气道,
“阿姨,叔叔,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过的青山大队的那个。”
顿时刘父刘母的脸色变了,原来是那个喜欢纠缠他们儿子的乡下女生。
刘母说话更是不客气,“请你以后离我儿子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