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被一顿胖揍,自讨没趣,就连大饼都被旁边乞丐抢去,只能寻了一个墙角躺下,衣衫褴褛的拿着一个破碗,口中骂骂咧咧‘破财免灾的道理不懂,你早晚会遭受报应’然后躺在角落里等死。
“你,跟我来。”崔渔来到老乞丐身旁,踢了老乞丐一脚。
老乞丐眯着眼睛,斜了崔渔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睛。
“有馒头。”崔渔道了句。
老乞丐咕噜一下爬起身:“爷,您有何吩咐?”
崔渔不语,只是向前走。
老乞丐见了连忙捡起破碗,跟随在崔渔的身后。
“破碗扔掉,跟在我身后,保你日后吃穿不愁。”崔渔吩咐了句。
老乞丐面色犹豫,碗虽然看起来破,但却是自己吃饭的工具。
“1”崔渔数了句。
老乞丐左看看右看看,来到一个角落,将自家破碗塞入一个窟窿里,然后用土埋好,方才看着崔渔:“爷,您吩咐吧。只要能叫小人吃饱,全都由得您吩咐。”
“跟我来吧。”崔渔领着老乞丐在前面走。
“先前为何见好不收?便要纠缠?害得自己没饭吃?”崔渔走在前面问了句。
“那宋娘娘最是心善,生的男儿七尺身躯,性格却像是一个大姑娘。最是相信‘广结善缘’‘好人有好报’。往日里也经常被乞丐围堵,大肆施舍各种包子馒头。我们都是轮班去堵他,我等了一年,好不容易堵到他,当然多要点。只是他身边的护卫却不是人,忒霸道。”老乞丐骂骂咧咧的道。
“那小子五岁就开始在街头施粥,八年来咱们将他性格早就摸透了,现在不要点那就是傻子。”老乞丐道。
他这次要的太多了,身边仆役实在是忍受不住,反倒是挨了一顿胖揍。
崔渔笑而不语,带着老乞丐来到客栈,小二上前热切道:“爷,您几位?”
“你们这里收碎银?还是收金子?以及其余的东西?”崔渔问了句。
“爷,咱们现在收实用的东西,比如说:布匹、肉干……。”小二笑着道。
“我这里是十年老山参,你去给我开一间上房,准备一锅热水,再准备几个小菜送过去。”崔渔吩咐了句。
小二闻言眼睛顿时亮了:“得了您嘞。”
“上房一间。热水一锅,小菜八个。”小二拿住野山参,就匆匆的吆喝一声,请崔渔上楼。
“爷,您太奢侈了,一根野山参可便宜他了。一根野山参,能换一年的馒头。”老乞丐跟在崔渔身后小声滴咕。
崔渔笑而不语,只是随着小二上楼,然后小二送来热水。
“洗澡吧,洗干净了。”崔渔拿出一块肥皂扔给老乞丐。
“我洗澡?爷您太会开玩笑了,我一个老乞丐,洗什么澡啊。”老乞丐嬉笑着道。
“嗯?不想吃八个菜了?”崔渔盯着老乞丐。
这些乞丐能活下来没有饿死,也不是普通的人物,个个都是察言观色的好手。
“小人这就洗!小人这就洗!”老乞丐赶忙脱了衣裳,噗通一声跳入木桶里。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
老乞丐拿着肥皂,好奇的打量:“爷,这物件是做甚的?”
“洗澡用的。”崔渔吩咐了句。
老乞丐闻言果然不再多言,而是耐心的洗了起来。
不多时,小二打开门,各色各样的小菜端来,还有一壶烫酒。
老乞丐在澡盆里肚子咕噜噜作响,整个人急不可耐,盯着那红烧肘子,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洗干净了再出来。”崔渔喝了一口酒水,不紧不慢的坐在凳子上,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面对美食诱惑,老乞丐果然卖力,不多时就将自己搓洗干净,然后急匆匆的从盆子里冲出来:“爷,您看洗的够干净不?”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停下快子:“吃吧,吃完了我要与你做一件交易。”
“那小人可就不客气了。”老乞丐眼睛一亮,也不用快子,直接伸出手去抓桌子上的肘子。
崔渔看着老乞丐,老乞丐直接用爪子抓着水晶肘子狂啃,油腻顺着汤汁滴答到衣服上。
“你叫什么名字?”崔渔问了句。
“老朽一个乞丐,哪里有名字?”
崔渔无动于衷,此时开口:“你现在吃着,听我叫你做的事情。”
“等你吃完饭后,带着我去长安镖局,然后就说托标,要将我送到大周镐京。事成之后,我给你十只老参,你离开此地,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十只老参够你过半辈子的了。”崔渔看着老乞丐。
“就这么简单?”老乞丐狐疑的看着崔渔:“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你竟然给我十只老参,该不会是唬我吧?”
“唬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唬?”崔渔嗤笑一声,然后慢慢站起身,走到床头将自己的衣衫拿出来:“这其中还有无数细节,分毫都不能差,若有差池定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你吃完饭后,换了我的衣衫,然后在演练几遍。”
老乞丐闻言笑了,自己确实是没什么好叫人觊觎的。
老乞丐大快朵颐,吃的身上迸溅了不少油脂,整个人撑的肚子鼓胀,缩在椅子上动也不动。
崔渔也不催促,走上前去帮老乞丐整理衣衫,耐心的帮他头上发丝编好,露出一张枯瘦的面容。
“怎么看也不像是富贵人家的样子。”崔渔打量一眼,摇了摇头。
身上的污垢可以洗去,但那股风霜褶皱却难以洗刷。
崔渔一双眼睛扫过老乞丐的肌肤,心中念动物质转化发动,崔渔直接将对方老年斑、遍布风霜的肌肤化作了细嫩的少女般肌肤。
满意的打量了一会,崔渔继续对老乞丐微调,最后将目光落在了老乞丐的身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
等到老乞丐休息的差不多了,崔渔才指着床上衣衫对老乞丐道:“去将床上衣衫换掉。”
“这么好看的衣服,当真是给我的?”老乞丐有些不敢置信。
别看他先前和宋娘娘要衣衫的时候理直气壮,可此时崔渔真的将衣服给他,他心中反倒是有些不敢相信。
崔渔笑而不语。
“反正老花子也没什么值得阁下觊觎的。”老乞丐面带笑容,手脚麻利的穿戴上新衣服,果然是有了一点气势。
“等到了长风镖局,你扮作一个普通富户,此事对你来说不难吧?”崔渔道。
老乞丐挺直腰杆,对着崔渔抱拳一礼:“这位公子,老朽有礼了。”
“不错,要的就是这股气势。”
崔渔满意的点点头,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
崔渔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匣子,将其中一个递给老乞丐:“这里面是十只老参,事情办成后你立即离开此地,以后永远都不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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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将另外一只匣子拿出来,递给了老乞丐:“这里面是押镖的银子。”
此去大周镐京数万里之遥,崔渔料定镖局接下护送人的队伍,将自己给安排到一个月后押解万劫金丹的队伍内,一来节省人力物力,二来也增加安全。
就像是各家快递,两日或者是三日才会送一趟货物,而不是有一个快递就送一个快递。
至于说崔渔为何会肯定镖局会接镖?
万劫金丹的事情,长风镖局只有总镖头一个人知道,绝不会大肆声张通传各地分舵。并且要各地分舵维持正常运转,才能真正掩人耳目。
崔渔得意一笑。
只要长风镖局掩人耳目,维持正常运转,自己就能混入大部队。
混入大部队后,到时候机会可就多了。
与老乞丐不同,崔渔只是将自己扮作普通人,甚至于身上的衣衫也有几分老旧,看起来有些落魄。
老乞丐穿着衣服,手足舞蹈的在屋子里转悠:“爷,您想要长风镖局托标,自己一个人上门去就是了,何必找老朽多浪费精力?”
“不该问的就别问。”崔渔训斥了声。
老乞丐不再多说,只是笑眯眯的点头应下,显摆自己的衣服,然后将桌子上的两个匣子拿起来。
“走吧。”崔渔拿出斗笠给老乞丐披上,自己也戴上一个斗笠。
二人出了客栈,直奔长风镖局。
长风镖局在平安镇只是一个小分舵,只有三十几个镖师在院子里打磨筋骨,手中石锁哼哼哈哈的抛起又落下。
“有人没有!”老乞丐背着双手,头戴斗笠,迈着步子出现在大门外。
“爷,您快请进。”有门子看到老乞丐,连忙笑着迎上前来:“您老有何吩咐?是人标还是物标?”
“我儿子要去镐京,前来托标。你们接不接去镐京的人标?”老乞丐大摇大摆的坐在凳子上,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接!您来得正好,下个月我们就有一趟标送往镐京。只是这价钱……。”门子看着老乞丐。
“吃住自理,不用你们破费。这是费用。”老乞丐将匣子推了过去。
崔渔站在老乞丐身后,听着老乞丐叫自己儿子,心中恨不能给他一脚。
“好,这单我们接了。”门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然后将盒子盖上:“不但接了,就连一路花销伙食,咱们都包了。”
“儿子,你就留在镖局,耐心等候一个月的标吧。你我父子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你多多珍重。”老乞丐站起身拍了拍崔渔的肩膀,然后对着门子道:“不必相送,留步吧。”
说完话人已经快步离去。
崔渔被老乞丐占了便宜,心中暗骂一声:“不愧是老油条,这是找回场子,怪我先前训他呢。”
门子也不去追赶,而是看向崔渔:“不知兄弟高姓大名,如何称呼?”
“你叫我‘正’就是了。”崔渔回了句:“未来一个月的吃喝,可要全都拜托贵镖局了。”
“区区小事,何须挂齿?我们这里空屋子多的是,公子随我来就是。”门子领着崔渔一路来到后院,一路来到后堂,就见一白发老叟坐在桌子前盘算账本。
“刘先生,来生意了。人标,前往镐京,是个大主顾,不能轻慢了。”门子道。
老叟慢条斯理的抬起头:“正好,一个月后大老爷押送一趟标车赶往镐京,到时候顺路送过去了。”
然后写了一份文书递给崔渔:“公子可以在镖局内住下,也可以去外面的客栈住下,只是还需留下地址,发车的时候,咱们去通知你。”
“就住在镖局吧。”崔渔回了句。
他不想在平安镇住下,外面龙蛇混杂,住一个月必定会留下痕迹,到时候万劫金丹丢失,各方势力追查起来,难保不留下线索。
反倒是镖局内,清净的很,只要自己小心掩护,不叫镖局内的镖师看到自己真面容,等到劫走万劫金丹之后,一切线索都会彻底抹去。
伙计安排好崔渔,将他安排在后院的一个院子里,然后留下崔渔一个人站在屋子内。
“若有破绽,唯一的破绽就是那个老乞丐。我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崔渔若有所思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习武的镖师出神:
“一旦万劫金丹失窃,整个长风镖局都会被侵袭,也不知这些镖师有几个能活下来。”
不过崔渔也顾不得那么多,那万劫金丹他不动手,自然也会有别人动手。
“诸位叔伯,莫要练武了,小侄为诸位买来了一只烤全羊,大家来吃羊肉。”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崔渔耳边响起。
崔渔透过窗子缝隙望去,正是那位被乞丐欺负的‘宋娘娘’,身后跟着四个跟班,提着两只烤全羊走进来。
“宋娘娘?他是长风镖局的人?”崔渔一愣。
一众镖师在院子里围聚过来吃吃喝喝,那账房管事凑上去,在宋娘娘身边一阵低语,就见宋娘娘面带异色的点点头,然后看了崔渔的屋子一眼,随手斩下一只羊腿,用托盘盛着,向崔渔的房间走来。
“刀法不错。”崔渔看到宋娘娘干净利落的一刀,自忖是及不上对方十分之一的。
在看宋娘娘脚下平稳,显然是有武道在身,而且还有所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