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堂堂国公府居然被查抄,而侍卫见了自己之后,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想要抓住自己,神灵此时顿时怒了。
“大胆!我要面见大王,我神家何罪之有,竟然被查抄了?”神灵眼见着对方当真要将自己给拿下,整个人顿时怒了,怒火直冲云霄,恨意滔滔而起,就要出手反抗。
“罢了,随他们走吧。”眼见着神灵要动手,马车内的崔渔及时开口,压制了神灵的怒火:“我还没去过镇诡司的大牢,如今走一遭倒也不错。”
神灵眼神中满是愕然,但见到崔渔既然开口,那必定是有所缘由,于是没有多说,而是选择了束手就擒。
“算你还识相!否则管你是什么王公贵族?如今都不过仅仅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要是敢和咱们耍横,咱们非要叫你见识一下马王爷有几只眼。”那差役冷冷一笑,拿出锁链镣铐,将神灵给锁住,然后拖拽着神灵踉踉跄跄的向远处走去。
此时有差役掀开马车的帘子,然后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目光中充满了嘲弄:“小子,还敢在马车上充大爷?是你自己下来,还是咱们请你下来?”
崔渔温和一笑,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
“算你识相。”校尉拿出镣铐将崔渔给锁住,然后驱赶着马车离去。
“你为什么忍气吞声?”神灵来到崔渔身边,压低嗓子道:“事到如今,不得不暴起,若不反抗咱们唯有死路一条。若是反抗,还有活路。”
“你想想,如果今夜玄家的所有人一夜之间离奇灭亡,该如何?”崔渔问了句:“这可是摘除悬疑的最好机会。咱们就在镇诡司的看押下,可没有机会做手脚。”
听闻崔渔的话,神灵一愣。
“而且,咱们总要知道神家的人被关押在了什么地方吧?好歹也是神家血脉,能救一下还是要救一下的。”崔渔笑眯眯的道。
“我听人说镇诡司有进无出,就算是再如何强大的人,一旦进入其中之后,也绝无逃出来的机会。”神灵有些担忧。
崔渔闻言看了神灵一眼:“我倒是想要看看,大周镇诡司的诏狱,究竟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一边说着,崔渔不紧不慢的走着,步态从容没有丝毫的畏惧。
神家遭遇今日劫数,虽然说并不是自己引起来的,但也是因为自己而加快了周天子的动作。
然而出乎了崔渔的预料,二人并不是被压入镇诡司的秘密牢狱,而是被关入了刑部的普通牢狱内。
在牢狱内,崔渔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全都是神家家眷的。
看到崔渔和神灵被差役压入牢房内,牢房中的神家众人俱都是勃然变色,纷纷站起身扑过来询问情况。
崔渔没有理会众人,目光扫过牢狱,看到了监牢内的颖儿。
“公子,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颖儿见到崔渔,面色悲切的冲过来,表情难堪到极点。
“稍安勿躁,大哥自有安排。”神灵开口安慰了句:“一切都在大哥的掌握之中呢。”
崔渔进入牢狱内,笑眯眯的看着神家众人一眼:“诸位稍安勿躁,我定会带领大家平安走出去的。”
听闻崔渔的话,神家众人略感心安,只是面上依旧是充满了悲切。
“公子爷,咱们家中不少亲眷,在镇诡司抓捕的时候,被当场格杀了!有数位女眷被玷污,有三位侄子被活活打死!还有几位大爷,因为奋起反抗,被对方给斩下了脑袋。还有喜国公,竟然被大周王室的先天灵宝斩杀当场,还请您为我等做主啊!”颖儿来到崔渔身前,一双眼睛红得犹如兔子,声音中充满了煞气。
颖儿也就是神祈的贴身侍女。
崔渔闻言愣住,然后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神逐流死了?神逐流怎么会死掉?他可是堂堂的喜国公,他怎么会死掉呢?”
那可是堂堂国公爷,就算是神家被抄,也不该如此凄惨才对。
没有朝廷的真正旨意,各部尚书公卿的会审、下文书,堂堂一位国公竟然死的这么憋屈,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崔渔一时间竟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神逐流死了是什么鬼?
崔渔双手插在袖子里,身躯逐渐变得冰冷起来,一股冷酷的杀意在眼眸深处酝酿。
“没法善了了!”崔渔的声音中满是冷酷。
“神家早就在十年前,听从你的吩咐,开始布局天下,神家血脉早就已经安排了出去,咱们就算是再继续在镐京城内奋力一搏,也不会有血脉断绝的风险。倒不如……反了他娘的,搏一搏!”神灵眼神中露出一抹杀机:
“多少年了?我神家在镐京城内被周天子打压多少年了?随着温水煮青蛙,实力日渐衰落,到现在竟然直接动手,丝毫不顾及五千年前一起打天下的恩情,如此人王岂能叫人心服口服?理应反了他娘的,我神家就算是死,也要叫天下人看到我神家的骨气,看到我神家骨子里的血性!”神灵的声音中充满了冷酷、不甘、挣扎。
崔渔一双眼睛看向神灵,他觉得老太君没有看错神灵。
“你放心,神家的仇,我一定会报。而牢笼里的众位兄弟姐妹,我也一定会带出去。”崔渔眯起眼睛:“现在,尔等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我什么时候叫你等失望过?老天既然叫我活着从大周王室的秘境内出来,就是要叫我挽救神家于大厦将倾,就是叫我覆灭了大周。”
“神家不该灭啊!”崔渔闭上眼睛:“稍安勿躁,我已经给大周王室准备了一个大惊喜,就是不知道大周王室知道了没有。”
且说周天子
自从听了周流汇报后,越加心中不安。
一路循着通道,来到了那中千世界处,看着破败毁灭的中千世界,整个人心神俱震,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这是一个新开的世界,而且还是中千世界,怎么会坍塌崩灭!怎么会走向灭亡呢?”
周天子如遭雷击,获得先天灵宝的兴奋,此时彻底消失无踪。
“老祖呢?我姬家的老祖呢?我大周王朝的老祖呢?”周天子声音中满是不甘心,随即犹如遭受了雷击一样,想起了什么:“神祈!神祈!神祈是唯一一个从中千世界内逃回来的人,他一定知道中千世界内发生了什么!他一定知道!”
天子此时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天崩地陷的世界,如今整个世界坍塌,天地对撞的能量恐怖到极点,金敕境界的修士闯入其中后,一个刹那就要被化作齑粉,他想要进入其中探查事情的真相都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啊!
“神祈一定知道!神祈一定知道!”周天子猛然扭头转身走去。
在他心中,一万件先天灵宝,也抵不上自家先祖的一根汗毛。
镇诡司内
智狐坐在案几前,心有不安的来回翻动手中文书。
片刻后一阵脚步声响,镇诡司侍卫走进来,不等对方开口,智狐连忙问了句:“可有消息了?”
“回禀大人,有消息了。神祈和神灵,已经被关入了应天府衙门内。”侍卫恭敬的道。
“神祈被老老实实的抓住,送入了应天府衙门内?”智狐闻言一愣,有些搞不懂对方的套路。
思索了片刻后,才皱眉道:“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崔渔。究竟是真的崔渔从大周祖地归来,还是说神家装神弄鬼,寻来人假冒的。”
智狐走上街头,买了几个小菜,然后提着食盒一路进入了应天府衙门的牢狱内,看到了坐在角落里不声不响,安安静静坐着的崔渔。
看到崔渔的那一刻,智狐瞳孔一缩,那副表情、那种神态,那股独一无二的气质,和自己记忆中的崔渔一模一样。
智狐看了崔渔一眼,然后站在牢笼前:“喝点?”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话。
崔渔看了智狐一眼,举起手中镣铐:“戴着镣铐,实在不适合喝酒。”
“那就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喝。”智狐说完话拎着食盒转身就走。
“你不给我打开镣铐,我怎么出去?”牢笼内的崔渔没好气的道。
这可不是普通的镣铐,乃是专门镇压各路高手的特制品。
智狐脚步不停:“你如果真的是那个人,区区镣铐岂能困住你?你要不是那个人,这顿酒不喝也罢。”
看着智狐的背影,崔渔心中无数念头闪烁,下一刻身形一闪,真水无相发动,再出现时崔渔已经到了栏杆外。
大周王朝的手段确实是困不住崔渔。
二人一路来到一处干净的屋子,似乎是平日里衙门内办差的地方,智狐不紧不慢的将食盒内小菜摆放好,头也不回的道:“我就知道,大周王室秘境虽然可怕,但也绝对困不住你。”
崔渔毫不客气的坐在案几前,拿住猪头肉不紧不慢的吃了起来。
“你在想什么?”智狐为崔渔倒满了酒水:“你要是个聪明的,现在就该抛弃神家跑路,凭你的本事,再去修行千百年,到时候大周王朝再无敌手,就算是覆灭大周王朝也未必没有机会,何必与神家在一起,被神家拉下水?”
智狐有些看不懂崔渔。
“我要是你,现在就有多远跑多远,因为大周王朝马上就要灭亡了,免得气数牵连之下,你遭受清算。”崔渔啃着猪头肉,笑眯眯的看着智狐。
智狐倒酒的动作一顿,目光骇然的看向崔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我觉得你却不一定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崔渔笑眯眯的道。
“大周王室据说获得了很多先天灵宝,我实在是想不通,天下各路诸侯、诡异,凭什么推翻大周王朝的统治。”智狐一双眼睛看向崔渔,生怕对方听不明白,着重重复道:“我是说很多很多的先天灵宝。”
“不是很多,是足有十二件。”崔渔笑眯眯的道。
“你知道?”智狐一愣,随即想到崔渔也在那个小世界内待过,似乎知道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你既然知道,就更加能清楚的知道,十二件先天灵宝代表着什么。这天下纷争,说来说去比拼的还是实力。”智狐一双眼睛看向崔渔。
崔渔闻言笑了笑,端起酒水一饮而尽:“我当然知道代表着什么。但你怕是不知道,大周始祖周文王,已经快要复活了。不过经过我一搅合,也不知道死了没有。”
智狐瞳孔一缩,崔渔话语中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于巨大,大到智狐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我知道的远比你想象中要多得多。”崔渔笑眯眯的道。
智狐不再说话,而是为崔渔添酒,许久之后才开口道:“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天下如棋局,我当然也有下棋的资格。大周既然要天下大乱,我当然也可以趁机落子啊。”崔渔笑眯眯的道。
“你疯了!大周王朝的底蕴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劝你早点有多远跑多远的好。”智狐瞳孔一缩。
“我没有疯!”崔渔幽幽一叹:“天下间的事情,我心中再清楚不过。反倒是你,早点离开大周王朝吧。”
智狐看了崔渔一眼,没有继续多说,只是端起酒盏喝了一口。
许久后才压低嗓子道:“大周王朝当真不行了吗?”
崔渔摇头。
智狐挠了挠头,实在是想不到,大周王朝这个庞然大物该如何一夕之间倒塌。
许久后才道:“你觉得我离开大周,该去哪里?”
“大乘佛教。”崔渔回了句。
“大乘佛教?”智狐不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一个宗门。
“因为大乘佛法是人世间唯一一个有机会获得长生不死的教派。”崔渔笑眯眯的道。
听闻崔渔的话,智狐顿时呼吸急促了起来,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崔渔,半响后才猛然站起身:“信了你的邪,老子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