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业位的出现,牵动整个天下间所有人的心。
老天师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的苍穹,目光中充满了严肃:“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太大了。”
崔老虎面色阴沉如水:“难道日后就任凭他这般张扬吗?如此下去,真武山还是咱们的真武山吗?”
“稍安勿躁,等过了风头,到时候咱们再谋划一番。”老天师安抚了句。
“现在六大诡异已经伏诛,其余六峰咱们应该收回来了,各峰的峰主理应重新安排,顺便将各峰的弟子清洗一番。现在那峦峦峰山神得势,若是叫他有机会插手六大山峰的事情,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崔老虎一双眼睛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闻言沉吟道:“师出还需有名,现在峦峦峰诡异正得势,咱们也不好太过于逼迫,免得那峦峦峰诡神鱼死网破,想要清洗真武山,还需要找个由头。”
“不如就重新选拔真武七子如何?老一辈的真武七子已经死的死废的废,新一代的真武山七子也该诞生了。”崔老虎询问了句。
“现在就选拔真武山七子未免太早,距离上代真武山七子还不足一甲子。”老天师摇头否决了崔老虎的话语。
“先将纯阳峰峰主的位置给拿下吧,然后一点点的动手,试探那山神的反应。”老天师沉吟了句:“日后真武山的事情全部都交由你执掌,我隐居于幕后。万一你和那真武山山神撕破脸皮,老祖我出面尚且可以迂回调节,控制住局势。”
老天师是个聪明人,能活数千年肯定也是个人精。
“老祖,本神有事禀告。”
就在崔老虎和老天师思索着该如何名正言顺的清理真武山的时候,忽然虚空中一道神光汇聚,化作了真武山山神的模样,人未到声音已经传来。
见到真武山山神竟然到来,老天师和崔老虎对视一眼之后,俱都是面面相觑。
“道友近来可是忙碌得很,来寻我这个闲人,此可是有何事情?”老天师看向了真武山山神。
“纯阳峰峰主之位高悬多日,本尊觉得也该早点将纯阳峰峰主给选出来,也好叫纯阳峰恢复秩序,免得像如今这样一盘散沙。”真武山山神的声音很平静,他记得崔渔好像是想要争夺那个纯阳峰峰主的位置,想要登上真武山掌教的位置将崔老虎给拉下马,那自己当然要替崔渔出头了。
讨好崔渔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崔渔既然想要将崔老虎给拉下来,他当然要充当马前卒。
听闻真武山山神的话,崔老虎不由得瞳孔一缩,目光中露出一抹严肃,他万万想不到真武山山神才获得天地业位,就已经开始按耐不住想要插手真武山的事情了——这绝不是崔老虎能容忍的。
“你待如何?”崔老虎面色冰冷的看着真武山山神。
真武山山神闻言笑眯眯的道:“纯阳峰有弟子崔渔,乃是上代纯阳峰峰主嫡传,颇受重视。而且之前我等进入真武山下神秘大墓内,其为我等找到入口,叫我等有机会进入核心之地,其功劳颇大,理应受封为纯阳峰峰主。”
“胡说!”一旁崔老虎闻言顿时立即开口反驳,他现在对崔渔心中厌恶至极,怎么会允许崔渔登临那个位置?
如果崔渔登临纯阳峰峰主的位置,就极有可能有机会觊觎真武山掌教的位置,从而威胁到崔灿灿的地位,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崔渔拜入真武山的时间不足一年,底细尚未查清,谁知道是不是外界派来的奸细,故意来我真武山捣乱。再者说,其修为尚未踏入‘灾’境,又有何资格执掌纯阳峰?下面的弟子门人又如何肯服众?”崔老虎连忙开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
“崔渔的来历,掌教不会不知道吧?若是真的追根问底,只怕崔渔不单单有资格继承纯阳峰,就算是我真武山的掌教一脉,也有资格继承呢。”真武山山神的声音中满是戏谑。
他现在已经踏足青敕境界,除了忌惮老天师手中的陷仙剑外,真武山再无能叫他忌惮的。
但他也仅仅只是忌惮罢了。
“你……”崔老虎闻言顿时怒火冲霄,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真武山山神:“崔渔区区一个竖子,有何资格继承纯阳峰的掌教位置?你说崔渔立下过大功,难道别人就没有立下过?那纯阳峰弟子范增,曾经为我真武山和大汉朝牵线搭桥,收集了无数的香火信仰,现在法界内的无数长老全都靠着那香火续命呢。还有那纯阳峰的大长老穆长老,他才是他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纯阳峰峰主之位的,论人脉、地位、威望,那里是崔渔那毛头小子能比的?崔渔现在不过是区区一杂役弟子罢了,中间尚且隔着内门弟子、真传弟子、长老三个等级,他要是登临峰主的位置,我这个掌教如何与下面的人交代?日后我真武山岂不是全都乱套了?”
崔老虎话语有理有据据理力争,声音中充满了大义凛然,面对着真武山山神不落气势。而真武山山神也不服崔老虎,一心想要在崔渔面前表现一番,与崔老虎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吵的不可开交,一时间互不相让。
“纯阳峰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峦峦峰来干预了?莫非你还想要染指我真武山主峰一脉的权柄不成?”
崔老虎眼见着双方争执不下,分辨不出个胜负高低,直接亮出了刺刀。
按照道理,诡神只能干涉自家山峰的事情,并没有干涉其余山峰的权利。
“哼,我这个人就爱打抱不平,昔年老祖曾经有言,谁能修炼成后山玉碑上的秘法,谁就能继承一峰之主,有资格进行竞争,伱身为真武山掌教却挟私报复,我岂能看着你滥用手中权利?岂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坏了真武山法度?”真武山山神的声音中满是激动:“我虽然仅仅只是一尊诡神,但我也是真武山的一份子,与真武山的气数休戚与共,你不遵守真武山法度,想要破坏真武山的规则,我却不允许。你今日要是开了一个口子,日后所有人都学你有功不赏有过不罚,我真武山岂不是乱了套?哪里还有规矩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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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山山神的声音中充满了大义凛然:“崔渔有大功,有资格继承峰主的位置,这是昔年老天师定下的规矩,你敢违背?”
崔老虎闻言气急败坏,因为真武山山神所言为真。
“老祖,您说句话,这规矩昔年可是您定下的。”真武山山神一双眼睛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闻言心中无语,昔年他定下这个规矩,是给七大诡异挖的大坑,想着有朝一日七大诡异如果失去控制,自己利用这大坑将其给坑死,可谁知现在竟然被对方抓住了把柄。
当然最关键的是崔渔乃是崔家血脉,老天师知晓崔渔的底细,对于崔渔喜欢的不得了,他当然也想将崔渔给推上那个位置,不过老天师却不想自己开口将崔渔给推上去,如果是自己开口,就显得有些徇私,容易叫人怀疑真武山规矩的公平性,不利于门中弟子团结,如果要是由真武山山神出力将崔渔给推上去,到时候就算众人有非议,也会将矛头指向真武山的山神,到时候只要自己略微引导风向,真武山的弟子门人必定会对山神心存不满,自己也能趁机拉拢人心。
崔渔身为崔家的子孙,还有那等不可思议的手段,别说是区区一个纯阳峰峰主,就算是将整个真武山都给他,他也觉得不够。
崔渔和崔老虎的矛盾他心中清楚,他心中也在猜测,崔渔争夺纯阳峰峰主的目的,是不是为了夺取掌教位置报复崔老虎。
毕竟崔渔虽然实力出众,但崔老虎却是他的老子,没办法直接出手,只能迂回报复。
但是面对着崔渔高深莫测的手段,他又有些吃不准。
所以老天师选择在一旁冷眼旁观,一双眼睛古井无波的看向真武山山神:“昔年我立下的规矩确实如此,谁要是有本事修炼成那玉碑上的神通,可以继承峰主的位置。但也仅仅只是可以罢了,并不是一定。崔渔的修为和峰主之位相差太大,虽然有功劳,但是却也不好直接指定。不过念及崔渔确实是有功劳,我倒是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说到这里老天师看向崔老虎和真武山山神:“你二人争执不下,倒不如直接定下个规矩,将自家看中的人推出去比试,谁要是能获得胜利,自然可以坐稳峰主的位置。”
“老祖宗说得好,我辈修士比拼的当然是修为,不如叫咱们门下弟子比试修为如何?胜者可以坐上峰主的位置。”崔老虎闻言毫不犹豫的应答下来。
崔渔的神通手段在他心中不过是和七情圣姑学来的旁门左道罢了,如何与真武山的正法媲美?
不论是纯阳峰的大长老,还是范增,可都不是寻常修士,拥有玄妙莫测的力量加持其身,其神通本事碾压千百个崔渔,崔渔所依仗的不过是手中先天灵宝罢了,但是既然知道对方有先天灵宝护体,又岂能不谋划一番?
听闻崔老虎竟然决定主动比试修为,一旁老天师顿时面色古怪的看向崔老虎,眼神中充满了怜悯。而一旁的真武山山神也是眼神诧异的看着崔老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伙在说什么?要比试修为?亏他身为父亲的,竟然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
“你确定要比试……”老天师面色怪异正要开口确认,却听一旁的真武山山神已经拍板断绝:“那就比试修为!谁要是胜了,就坐上纯阳峰峰主的位置。”
“比试时间在何日?”真武山诡神生怕崔老虎反悔,连忙开口敲定决议。
“一个月后便可!”崔老虎是不知道崔渔的神通本事,见到真武山山神竟然答应下来,心中也不以为然,他觉得真武山山神不过是想要暗中相助罢了,到时候有自己照看,定叫真武山山神一万种手段都施展不出来。
“一个月后吗?那就一个月后。”真武山山神大喜过望,然后不再啰嗦转身离去。
看着真武山山神离去的背影,崔老虎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算盘,你不过是想要凭借诡异手段相助崔渔取胜罢了,但是有我看着,你绝没有机会施展出来的。”
老天师看着胜券在握的崔老虎,不由得暗自摇了摇头,手心手背都是肉,而且崔渔还拥有如此实力,他也不想偏袒,所以也就没有提醒崔老虎。
“老祖,这峦峦峰诡神简直是狼子野心,才刚刚证道天地业位,竟然想要将手伸出峦峦峰,此风绝不可长,必须要斩断他的爪子,否则叫他计划成功,日后咱们真武山必定会乱套。”崔老虎将目光看向老天师。
老天师闻言摆摆手,向着小世界深处走去:“所有事情你看着处理吧,不过却需要秉公处理,不可乱了规矩。”
老天师闭关了,在没有看清楚真武山山神手段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躲在幕后的好,日后就算是有什么差池,也能回旋一番。
且说真武山山神出了法界,直接向着崔渔报喜:“尊神,小人有一件大喜事要告知尊神,您纯阳峰峰主的位置算是稳了。”
“嗯?”正在草庐内打坐练气的崔渔睁开眼,听闻此言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怎么说?”
真武山山神将法界内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愤恨的道:“那崔老虎不配为人父,竟然阻挡您的脚步,对您出手打压,简直是岂有此理,此举与禽兽何异?”
“比试一番吗?”崔渔闻言若有所思,没有将真武山山神的挑拨听进去。